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童九報告,這幾年谷里一直都在招募兵士,目前有兩萬余眾,平日的訓練抓得緊,大伙都盼望著能跟向楓一起出去打仗。
半道上,見一婦人帶著個后生過來了。
向楓認得那婦人是顧南古的續妻霍彩兒,那后生約莫是她的兒子丁成。向楓正打算等會去看看霍彩兒,將顧南古捎來的包裹送過去,沒想到在這里遇上了。
霍彩兒身穿尋常衣裳,依舊還保持著原先的風韻,真的是一點也不見老。
她一見向楓就嚷了起來:“喲!向兄弟,真的是你呀?我家老顧說你要回來,我還不信呢,沒想到是真的——阿成,快喊你向叔!”
“向叔!”
那后生朝著向楓鞠了一躬。
向楓笑著問道:“是丁成吧?幾年不見,都這么大了!”
霍彩兒道:“向兄弟,孩子如今叫顧成了,隨老顧姓,早就改過來了的。”
“哦哦!”
向楓還真不知道丁成改姓了,只知道顧南古和霍彩兒成家后一直都沒孩子,但顧南古對霍彩兒的兩個孩子都很好,視為己出。
“嫂子,正好顧大哥有包裹托我捎給你,等會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哎喲這個老顧,咋又捎東西回來了?他心里倒是有我們娘倆呢!”
霍彩兒臉上笑得帶花。
“向兄弟,你如今是高官了,我家老顧是個老實人,還得靠你多照顧著點啊!”
“顧大哥如今也是參將了,平日里很多事,我都要仰仗他協助呢!”
“哎喲向兄弟,你可真會說話......”霍彩兒格格笑了起來,“向兄弟,嫂子我今日是專門來會你的,阿成也大了,你就把他帶過去使喚吧!”
向楓聽得一愣:“帶阿成走?他年紀太小了吧?再說還要讀書呢!”
“嗨!他都十八啦,不小了。讀不進書,整日去看軍士操練,說是要學你帶兵打仗,我也管不住他——再說他爹年紀也大了,讓阿成在身邊也好有個照顧。”
向楓覺得也可以,便問丁成道:“阿成,你愿去從軍?那可是很辛苦的噢!”
顧成急忙答道:“向叔,我就想從軍,天天巴望著呢!不過我只想跟著你,換了別的人我不去。”
向楓聽得哈哈大笑起來,答應到時候帶他走,霍彩兒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操場上黑壓壓的站滿了軍士,個個全身戎裝精神飽滿,高喊著整齊的口號,等著他們的總頭領檢閱。
看了軍士們的操練后,向楓對部隊的精氣神很滿意,最后對這群新兵作了一番訓話,他氣沉丹田,以內力發聲,場上上萬軍士個個都聽得真切。
檢閱結束后,向楓又分別去了火器坊和彈藥坊查看。
火器坊里熱火朝天,有五十多間作坊已練成片,各類工匠達到了近千人,由趙士禎和田繼業兩人負責。如今谷里打造隱龍槍和鐵飛彈的速度明顯提高了,質量也有保證,可源源不斷地向前線輸送。
隱龍軍擴充得很快,持有隱龍槍的軍士不足三分之一,向楓鼓勵工匠們多造火器,同時要求趙士禎他們提高工匠們待遇和用工條件,讓大伙能安心于此。
趙士禎報告,他根據向楓提供的資料對弗朗機炮加以仿造改進,使用新式火藥的炮彈更具威力,在推進方面改用軸承鐵輪,速度也快了許多,行軍打仗途中攜帶并不笨重,作為守城武器更是以一當十。
有四門改進后的新式大炮已完工,趙士禎帶著向楓等人過去觀看。
幾門新式大炮烏黑發亮,都是重型滑膛炮,前有準星,后有照門,可上下左右轉動,炮身近一丈長,連輪帶炮重逾千余斤,口徑達七寸,有效射程可達千余步。
向楓觸摸著新式大炮,不禁十分欣慰,當即表示要重獎趙士禎等人。
趙士禎請向楓給新式火炮命名。
向楓開心一笑,說道:“就叫‘隱龍炮’吧!”
眾人皆稱好。
離開火器坊后,向楓又去了彈藥坊,和這里負責的秦沖見了面。
彈藥坊設在離谷中心很遠的一處山坳里,里面的工舍一字排開,門口還有軍士把守。
相對于火器坊,這彈藥坊更是一個保密之所,平日里尋常谷人根本不能入內,彈藥坊里的工匠亦嚴格控制出谷。
如今向楓手里的王牌就是火藥改良之術,再好的武器沒有好火藥等于廢鐵,即便火器在戰場上被人搶了,沒有隱龍谷的火藥,也就根本發揮不了作用來——這是向楓的不傳之秘。
向楓等人沒有進去,秦沖在大門口稟報了情況,說彈藥坊里有三百余人日夜制造火藥,再將成藥送往火器坊裝彈,所需之材料由童九安排專人供應。
向楓對彈藥坊的事務很滿意,當即要求童九和秦沖一是要做好安全,二是嚴格保密,但凡有泄露火藥配方者,按谷規從重處置。
晚上,童九安排了酒席,請了谷廬叟、李贄、徐渭和幾個老者過來一起陪向楓夫婦,大家邊喝邊聊,甚是開心。
門外有不少谷民排著隊要進來看向楓,手里不是提著雞蛋就是拎著鮮肉和果蔬,其中就有童力和谷蓮,他夫妻倆如今有兩個孩子了,谷蓮的性情也恢復如初。
向楓和聞敏走了出來與谷民相見,跟大伙問好后讓大伙都回去,說他在谷里還要呆兩天,明日會去看望大家的。
谷民們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向楓看到不遠處有一人在朝他這邊探頭探腦,一副想上前又不敢的樣子,他仔細一看,原來是劉忙。
“劉忙大哥,你過來吧!”向楓招呼了一聲。
劉忙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神情甚是激動。
“總頭領,今日聽說你回谷了,想過來看看,又怕......咳!俺也沒啥事,就看看你......”
“劉大哥,你還好?”
劉忙的精神尚可,只是在向楓面前十分拘謹,完全沒有當初那種無賴相。
“托總頭領的福,俺好著呢!童頭領也照顧俺......”
童九在一旁道:“他老來得子,高興得很,如今連酒都戒了,每日忙著種地,農活干得還不差。”
自從發生杜氏和香兒的事后,劉忙被解除了職務,在訓思堂呆了半年后,谷里給他分了田地,他也就老老實實地種起地來。后來杜氏也從訓思堂出來了,向楓便安排劉忙和杜氏成了夫妻,兩年后杜氏竟然給他生了個兒子,劉忙開心得痛哭流涕,為此格外感激向楓。
劉忙磕磕巴巴道:“托總頭領和各位頭領的福......唉!是俺不好,沒想到你們還這么照顧俺......俺心里愧......愧得很!”
“知錯能改是好事嘛!”
向楓扭頭對童九道:“九哥,劉大哥原先跟倭寇打過仗,還負過傷,算是于國有功之人,就讓他給新兵當個教官吧,在臨陣殺敵方面,他還是有經驗的。”
童九連忙答應了下來。
劉忙感激涕零道:“總......總頭領,你對俺太好了!俺劉忙下輩子愿給你當牛做馬......”
向楓笑道:“誒!劉大哥,這話就過了。你我之間還是有些緣分的,再說你是谷里的老兄弟,對谷里沒壞心眼,這我還是曉得的。”
“嗯嗯......”
劉忙連連點頭,抹起了眼淚來,朝向楓深鞠一躬后離開了。
向楓在谷里呆了三天,期間查看了煤礦生產情況,還走訪看望了許多谷民。安排好谷里的事務后,他命人打點好行裝,隨后離開了隱龍谷直奔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