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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塵埃落定如愿以償(三)

瓊林宴過后,景瑞帝還是從輕處理了蕭明有關剝皮案一事,畢竟兇手已當場拔劍自刎,追究得在多也無用。

至于景玦侯府并未受到牽連,景瑞帝只是以‘教子無方縱子行惡’的理由讓蕭程閉門思過,其余的絕口不提。

也不是景瑞帝不想提,而是景玦侯這個位子就是一塊活牌匾,要是換作任意一個官位,管你是大還是小,統統滿門抄斬流放邊疆,可特殊就特殊在自己也要依靠這塊活牌匾才能穩住江山社稷,動了景玦侯就等于是自斷一臂,于他而言無半分好處。

羨云院,蕭鳶和月如故并肩站在池塘邊。

蕭鳶道:“你打算何時啟程去姑蘇?”

月如故道:“明天就走。”

“這么急?”蕭鳶道:“我還想多留你幾天好帶你領略一番帝都的美景呢。”

月如故道:“不是你說了讓我快些去姑蘇與孔淮見面的嗎?怎么?蕭兄這么舍不得我?”

總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自己挖坑自己跳了!這他媽挖坑的人還是自己!

蕭鳶怒道:“你哪里看出來我舍不得你了!?反正腳長在你身上,愛留不留!”

月如故輕笑一聲,轉過頭去看池塘中游嬉你錦鯉魚,道:“我遇刺那天司徒楓把我帶回來,在我昏迷時他可是對你說了什么話?”

蕭鳶沒料到他會突然間問出這句話,一時間有些愣住,道:“啊?哦!也沒什么,就是讓我轉告你注意養傷,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可以去找他……呃,你別這樣看著我!”

被月如故省視的眼神盯著,讓他感覺渾身不自在,汗毛都立起來了不少!!

稍稍收回自己過于銳利的眼神,月如故道:“蕭兄,你說他讓你轉告我‘注意養傷,遇到棘手的事去找他’,可是你在我醒來后并沒有說這些話。”

蕭鳶臉色倏的一白,抬手訕訕的撓了撓頭,干笑道:“沒有說是嗎?可能是我忘了吧。”

月如故嘴角禽笑,道:“蕭兄啊。”

蕭鳶道:“嗯?”

月如故眉目溫和的看向他,溫聲道:“說謊也要找個得心應手的理由吧,你看我像是那么好騙的人嗎?”

蕭鳶“哈哈”笑了笑,很誠實的道:“不像。”

是個傻子都可以看出來你絕對不是好騙的主兒,況且我又不是傻子,除非真的是睜眼瞎,不然你這一副不易近人的樣子,誰敢騙你!?

月如故道:“所以吧,你還是老實交代那天他到底跟你說了什么?你又為何要急急忙忙的讓我趕去姑蘇?就連謊話都是現成編的,恐怕是他讓你講的吧?”

少說少錯,多說無益,蕭鳶選擇沉默不語。

月如故繼續說下去:“據我所知,司徒楓送我回來的那天,是你和他第一次見面,兩人都是互不相識,按理只有一面之緣,應該不會幫著他來忽悠我,所以蕭兄,除非在我昏迷時,你們兩個人的其中一方說了什么或是達成了某種共識,讓你按照他的意思來慫恿我去姑蘇,他那天到底對你說了什么?讓你這幾天就連靠近我都是小心翼翼的?”

蕭鳶見自己當時急性胡編亂造的謊話已經被識破,月如故又已經推推打打的猜出了個大概,登時苦著一張吃了苦瓜的臉,無奈的道:“月兄,算我求求你,別問了!我也不知道啊!”

他還真不知道,司徒楓只讓他在月如故醒來后隨意發揮編個謊話讓其前往姑蘇,至于去姑蘇干什么他真的是一點也不知!

月如故狐疑的看著他,道:“不知道?”

見他沒騙自己,月如故嘆了口氣,道:“那他把人證交給你后去向了何方?”

蕭鳶再次搖頭,道:“這,我也不知。”

月如故凝眉,道:“他沒告訴你?”

蕭鳶道:“沒,他只是讓我編個理由讓你去姑蘇,至于他去向何方,也沒說過。”

沒說嗎?

月如故心里暗道,既然他讓蕭鳶暗示自己去姑蘇,那他自己會不會去?讓他去姑蘇又是為什么?

一個個疑惑在月如故心里盤旋不落,可就是得不到準確實際的答案。

自他認識司徒楓差不多半月有余,從他提醒自己不要牽扯進帝都達官顯貴的臟水里時,他就清楚的知道這人絕對不是外表看起來這么簡單,直到司徒楓在巷子里突然出現殺了一群黑衣殺手,一夜之間抓齊了蕭明行兇殺人的證據,他的猜測就得到了印證,此人并非籠中之鳥,而且耳目靈通,自己做了什么事、下一步如何打算都能準確的預料到,且一步不差!

司徒楓絕對是江湖中人,而且是在江湖中根深蒂固的人。

要知道,江湖上能躲開臨江暗影不被查到一絲身份的人并不多,除了那個弈北宸和那群黑衣人背后的主子穆軒,司徒楓是第二個。

沉吟片刻,月如故道:“行了,沒告訴你就算了,既然你當初請求我的事如今我也幫你完成了,那么五年前余疏行欠你的那點人情也就還干凈了,自此你與他就兩不相欠了。”

蕭鳶翻了個白眼,懶散道:“知道了!不就是怕我在找上門來擾你清靜嗎?直說便是了,至于這么拐彎抹角嗎?欸,也不看看我們是什么交情,那老冰塊會在乎嗎?”

會在乎,眼前的人是余疏行最看重的人,若是出了個什么三長兩短,恐怕他們不出手相救都不行。

月如故感嘆一聲,道:“有時候還挺羨慕你們江湖十首里的幾個人的,互不招惹卻又互幫互助,有事的時候個個稱兄道弟施以援手,沒事的時候大家天南地北到處亂跑,誰惹了誰生死大不了謾罵一聲娘,最后互相切磋,打個痛快!”

蕭鳶回想了一下當年七個人爭奪排名榜位子時的情景,回憶的道:“確實是挺痛快地,畢竟身在江湖中,都是見過血雨腥風刀光劍影的人,大家又都是不打不相識,這一聲兄弟們也是種義結金蘭,大家遇上什么棘手的事呢,也好相互照應。”

江湖十首之首的位子他已經坐了快來十年了,這十年里看到的聽到的從來都不亞于別人聽看到的,反而心里跟明鏡似的清楚。

他能坐在首位上,靠的除了一身驚艷四座的武功外,還有的就是他獨步天下的易容術。十首之中,前七首里的每個人都各有所長,在不同的境域都發揮了不同的作用,讓他人眼羨又不能及。

但是他們還是要老實承認,余疏行是一個比較奇怪的存在。他是十首位居第二的位列者不錯,但他同時還是天下第一暗影組織的主子,臨江山莊的主人,手眼通天,一身武功與蕭鳶平分秋色,讓眾人都所不能及。

蕭鳶道:“這么些年里啊,也就只有余疏行這個悶葫蘆夠義氣,每次我有事找他,不管事大事還是小事,他都會派人幫我解決,每次都安穩妥當。”

他啊。是真心實在的把余疏行當兄弟,奈何天公瞎了眼,偏偏要讓這兄弟命不算長,往日都是余疏行幫他們,可到了他遇到困難時,他們卻都無能為力了。

月如故伸手撫上圍欄,道:“疏行,他,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蕭鳶斟酌好言語,語氣輕重緩急的道:“他這個人啊,怎么說呢?外冷內熱的,心里想些什么從來不會顯露出來,喜歡自己一個人悶著,可不就是個悶葫蘆嗎?我聽說你和他頗有淵源,這些不知嗎?”

月如故萬分慚愧的道:“不知,他的寒癥曾在我面前發作過好幾回,我再三追問過,他都找了不同的理由避過,直到……冥火宮大戰后他一聲不吭的離開,蘇筠才親自告訴了我這一切,那時我才知道只有我一個人被他蒙在了鼓里,被他徹底底的騙了一回。”

那時候他才知道,不光是蘇筠知道余疏行命不久矣的事,就連自己師父、木槿、畢何明、浮云玉、齊哲、周臨等人都知道,而自己卻一概不知!不為什么,只因余疏行再三的叮囑懇求過他們,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能告訴自己命不久矣的事的。

不然他又怎會不聞此類風吹草動!余疏行打的一手好算盤啊,曾經問過自己被騙了會怎么樣?還信誓旦旦的承諾過絕對不會騙自己,結果到最后騙他最惡劣的還是他自己。

這算什么?違背自己的諾言,還精心設計一番說自己這是身不由己嗎?

蕭鳶無聲的嘆了口氣,道:“雖然我和你交情不深,但我還是想問你,五年了,他說不定已經枯骨寒涼了,你還打算等嗎?如果……”

不等他說要,月如故直接轉過身來,不假思索的打斷他,道:“等!不論他是否已經化為枯骨,我都還會等,他說過要護我一世的,那么就要信守承諾!”

說罷,瀟灑的拂袖轉身離開,留下蕭鳶一人立于池塘邊,半張開的嘴似乎是想要把沒說完的話說完,在看著月如故離開后,勾唇浮出一個笑容。

“余疏行這輩子遇到月兄你,算是他前世修來的福分了,真好啊,有這么個人愿意等著,總歸是回來時不必心里寒涼了。”看著月如故離開的背影,蕭鳶從中看到了堅定不移的決心,雖然僅憑一人之力,卻抗住了尋常人所不能及的重量,實在是讓人佩服。

有人說過時間是最好的遺忘藥,不論一個人帶給你的痛多么刻骨銘心,只要在世間的消磨之下都會被拋之腦后,忘得干干凈凈,這樣他就不會去在回憶那份自己帶來的痛苦,忘了何嘗又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有的人寧愿牢牢的記著,刻苦銘心還不夠,他們要的是鉆心剜骨、剝皮抽筋的痛苦,而且越痛越好,這樣就會回在世間的消磨下遺忘殆盡,用這種痛提醒自己時時刻刻都記著腦子里不能忘的人,防止他真的被自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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