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軒道:“所以你就臨陣倒戈,投靠了余疏行,幫著他來對付我。”
除此之外,沒有更合理的解釋了。
烏云巧道:“沒錯,是你失信在先,我為求生路才出此一計,有何不可?”
穆軒冷笑,道:“當初我就應該果斷的殺了你,以絕后患!”
烏云巧抬手反復看,指甲上艷紅的蔻丹美麗中透露著狠毒的氣息,她張開的手掌4收攏成拳,嫵媚的看了眼穆軒,諷刺道:“可惜你沒有,所以我現在成了你功虧一簣的禍患,要怪也只能怪你蠢,對一個女人心慈手軟,毀了你近在眼前的東西。”
自古有言:最毒婦人心。中原人家喻戶曉的詞,但穆軒是外族人,雖是被平帝當做寵物囚禁于皇宮長大,可平帝或許是存心防著他,沒有教授他中原文學的意思,致使他后來字倒是認識,意思卻沒幾個懂的,還是自己后來滿心仇恨的自學,才不會大字不識,也不怪沒聽過。
說完,烏云巧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站著的浮云玉,方才對上穆軒的那種氣焰一下子熄滅下去,轉化為許久不見的愧意與傷痛,半響顫抖著叫了一聲:“師姐。”
她看著浮云玉,浮云玉同樣也在看著他,浮云玉早在看到她從屏風后面現身時,心里就心亂如麻,自始至終烏云巧和穆軒都說了什么,她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目光一直都是死死盯著烏云巧。
“阿巧。”浮云玉眼眶濕潤的看著烏云巧。
姐妹倆都是靜靜的看著對方,心中似有千言萬語,在此刻都只是匯聚成了一句稱謂,其中包含的真情實感真切實際。
就在烏云巧抬劍向這邊走來時,她背后的穆軒突然動了,寒光閃過,冰冷的劍鋒朝著烏云巧的后背刺來。
浮云玉頓時瞳孔放大:“阿巧!!!”
千鈞一發之際,余疏行迅速的閃身到烏云巧背后,手中的軟劍如附骨之蛆的絞上了穆軒的赤厄爾刀,手上發力猛地一震,震地穆軒后退五步,握著刀柄的手微顫,虎穴隱隱作痛。
“說不過就搞偷襲,穆軒,你的卑鄙無恥應該寫在臉上,這才真的順眼多了。”余疏行執劍冷肅道。
說罷,余疏行對身旁的蕭鳶道:“發信號,讓圍在楓橋谷外的暗影動手,把這谷內所有穆軒的殘余勢力抹殺干凈,片甲不留!”
蕭鳶等這一刻等半天了,終于等到這位祖宗發話,立馬從腰間取出了信號煙花,樂呵呵的道:“好嘞!就等你這一句話了。”
準備跑到外面去放信號,剛邁出一步,穆軒的刀鋒就隨之而來,他動起來余疏行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手腕一翻,軟劍將赤厄爾刀打偏,沒能砍在蕭鳶身上。
蕭鳶往前走一步,躲開他倆交鋒的范圍,道:“你倆慢慢打,我先出去放了信號再回來觀戰。”
邁著得意洋洋的步子就出去了,片刻后一聲煙花炸開的聲音在空中響起,緊接著楓橋谷內想起了刀劍碰撞,廝殺纏斗的聲音。
不用猜也知道余疏行是有備而來,他此行來的目的就是引他入甕,讓他所有的勢力全部都折殺在這里。
穆軒怒目如電,不顧一切的沖上去和余疏行拼命,每一刀落下都是十足的力道,刀鋒幾次險些砍在余疏行身上。眨眼間兩人已過百招,但最讓穆軒惱怒的就是余疏行一直為出劍,而是不停的躲閃。
簡直就是對他的不尊重!侮辱!
這般想著,手上的赤厄爾刀越發狠厲,余疏行被他逼退到屏風后,“哐當!”一聲,穆軒一刀把屏風劈成兩半,余疏行側身險險躲過,但還是并無出劍的意思。
突然,穆軒刀直直的沖著余疏行砍來,余疏行下意識的就要側身躲過,布料這一動作像是被穆軒早就料到,半途中刀鋒一轉,沖著側身來不及動作的余疏行就是一刀,他心里冷笑一聲,暗道:你上當了!
眼看穆軒一刀快要砍在余疏行天靈蓋,一道白光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飛了過來,只聽見“叮!”的一聲金屬碰撞,穆軒的刀子被打偏,刀鋒砍在了地上,一刀下去是石板被劈碎三塊,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刀痕,可見用刀之人力道多重!
不等穆軒把刀從地上拔出了,隨之而來的就是狠狠踹過來的一腳,同樣是力道深厚,直接把他一腳踹飛出大堂,落在了外面的雨幕中。等他抬眼去看余疏行,月如故不知何時已經閃到了余疏行身前,橫著一只手擋在他身前,而方才打偏他刀子的那把扇子也飛回了他手里,一手執劍一手握扇,一身血跡,眼神狠厲的看著他,頗有種厲狼護住的意思,仿佛下一刻就會撲上來把他撕咬得皮開肉綻!
隔著雨幕,穆軒的身影被雨水隱入其中,他看見被月如故擋在身后的余疏行注視著他,仿佛在看待一只即將被絞殺在手心里的兔子,由于雨聲過大,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猛地一抬頭,隔著暴雨傾盆的雨幕看見余疏行說了句什么。
一句說完,他身前的月如故看了一眼雨中的穆軒,似乎在擔心什么,緊接著余疏行又對他說了句話,說這句話時,他臉上的寒霜爬滿,月如故聽完就被他不由分說的拉到了身后。
須臾片刻,雨下得太大,不停的沖刷著穆軒的臉,他伸手抹了把眼睛,手剛放下一道藍色的人影就直直飛向他,速度快的猝不及防,他心中一震,不假思索的抬刀一擋,“錚!”的一聲就架住了要砍在他天靈蓋的權利——竟然和方才他欲砍余疏行天靈蓋的位置一模一樣!
余疏行手腕一翻,軟劍上灌入內力,一劍拍在了穆軒架劍的刀身上,穆軒登時被強勁的一劍拍地飛出去一丈遠,在混血腥泥水里翻滾了幾圈,來不及擦臉,他跟余疏行拉出一段距離。此時的他在泥漿里翻滾幾圈,衣服頭發上都敷著泥,臟透了,被震得撕裂的虎口隱隱作痛,血順著手指滴落在泥漿里,又被大雨沖刷得與泥漿混合。
他和余疏行實力上有一定的懸殊,余疏行是劍心境界,而他武功雖好,卻還不能達到他那種境界,為今之計只能把冒險動用那套功法,拼死一試!
念想一動,他周身的氣息頓時發生了轉變,即將耗盡的內力也突然被填滿,被余疏行打得節節敗退的氣息逐漸穩定下來。
察覺到異常的余疏行眉心微皺,警惕的盯著穆軒。
此時身后大堂內,浮云玉憑著多年的醫術,一眼看穿穆軒周身氣息變化的誘因,眉頭一蹙,提醒道:“他用了某種邪氣的功法,短時間內提起實力,拉平與你之間的差距,要小心!!!”
不用浮云玉提醒,余疏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武學境界穆軒差了沒十萬八千里也有五萬四千里,兩人之間實力相差太大,穆軒想要從他手上有一條生路幾乎是不可能,所以穆軒準備鋌而走險,動用邪術短時間可以暴漲自身實力,拔苗助長急于求成的拉平雙方的距離,從而做到不被余疏行單方面抹殺,甚至有可能反殺!
不過他以為拉平距離就能逆轉戰局?簡直是經年癡心妄想!
殺氣凝重之際,穆軒狼撲而起,接著濺起的泥漿和冰冷的雨水,立刻就閃到了余疏行身前。余疏行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站著給他砍,立即抬手掛劍阻擋,被穆軒撞擊的重力逼退半步。趁著穆軒尚未站穩腳跟,突出一腳掃翻穆軒。穆軒單手支地,借著手上蠻橫的臂力翻躍而起,赤厄爾刀緊緊握在手中靈巧揮動,余疏行身形靈敏的閃避著,手中的權利密密麻麻的和赤厄爾刀碰撞,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
堂中的月如故見兩人一招一式皆是快的肉眼看不到,招招落下皆是不死不休,不是我亡就是你死的致命!
就在余疏行一劍即將扭轉局面時,一個紅衣的弈北宸突然冒出,手中武器帶著絕殺的向余疏行后背而去。余疏行轉身欲抵擋,后面的穆軒又趁機動手,形成了兩面夾擊的形式,擋住了一邊擋不住另一邊,除非余疏行有三頭六臂,不然必死無疑!
情急之下他顧不得手臂上有傷,提著劍就沖進了大雨中,在余疏行被逼的退后時看準時機沖了上去,一劍快準狠的刺中了穆軒的胸口,血登時濺了他一臉。
他轉頭對余疏行點頭:“你先去解決弈北宸,這里先交給我!”
余疏行擔憂的看著他血淋淋的臂膀,露出了猶豫神色。
月如故沖他吼道:“快點去!這點小傷死不了!我先拖住這邊!”
“那你要小心!我馬上就過來!”余疏行撂下這句話,提劍去對上了半路殺出的弈北宸。
月如故這一劍下去穆軒果然退后了幾步,待看清刺中他之人,他露出了個嗜血的表情,還未等他有所動作,胸口出了被刺中一疼之外徒然一沉,竟然被月如故踹向后方,胸口插著的劍也因后退拔出,帶起一串艷紅的血珠。在跌向后方時,穆軒突然伸手抓住月如故的腳踝,把來不及后退的月如故也一同拖到在地。
泥漿“嘩啦”的濺起,月如故衣服中的半塊玉佩掉落進泥漿里,月白色的玉被泥漿染臟,月故劍落到一旁,月如故猛地嗆出一口,胸口劇痛,小腿處在方才被穆軒拖倒時被劃出了一道血口,正在不停的流血,想起身卻起不來。
穆軒靈敏的挺身而起,見月如故倒在泥漿里起不來,冷笑一聲,揚起手中的刀就要落下,月如故在泥漿里一翻身,躲開了落下的刀鋒,一身白衣也被染的黃黑,果斷放棄拿劍,月如故左手支撐一躍而起,
一番動作牽扯到腿上的傷口,疼得臉都白了,月如故喘著粗氣,強忍著疼痛,肘部痛擊穆軒門面,力道之大打得穆軒差點松開手中的赤厄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