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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番外(一)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甘九之后就是年三十,作為一年里最后一天,除夕有著過年關和歲末迎新春的寓意。

一大早,余慶就起來安排莊子里的下人們籌備年貨,掛紅綢的,掛燈籠的,井井有條的忙碌著手中的活,原本冷冷清清的莊子里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嘿,李景回來了,過來幫我個忙?!?

余慶指揮著一個下人掛燈籠,但由于梯子不夠高的緣故,燈籠遲遲都掛不上去,看到李景走進來,余慶登時眼睛一亮。

前腳剛邁進門李景還沒答應,就被余慶不由分說的拉了過去。

李景掃了幾眼周圍,被大富大貴的紅色刺得眼球疼,道:“慶叔,您老這又是瞎折騰啥?搞得莊子里像著火似的。”

余慶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過年嘛,本來就是要搞得紅紅火火,這年過得才會熱鬧。閑話少說,快幫我把這燈籠掛上去?!?

李景無法,說又說不過他老人家,只好聽命照辦,接過燈籠,足尖一點,身輕如燕的飛上去把燈籠掛好。

余慶夸贊道:“還是你們會武功的動起手來快,我讓人掛了半天都沒掛上去呢?!?

“我還有事,先走了。”掛完燈籠,李景頭也不回的走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分布在江湖各地的暗影都被一道不可違背的手令召回,本來他們三個暗影首領還可以委婉點拒絕掉的,畢竟月如故執(zhí)掌臨江山莊五年,他們已經把月如故的脾氣摸得很清楚了,只要不把人給惹惱了,一切都好說。

豈料他們壓根就沒這個機會,發(fā)出召回手令的人不是月如故,而是他們那位消失了五年之久的莊主大人!這回他們就算是想推掉都不行,帶著恐懼和忐忑的都從各地趕了回來。

等他邁入臨江閣,原來只擺了一個首位的高臺上如今擺了兩個首位,一左一右各一個。左邊的位子上做了一個人,眉眼如畫,一顰一笑皆給人一種溫文爾雅感,而右邊則是空空如也,沒人坐——看來余疏行還沒到。

李景松了口氣,躬身朝首位上的月如故行禮,恭敬道:“屬下見過月莊主?!?

月如故理了理披在身上的大氅,確認沒漏風后才懶洋洋的道:“虛禮少行,你先休息一會兒,等人齊了我們在開始談事?!?

李景依言,站到了平日里自己專屬的位子,靜靜等著人到齊。

不出片刻,封銘就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那氣勢遠遠看去洶涌澎湃,近看了卻有著幾分傻氣,委實是逗樂閣內不少人。

李景嘴角抽了抽,無語至極:這家伙是在外面待久了,腦子給待進水了?

須臾片刻,云晟也拿著把扇子進來,邊走邊扇,端的好一幅翩翩公子,若不是大家都熟知他那附庸風雅的愛好,習以為常的選擇無視,恐怕有人還要出口調侃幾句——主要是因為曾經云晟不知是哪根筋抽搐,在江湖上聽說了臨江山莊的人各個兇神惡煞,不好相處后,他就學起了那些紈绔子弟,弄來把扇子,美曰其名的說這是風雅,實則就是在眾人面前賣弄風騷,辣眼的緊!

云晟沖月如故躬身行禮,客套完幾句話后,掃了一眼月如故旁邊的位子,疑惑道:“莊主沒來嗎?”

月如故道:“疏行今早接到姑蘇一帶的消息,過去看了看,也不知道他何時回來,你們先等等吧?!?

云晟會意點頭,不再言語的站到了自己位子上。

“阿筠,要不要我和莊主在談談?”

“不要了,哥哥就那個脾氣,你且忍耐著些?!?

人未至聲先至,門外響起了蘇筠和齊哲兩口子的聲音,聽起來齊哲像是著急什么事,反反復復的追問著自家媳婦。

齊哲扶著蘇筠踏進門,

二人剛想躬身行禮,月如故趕緊起身,隔著距離一抬手,用內力拖死了蘇筠,制止了蘇筠行禮的動作,道:“你還挺著個肚子呢,禮就別行了,趕快坐下吧?!?

蘇筠點點頭,覺得這樣甚好。

自從他年前診出有了身孕,不光是齊哲提心吊膽的照顧著她,就連平時一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余疏行都時不時的謹慎讓人照顧她,生怕齊哲照顧不周,影響到肚子里的孩子。

至于她想拿起赤血刀揮舞兩下,更是把齊哲嚇得臉都白了!硬是說不讓她在懷孕期間舞刀弄劍,要把赤血匕首沒收保管,等順利生下孩子后就陪她一同。蘇筠不服氣的懟了幾句,齊哲本來就寵媳婦,一看她怒了,跟霜打茄子似的頓時就熄火了。

本以為他就此罷休,誰曾想齊哲眼見說服不了她,轉眼就去搬了救兵,把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余疏行給找了來——要知道在臨江山莊里,蘇筠可以天不怕地不怕,橫著走都沒問題,但天不怕地不怕并不代表她沒有怕的人,余疏行就是其中之一。

頂著自家哥哥那一臉不容反駁的冰冷神情,蘇筠的心里虛得慌,還是拗不過余疏行,最終,赤血匕首被余疏行干脆利落的沒收了!

扶蘇筠坐下,齊哲忐忑的坐在了她的旁邊,細心周到的給她倒了杯熱茶,道:“冬天冷,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沒辦法,自家夫君這么體貼入微,她雖心中憋著氣,但也不好當眾拂了面子,端起酒杯熱茶喝了一口,頓時感覺周身冷氣散盡,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心里微暖,氣也消散了不少。

蘇筠道:“哥哥去哪里了?”

月如故無奈,只好把剛才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疏行今早接到姑蘇一帶的消息,過去看了看,也不知道他何時回來,你們先等等吧。”

蘇筠“嗯”了聲,不說話了,揪了顆齊哲裝在盤子里推過來的酸棗吃,順便揪了塊杏仁酥塞進齊哲嘴里,打住他嘰里呱啦說個不停的嘴。

月如故道:“對了,方才你們進來時說什么呢?怎么里面還提到了疏行?他做了什么嗎?”

蘇筠哼哼一笑,那笑容透露著一股濃重的無可奈何之意,并不想說話。

齊哲沒法,只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了個清楚,月如故聽完轉頭看一臉不服氣的蘇筠,登時覺得哭笑不得。

他道:“疏行這也是為了你好,怎么就不領情呢?”

蘇筠撇撇嘴,道:“我怎么就不領情了?但他這么個決定做的也太過絕對了,連我都不知會一聲!”

心里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妹妹當一回事了?!

月如故疑惑道:“他就只跟你們說了這句話?”

蘇筠萬分肯定的點頭,道:“就只說了這么一句話,他老人家說的風輕云淡不起波瀾,誰知差點把我給嚇個動胎氣!”

月如故安撫道:“你先靜靜下心來好好養(yǎng)胎,等他回來了我親自去問問,若是他堅持如此,我也無可奈何?!?

蘇筠想起了余疏行來找她時說的那些話,不知又是想起了些什么過往云煙,剛才一臉不高興轉變成了哀愁,嘆氣一聲,道:“你試著勸勸哥哥吧,就他那驢脾氣,一旦下了決定就是打死也不改,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當真是……”獨斷專行得讓人發(fā)指!

她不說完后面的話,憑月如故的察覺能力,也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月如故露出無話可說的神情——余疏行的獨斷專行,在場所有人恐怕都是有目共睹,勸得狠了指不定波及自身,他雖深諳余疏行性子,也不敢抱十二分的自信有能力說服。

云晟見氣氛有點死沉,恰好余疏行也不在,就上前轉移話題。

他笑呵呵的來到月如故跟前,滿眼期待的道:“月莊主,今年這年我們該怎么過呢?”

月如故嘴角勾起笑意的道:“你說呢?”

云晟佯裝不懂,道:“恕屬下眼拙愚昧,看不出月莊主有什么安排,還請月莊主明言一二,也好叫兄弟幾個有個心里準備?!?

余疏行掌管臨江山莊這十幾年里,莊子里的風氣被整頓得井井有條,或許是因為余疏行冰冷不易近人的緣故,又或許是余疏行從小就克己守禮的緣故,導致他整頓臨江山莊十分的嚴厲,做事不拖泥帶水,便給臨江山莊定下了一蘿卜筐的規(guī)矩——無事不可無端哂笑,不可行為不端……諸如此類的嚴規(guī)律制,讓臨江山莊里的人都是一幅不嚴茍笑的樣子,除了做事雷厲風行,呆板的讓人瘆得慌!

在月如故接手臨江山莊的這五年來,莊子里的風氣都改了不少,逐漸變得熱鬧有人氣,而不像之前,整天莊子里的人都是不嚴茍笑的板著個臉,像是誰欠了錢不還似的,清冷得讓人發(fā)指。

月如故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道:“跟往年一樣,該怎么過就怎么過,難不成我還會在年夜約束你們?”

云晟訕訕一笑,怪不好意思的道:“您倒是不會約束我們,但是莊主他老人家可說不準,畢竟以前都是只喝了杯酒就冒著大雪被指派出去查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別人家過年熱熱鬧鬧、紅紅火火,到自己家過年就是冒著雪回來冒著雪出去,回來人雖多,但一點都不熱鬧,喝了杯酒后屁股都沒坐熱乎,就要冒著大雪走人,冷清得比過清明節(jié)還要凄清上幾分,過年過的愁云慘淡的,可能翻遍整個大齊,也就只有他們臨江山莊這么一枝獨秀了!

云晟愁云慘淡接著道:“還有,您也知道莊主那脾氣,發(fā)作起來就算是不說話也能嚇死個人,我們簡直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

月如故頗為同情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了,所以為了防止大家再把年過回清明節(jié)去,我呢在此保證,以后臨江山莊內再也不會冷風凄凄,大家呢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些事,過節(jié)日也可以盡興的喝酒吃肉,沒人會在過節(jié)約束你們!”

此話一出,滿座皆是一幅驚訝的看著月如故。

李景驚愕不已的道:“月莊主此話當真!?”

月如故道:“我什么時候說話不算數(shù)了?還是你們信不過我的人品?”

李景搖頭搖的差點成了撥浪鼓,趕緊解釋道:“屬下不是這個意思,若真如您所說,兄弟們自然是皆大歡喜,可莊主會同意嗎?”

一想到余疏行那冷得掉冰渣的臉,在坐的暗影都是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

月如故寬慰的看著他們,承諾道:“他會同意的,我保證!”

聽到他的自信滿滿的承諾,眾暗影都是長長舒了口氣,就他們主子那脾氣,能讓你過年回來喝杯酒就不錯了,哪能讓他們敞開了玩?

不過月如故既然答應了他們,那么他就肯定做得到,畢竟臨江山莊里乃至江湖上,余疏行可以想都不用想的就干脆利落的不甩任何人的面子,說白了就是我行我素誰敢為!但若是月如故出面,他就是再怎么橫行,也不能不甩月如故的面子。

云晟聽了心里樂開了花,眉飛色舞的道:“那我們在此先謝過月莊主了?!?

月如故道:“說什么謝,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說謝就太見外了。”

在場的人都是笑爬上臉,熱鬧的人氣十足,與曾經的氛圍大不相同,可見對月如故親近。

云晟想起了校場上的東西,轉身去看月如故,問道:“屬下命人像往年一樣,做了很多孔明燈用來祈求平安,月莊主要和我們一起放嗎?”

月如故手指刮了刮鼻梁,若有所思的道:“放肯定是要放的,一番心意嘛,總不好拂了,不過現(xiàn)在離晚上還有幾個時辰,還早呢……”

話沒說完,他突然轉身欲走出臨江閣,此時外面大雪如鵝毛般飄飄落下,落在了他披著的大氅上,顯得他俊美的容顏如玉。

腳剛踩進雪地里,云晟問道:“月莊主,您這是要去哪?晚上的放燈你不去了?”

白靴子踩在雪地上發(fā)出“唔唔”聲,月如故頭尾不回,邊走邊道:“燈一定要放,不過我先去把人找齊了在放,你們等我!”

不出片刻,月白色的身形就消失在了大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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