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瑟心頭一怵。
斂下笑意，規(guī)規(guī)矩矩的向他行了一個禮，“爹。”
視線觸及到丞相爹冷凝的眼眸，她解釋說道：“這是娘給的，娘說看到喜歡的物件，無需猶豫，全都買下來。”
丞相爹冷哼一聲，“喜歡的全都買下來？若是在路上看到五皇子，你是不是也打算買下來啊！”
一時間，周圍的丫鬟小廝全都閉聲，大氣不敢出一聲。
丞相這是故意往三小姐的心窩子上戳啊！
誰不知道三小姐瘋狂迷戀五皇子殿下，而五皇子卻是一眼都懶得分給她。
更是可以說是無比厭惡。
謝清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倒也沒生氣，擰眉反駁，“大云朝律法嚴(yán)禁買賣人，爹，你是丞相，怎么還說出這樣的話。”
丞相爹緊緊盯著她，那嚴(yán)肅的模樣，似是想要從她的面上看出一朵花來。
“若是可以呢？你是不是還真想干出那樣的荒唐事！謝清瑟，你是我謝家子女，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我謝家門風(fēng)。像是跳河這樣的荒唐事……”
丞相爹深深吸了一口氣，“若是再有下次，我便將你送出京都，便是你母親求情，也絕不輕饒！”
說完，一甩袖子，帶著一身冷硬氣勢大步離開。
而跟在他身后的小廝，在經(jīng)過她身邊的時候，快速將一個灰色的東西扔到了若雨懷里。
對上謝清瑟疑惑的視線，那小廝一驚，慌張收回視線。
掩耳盜鈴一般，捂住眼睛匆匆往前跑，差點兒撞到丞相爹。
謝清瑟看向若雨，神色探究，“他扔給你的東西是什么？”
若雨面上一慌，手一抖，將東西掉在了地上。
謝清瑟撿起，打開。
滿當(dāng)當(dāng)?shù)你y子。
一個小廝，哪來的這么多銀錢？
她凌厲的視線掃向若雨，“說！”
“是丞相大人！每次同三小姐吵完，大人都會讓人送來一個荷包。”
……
馬車的小桌上，擺著五個一模一樣的荷包，兩個是鼓囊囊的，三個是扁的。
鼓的這兩個，一個是方才給的，一個是昨晚給的。
謝清瑟單手支腮，手指一一滑過。
她想不明白，丞相爹這是什么意思。
道歉嗎？
可是他同她說話的時候，面容冷峻，像是對待下屬一般，連帶著她也不敢放肆。
她是真的以為，丞相爹不喜歡她這個女兒。
可按若雨說的，這樣的事丞相爹已經(jīng)做了有三四年了。
難不成，丞相爹的性格便是如此……
別扭？
手指在荷包上捻了捻，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若雨，這些荷包都是你收的，你估計……本小姐的積攢的銀兩有多少了？”
“每一筆奴婢都有記，不算這兩個，有萬兩了。”
若雨自小跟在謝清瑟身邊，最是知曉這位三小姐翻起臉的時候，有多狠毒。
她是家生子，即便是心中害怕，也只能忠誠。
此刻，荷包的事情暴露出來，她更是無比慶幸自己當(dāng)初的謹(jǐn)慎。
“萬兩啊……”謝清瑟驚嘆呢喃。
難怪書中的謝清瑟請的起頂尖暗殺高手。
原來錢都出自這里啊。
“三小姐，這些錢都在您閨房的床下放著，奴婢絕不敢偷拿！”若雨說著就要跪下去，生怕謝清瑟不相信自己。
“知道。”謝清瑟擺擺手，讓她起來，“你與本小姐一同長大，自是信你。本小姐只是在想，這萬兩要怎么花。”
“真是甜蜜的煩惱。”
“三小姐可以當(dāng)做是自己的嫁妝，若是嫁人了，這便是您的私庫。”得了主子的一句信任，若雨心中一直懸著的大石怦然落地，說起話的時候沒了往日的謹(jǐn)小慎微，帶了些活潑氣。
謝清瑟搖搖頭，“嫁人還是沒影的事，不如專注于當(dāng)下。”
她唯一擔(dān)心的是，若真是按她所想，原身是用這錢請的暗殺高手。
那是不是只要這錢沒花出去，那個劇情就不算過去？
正想著的時候，車廂被人從外邊敲了兩聲，隨后車簾被人打開。
一襲青衣繡白蓮紋的大姐姐探身進(jìn)來，問道：“怎么不下來？”
謝清瑟回神，“已經(jīng)到了嗎？”
她打開車窗向外看。
熱鬧的街上，人來人往，扛著糖葫蘆的商販穿梭在其中。
不少總角孩童跑來跑去，將大人們的腿，當(dāng)成了迷宮。
謝清瑟快速下去，挽著謝清琴的手臂，好奇的四處張望。
在她看別人的時候，不少人也在看她。
京中大部分人都知道相府三小姐的惡名，卻從未見過她的真容。
現(xiàn)下也只是覺得這小娘子好生嬌俏，眉眼靈動。
忍不住多看一眼。
有膽子大的，直接扯開嗓子問：“小娘子要來看看我家的簪子嗎？”
謝清瑟墊腳，遠(yuǎn)遠(yuǎn)看了眼，覺得還不錯。
正打算上前看兩眼，便被謝清琴拉走了。
“大姐姐，怎么了？”
謝清琴無奈看她一眼。
碧桃解釋說道，“三小姐，您是什么身份，怎能用那種便宜貨色？若您缺首飾，可直接去珍寶閣定制。”
“若是缺錢。”謝清琴說著，伸出手。
碧桃迅速從袖袋中拿出一個荷包，放在她手上。
“只管開口。”謝清琴將荷包塞到謝清瑟手中。
謝清瑟哭笑不得，今日怎么都給她送荷包？
“我不缺。”謝清瑟趕緊辯解，“大姐姐，我只是看著那些東西比較新奇。還有啊大姐姐，我有錢，今日大姐姐想要什么，瑟瑟買給你！”
“那便不必了。”一身白衣繡青竹紋的顧紀(jì)風(fēng)闊步走來，“你姐姐想要的，有我買給她。”
謝清瑟聞聲看向他，視線在他腰間掛著的香囊上打了個轉(zhuǎn)。
她用胳膊肘撞了撞謝清琴，示意她往顧紀(jì)風(fēng)腰間看去。
謝清琴原還不明所以，下一刻，只一眼，便讓她面頰發(fā)紅，抿唇不言。
這樣的反應(yīng)足夠說明了。
謝清瑟心中所有的疑惑、探究全然消失，隱隱松口氣。
幸好，大姐姐與她喜歡的人沒有錯過。
不然，即便大姐姐已經(jīng)放下，她心中仍會覺得抱歉。
謝清瑟意味深長的笑兩聲，調(diào)侃道：“大姐夫，本小姐這個打擾你們二人世界的人，是不是也是最好快些消失啊？”
“瞎說什么！”
“自然如此。”
同時說出的完全相反的兩句話。
“貓舍就在前方拐角處，你可以先去挑選。”顧紀(jì)風(fēng)牽起謝清琴的手，神色坦蕩。
“哦~”謝清瑟眸色戲謔的看了謝清琴一眼，帶著若雨連蹦帶跳前往貓舍。
當(dāng)貓舍中的某個身影映入眼中，她輕快的神情瞬間僵硬。
男主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