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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驚鴻交心淡若水(二)

  • 山河耀劍心
  • 古玉陵
  • 3363字
  • 2021-12-27 16:12:33

清風徐徐,柳絮紛飛,羨云院涼亭中,月如故和蕭鳶對面而坐。

蕭鳶揮退了院子里的婢女,起身親自給月如故倒了一杯茶,甜白瓷杯中淡黃色的茶水如同一面薄小的銅鏡,映照出蕭鳶臉上的煩悶,沁人心脾的茶香在兩人間縈繞。

月如故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茶,骨節分明的手指端著茶杯的一舉一動優雅風度,周身散發著一種歲月靜好的氣息,周圍喧鬧的環境仿佛會隨著他安靜下來,讓人有種挨近他就不由自主內心平靜的感覺。

放下茶杯,月如故道:“這么說,你這次請我來就是為了讓我幫你擋住這侯府內的爭權奪利?”

蕭鳶道:“可以這么說。”

月如故道:“需要我怎么做?只要不超出我的能力范圍?!?

蕭鳶捏了捏眉心,想把附在眉心的煩惱一起捏去,但根本無果,道:“這恐怕非是一朝一夕就可怕趟平的事情。余疏行應該跟你說過我的生平事跡吧?”

月如故點點頭,他確實是聽余疏行說過這位畫骨千的生平事跡,卻不太明白蕭鳶這樣說又喻意何為?

蕭鳶對著茶杯出神,像是陷入了漫長的回憶里,半響才慢悠悠的出聲道:“我自小出生王侯世家,且是景玦侯府唯一的嫡長子,以后承襲的不二人選,所以從小就是眾星捧月的存在。自大齊開國以來景玦侯祖上就是開國元勛,我的父親景玦侯蕭程就是皇帝當今的左膀右臂,在朝堂之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握大齊半壁江山的軍權,可謂是位高權重。可這又有什么用?我父親膝下共有三個兒子,我是嫡長子,妾室生的還有兩個庶子,父親年近五十,而我也三十有余,按理說景玦侯也該向皇上請旨封世子,而我父親卻遲遲沒有立世子,這其中的原因還是源自我?!?

月如故疑惑的看著他,道:“在于你?此話怎講?”

蕭鳶道:“我自懂事以來心之所向的是能瀟灑如風,能一人一劍暢游天下,根本不削于這朝堂的水深火熱爭權奪利,所以一直無心于承襲景玦世子之位,倒是我那兩個兄弟卻是眼紅這個位子,畢竟得到了世子的位子就等于是得到了景玦侯的位子,等我父親長眠后就可以得道他手上的兵權,做那個萬人膜拜的對象,可惜他們折騰來折騰去也只是賤妾生的庶子,終歸是抵不過我這個嫡長子,景玦侯世子的位子到頭來還是會落到我的頭上。”

生在王侯世家,各種各樣的規矩都是死板又無趣,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腳的。

自古以來王侯世家承襲就有立嫡不立庶的規矩,王侯膝下正妻若是生的有嫡子,那么世子的位子無疑是落在嫡子頭上,庶子只能分得一部分的家產,并無承襲的資格,除非萬不得已,不然這規矩是不可親自的被改變的。

景玦侯世代都是效力于皇家,繼承人從來都是受到皇帝的關注的,畢竟這是效力于自己儲君的人,大齊江山能穩住,多半還是跟蕭家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我父親本來也是打算在我十八歲那年就到御前請旨,把世子的位子給我,不過讓他出乎意料的是,我并無承襲之念,反而對朝堂的風雨厭惡。我父親這個人把,要怎么說呢?剛愎自用,行事更是獨斷專行,從不輕易的聽取旁人意見,他認為對的事情不論在怎么勸說他都覺得是對的,錯的是別人而不是他,所以吧,當告訴他我無心承襲后,他就大發雷霆的打了我一頓,讓我跪了一夜的祠堂,對著祖宗先人的十幾塊牌位說景玦侯世家百年的香火斷在了我的手里,那時的我年輕氣盛,行事跟他也是不相上下,跪了一夜祠堂后的第二天,我就收拾東西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景玦侯府,一心投身進了江湖里,這一離開就離開了十多年,直到現在才回來。”

月如故道:“你既然無心承襲,那你現在為什么又要回來?”

蕭鳶苦笑了一下,道:“回來嘛,也并非我所愿,父親知道我投身于江湖卻無濟于事,但他十幾年也沒有立世子,為的就是等我回來承襲,他這種倔脾氣可真是……讓人頭疼!”

月如故若有所思的道:“所以你這次回來根本不是為了順了他老人家的心,安安穩穩的承襲?”

既然蕭鳶寧愿浪跡江湖也不愿身陷朝堂,這次回來也絕對不會是承襲的,因為他都躲了十多年,心早就鐵了不愿承襲。

蕭鳶道:“沒錯,這爵位誰要誰就拿去,我是死也絕對不會要的,我這次回來的目的就是徹底的跟他老人家說清楚這件事,免得他老人家等到閉眼那天還在奢望我能承襲。”

月如故道:“你不是說你父親還有兩個庶子嗎?把位子傳給們其中一個就得了,這般干耗著等你承襲豈不是等到天荒地老也不會有結果?”

蕭鳶搖了搖頭,扶著額頭道:“不可能的,我父親是絕對不會把位子給我那兩個沒用的弟弟的,且不論朝堂之上風云變幻,那倆蠢貨從小囂張跋扈不知得罪過多少人,光是一副文不成武不就的廢物樣,一旦接了父親的班,恐怕景玦侯這個百年王侯世家就要真的毀在他們手里了,我父親怎么可能會把位子給他們?!?

月如故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柳葉。為了防止我又逃脫,可是動用了兵權把守帝都,我就算是三頭六臂也跑不出去,能把信送到臨江山莊已經是走投無路了。”

怪不得他進城的時候看見把守城門的人多了不止一兩倍,來來回回的巡視還以為有什么大事情,比如說有八百里加急的軍情,或是迎接使臣?

可萬萬沒想到!這密切巡邏把守的精兵根本就不是應對什么不測的,也不是用來防衛帝都的,而是用來防止蕭鳶再次臨陣脫逃的!

月如故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知子莫若父,真不愧是親爹嗎?

能這么大費周章的動用兵權,看來景玦侯這次就算是破罐子破摔也要把蕭鳶扣下來承襲爵位。

月如故無奈扶額,似乎是有些搞不懂這對父子折騰來折騰去的,到底唱的這場承襲大戲什么時候是個頭,無言道:“你們父子可真是……算了!說說吧,讓我怎么幫你金蟬脫殼?”

以知全貌,不允置評。

蕭鳶道:“很簡單,只要讓我能離開帝都就行了,其余的不勞煩您老人家。”

只要能不被人察覺的離開帝都,那么他就可以拋開一切的回到楓橋谷,到時候隱姓埋名個三五十年,看誰還記得他。

月如故道:“行吧,讓我想想。”

蕭鳶眉間煩悶淡去,笑道:“你慢慢想,只要能在半個月以后趕在瓊林宴之前讓我父親絕了承襲的念頭就行了?!?

三月來百草開迎香滿萬物蘇,半個月以后的三月十五,是皇家舉辦瓊林宴的日子,當天朝中各位高權重者都會承帖赴宴,蕭鳶如今回來了,景玦侯自然是會在瓊林宴上那立世子的事借題發揮,到時候皇家金口玉言一下旨,想要逃脫可就難了。

輕則削管發配邊疆,重則以違抗圣旨判個滿門抄斬!不論如何都不可以讓皇帝下旨。

言必,蕭鳶帶著月如故準被出門去,在帝都臨江山莊也是設的有暗影閣的,只不過比帝都以外的還要隱蔽。

這次本以為蕭鳶請幫忙的事情應該一個人就應付得過來,沒想到直接超越了他的能力界線,要想不被人發現的離開帝都,還是得動用帝都暗影的力量才行。

從前去聯絡在外的暗影閣都是云晟等首領,月如故只用下達命令即可,從不需要親自操刀,導致他連分布在各地的暗影閣確切位子都不太清楚,唯一知道的只有蜀中、姑蘇、洞庭這三地的暗影閣位置——還是余疏行在的時候帶他有過幾次才知道的。

兩人出了羨云院走了沒多久,就在侯府大門處撞見了兩個身著華服的男子,背后跟著一幫侍從趾高氣揚的走進了。

當看見蕭鳶時,臉上明顯驚愕了一下,隨即皮笑肉不笑的朝蕭鳶打招呼。

長得一副包子臉的蕭明對蕭鳶極不情愿的躬身一禮,道:“大哥回來了,怎么也不知會我們一聲?”

旁邊的蕭景附和道:“二哥說的是,大哥回來怎么也不告訴我們一下,也好讓我們有個準備。”

蕭鳶壓根就沒打算回答這兩人,光是看到這兩人就讓他感覺心煩,眼皮子抬也不抬的蓋著半個眼珠,一語不發的站在原地看他倆無事獻殷勤。

蕭明道:“大哥這是要出去嗎?”

蕭鳶道:“嗯。有什么事嗎?沒事就別擋路?!?

見他語氣不好,蕭明的臉色閃了一下,眼里隱隱有種敢怒不敢言的意思,強裝笑容的道:“大哥離開了這么多年,帝都的變遷也很大,不如為弟找個人帶大哥到有趣的地方逛逛?”

蕭鳶語氣冰冷的道:“不勞煩兩位弟弟了,月兄,我們走?!?

月如故“嗯”了一聲,兩人同時把目光投向了蕭鳶旁邊的月如故,進來半天居然沒有注意到蕭鳶身邊還站著個人!

而且這人身長玉立,一張臉俊美不凡,眉眼深邃,鼻梁挺秀,一身黑衣如同夜中黑曜石,漸隱漸現的人把那皎皎如月的氣息包裹其中。

讓人看了不禁眼前一亮,使得蕭明和蕭景不由自主的出了神。

他們自小生活在帝都,是帝都出了名的紈绔子弟,加上已到婚配年齡,不少的名門閨秀都是擠著鬧著要嫁進景玦侯府,加上兩人不務正業時常流連于花叢間,什么俊男美女沒見過?

卻獨獨沒見過比得上像眼前黑衣男子俊美不凡,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來。

感覺到這蕭氏兩兄弟無禮的目光,月如故心里有些不快。

怪不得景玦侯死也不把爵位傳給這兩個庶子,就這副不著調的游手好閑德行,恐怕真如蕭鳶所說,交到他們手里只有江河日下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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