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 山河耀劍心
- 古玉陵
- 3325字
- 2022-04-12 15:03:10
莫晨裘以朱雀劍為支撐,一計飛腿踹開了幾個撲上來的殺手,轉頭去看孔淮,就看見撲過去替她擋刀的人一瞬間變成了姜落,驚的下巴都要掉了!
好在莫晨裘一把年紀,半輩子見過的風浪多了去了,這點驚訝不足矣使他分心,橫劍一抽,又解決掉四五個殺手。
他嘴角微抽的沖兩人那邊喊道:“談情說愛的話先擱一邊,先把這群雜碎解決了,到時候你倆想談沒人攔著!”
意識到此時你儂我儂確實是場合不對,兩人立馬把注意力拉回來。
孔淮看了眼姜落肩膀上的刀傷,傷口已經止住血,姜落的臉色也不再發白,但也不能有太大的動作,以免傷口再次流血。
孔淮看了眼一片混亂的大堂,問道:“還能提劍嗎?不能的話先退到一邊去,我來解決這些雜碎。”
姜落搖了搖頭,否決道:“這點小傷不礙事,大不了換只手提劍,解決這幫雜碎還是綽綽有余的,況且你武功不濟,我總不能再看著你被刀砍。”
孔淮凝視他片刻,默默的從腰間的布包里摸出一瓶藥,倒出一顆遞給了姜落,道:“你先服下這顆藥,能暫時的讓傷口麻木,感覺不到疼痛,也不會因為動作過大流血。”
接過藥,姜落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臉上逐漸恢復了血色,扶了一把后提著短劍重新站起來。
二人背靠背,一雙眼眼警惕的盯著包圍一圈的殺手,在觀察片刻后,兩人同時挪動腳步,在包圍圈里如同彈丸輪舞的揮動手中的短劍,每招每勢都配合得滴水不漏,無形之中有著一股默契十足的氛圍,不出片刻就把原本圍得團團轉的殺手殺地三三兩兩。
相比于他們那邊,月如故這邊倒是平靜得多,他沒有被一群殺手圍攻,卻比起一群殺手圍攻還要吃力些,只因他的對手是穆軒。
穆軒一刀劈過去,被月如故橫劍擋在了胸口前,緊接著月如故一躬身橫腿一掃,石子飛起,本想踢中穆軒的膝蓋讓他下盤不穩,自己好找準時機先發制人,誰料失手了,被穆軒輕而易舉的躲過。
一招失手,隨之而來的就是穆軒內力深厚的一掌,來不及多想,他立即運起內力凝聚在手心,直接迎上了穆軒蠻橫霸道的一掌,兩人之間的差距登時展現出來,月如故被穆軒內力強勁的一掌生生逼退了七八步,看著手中的月故劍才穩住身形。
未等他喘口氣,穆軒迅速的閃身出現在他的身前,在月如故來不及退后的情況下當頭就是一刀落下!躲不開的月如故當機立斷的抬劍橫在頭頂,穆軒這一刀力道生猛強勁,震地他虎穴生疼!
穆軒用力往下壓刀,月如故架住赤厄爾刀的劍就往下落一寸,眼看刀鋒即將落到月如故光潔的額頭上,月如故咬牙一橫,迅速的撤出一只手去摸下腰間的扇子,錚的一聲打開后,帶起了一陣冷風,穆軒頓感不妙,足尖一點就急急往后退,遙是他退地已經夠快,扇子在月如故手中旋轉起來,扇子鋒利的邊緣還是在穆軒的咽喉處驚險的輕輕劃過,留下了一道極細的血痕!
也幸虧穆軒退得快,不然這把扇子可以當場劃破他的喉嚨!
一扇揮出,手上壓下的重量頓時消散,月如故架著赤厄爾刀早已酸疼的手臂落下,他深深喘了口氣,眉骨上落下一滴血珠,一手執劍一手握扇,目不轉睛的盯著退后五六步的穆軒。
不等他抹掉眉骨上的血珠,穆軒再次起身而來,他率先動手,手中的赤厄爾刀堵住了月故劍的必經之路,靠著一身蠻力,頂著彌漫血腥味的氣息,把月如故狠狠的撞向了柱子。
撞在柱子上的月如故后背生疼,手里的劍險些脫手,劍柄抵住了月如故的手指,硌得手指有種折斷的痛感。然而,許是撞的太疼沒了知覺,月如故忍著手指即將骨折的疼痛,硬生生緊握劍柄,防止劍脫手,另一只手抓緊扇子,擰身時扇子鋒利的邊緣猛地朝穆軒的喉嚨!
穆軒后仰閃躲,手中的赤厄爾刀迅速揮起把扇子打偏,隨即刀柄一側撞擊在月如故胸口,月如故立馬劈手擒拿住穆軒來不及收回的手腕,但方才那一撞過重,導致他此刻手上力道不夠,眼看著穆軒刀鋒臨近,月如故做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動作,他死死摁下穆軒握刀的手,刀鋒偏離他的胸口,刺在了他提劍的臂膀上。
看到這邊的情況,首座上作壁上觀的蕭鳶眉頭一跳,反射性的都想起身去幫忙,但想到設局的人都還沒動,硬是壓下了動作,于心不忍的看旁邊的魚行,道:“你不下去幫忙?就這樣看著?”
魚行此刻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相比于蕭鳶的于心不忍,他滿臉的風平浪靜,沉聲道:“還不到時候。”
蕭鳶對他的態度略感不滿,道:“怎么就不到時候了?你到底還有什么安排?你忍心看著月如故被打地遍體鱗傷?”
魚行眼睛盯著月如故那邊,目不斜視,聲音冷得能結冰,道:“不忍心,所以等一會兒穆軒要用命來補償!”
蕭鳶扶額,腦子頗為不靈光的評價道:“真搞不懂你這些陰謀詭計從何而來,雖然看不懂你們唱地是哪一出,但由心覺得挺厲害的。”
蕭鳶滿心不忍的看著月如故連連被動挨打的場景,臉色逐漸扭曲,道:“欸,你能忍心看下去,我可看不下去了啊,好歹月如故和我交情不淺,我再這么作壁上觀可就說不過去了,我下去幫他一把。”
結果他屁股剛離開椅子,魚行伸手就按在他肩膀上,力道沉重的把他重新壓回椅子上坐著。
蕭鳶不明就里,急道:“你干什么!?”
魚行目不斜視,道:“急什么,這不就來了嗎?”
蕭鳶:“……?”
順著他眼睛盯著的方向看去,大堂外走進來二三個人,來人分別是一男一女,男的看起來約莫五十出頭,卻不顯老,眉目如刀削,遠遠望去透著一股肅穆嚴謹之意,女的則一身灰衣,年齡和旁邊的男子差不多,不過與之相較起來,女子周身散發出的氣息更為柔和,女中慈眉善目的意思讓人看了心逐漸平靜下來。
來人正是在山上避世不出的北君銀月和桃花嶺的藥圣手浮云玉。
穆軒在一開始就說過,自己的人已經將整個楓橋谷圍的水泄不通,其他人進不來也出不去,而銀月和浮云玉卻暢通無阻的踏進了大堂。
察覺到有人進來,穆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來人。
看見穆軒這張外族混血的臉,銀月先是一怔,隨即從腦海中翻出來二十年前的回憶,冷笑一聲,道:“好久不見啊,阿黨穆,或者我應該見你現在的名字,穆、軒!”
穆軒沒反應過來這人為何知道自己的另一個名字,警惕的看著銀月,道:“不知閣下何人。”
銀月目光一冷,腦海中那段二十年前郁結心中的痛苦回憶接連被扒出來,他消失向前走了一步,道:“何人?你忘得還真是干凈,二十年前你心心念念集齊五冊,在北葉門追殺一個帶著紫金冊的北葉門后裔到姑蘇一帶時,那種窮追不舍、為達目的絕不罷休的趕盡殺絕記仇,我可不見得你記性有多差!”
經他這么一提醒,穆軒思索了一陣,從大腦里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一段回憶,開口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多年未見我還以為你死了,感情是躲到哪個山溝里避世不出,怎么?當年不清楚顧稟葉為何而死,現在還是不清楚嗎?現在有心情來找我算賬了?”
銀月眸色冷峻,道:“顧稟葉當年為何而死,為誰所殺,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從前是我怯懦,接受不了他死去的事實,找了個地方躲著不敢踏出一步,而今我以認清自己,所以今天特來找你,我要你血債血償!”
穆軒不削道:“就你還想殺我,簡直癡人說夢!既然你那么想下去陪顧稟葉,那我就成全你!不過現在我先解決掉你徒弟,拿到我要的東西,在挨個送你們下去也不遲!”
說罷,赤厄爾刀帶著冷意砍向一旁手臂全是鮮血的月如故,月如故危機感頓生,準備抬劍抵擋,卻傷在右手,此刻提劍都困難。
“阿故!!!”銀月頓時肝膽俱顫,拔腿朝著月如故那邊跑。
然而他即使再快,也快不過落下的赤厄爾刀。
千鈞一發之際,耳邊突然響起“錚”的一聲,像是什么武器飛過來與穆軒手中的赤厄爾刀交鋒了,再睜開眼,就見一把軟劍插在離穆軒三步之處,致使穆軒不能再向前走一步。
細細一看,這柄劍是柄軟劍,劍柄用白玉簫包裹,刻著‘臨江’二字。月如故回過頭去看正在和孔淮應付殺手的人,驚奇的發現那副余疏行的殼子換了人,壓根就不是‘余疏行’本人,而且軟劍也不是他擲過來的。
突然間,他回想起來一路上‘余疏行’的怪異之處——前一天說不吃甜膩膩的糕點,結果第二天就食言而肥,糕點一塊接一塊的往嘴里塞。余疏行性格孤僻,一天到頭話說的最多的就是自己,對莫晨裘和孔淮一般是話不多說,能簡約的就簡約,結果這幾天突然間就對孔淮產生了莫大的關注,整天挨著孔淮三句不離她的感情史,冰冷的眼神全都是溫和,一點都不像月如故認識的那個人。
如今那張司徒楓的易容面具脫落,月如故詫異之余結合前后對比,總算是察覺出了不對勁!
他順著軟劍飛過來的方向看去,就看見了站在高臺上,一臉冰霜的魚行,不得不說這神情和余疏行如出一轍。霎那間,月如故不用特意扒下魚行臉上的那層面具,也知道面具下的人究竟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