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攤老板笨嘴拙舌的，不知道該怎么辯駁自證。

“說不上來了吧？我看你就是扯謊！”

婦人冷哼了一聲：“若人人都像你這樣，從河里撈了魚苗上來售賣，到時候推說一句自家魚塘就可以揭過，那豈不是人人都可以無視禁令？”

“這，這真的是我家的魚塘……”

攤老板急得不行，都快哭了出來，卻根本就說不通婦人。

無論他怎么解釋，婦人就是咬定了他這魚來是違令捕撈。

“大娘子，你，你就高抬貴手，這魚，這魚我都不要了還不行么？”攤老板一臉哀求的看著婦人，甚至是跪了下去。

“我求求你，我不能出事啊，我還有一家老小要養呢！”他砰砰砰的給婦人磕頭。

婦人過了好半天，才一臉勉強的開口：“行吧！看在你也還算迷途知返的份上，我也就不與你為難了，這魚，啊不，這贓物，我就幫你銷毀了吧！”

“謝謝大娘子，謝謝大娘子！”攤老板一臉無奈的感激。

婦人高傲的哼了一聲：“還不趕緊都給我串起來裝好？我可沒有那么多時間，在這里跟你浪費！”

攤老板一臉的心疼與不舍。

這是他養了好長時間的魚……一家子的口糧，就都指著這些魚賣了換錢來買呢。

沒了，都沒了。

“快點啊！磨蹭什么呢？再磨蹭，信不信我送你去見官啊！”婦人不耐煩的催促道。

“這就好，這就好。”攤老板佝僂了背，動作卻沒敢再慢下來。

他很快的把所有魚都用繩子串好，一些個頭不大的，就裝進了魚簍里，包括那些小魚兒。

婦人拿到了所有的魚，還沒花一文錢，心滿意足的走了。

人群里不停的有人出聲安慰攤老板。

攤老板癱坐在地上，哭的很大聲很委屈。

“這就是我家魚塘里打撈上來的，怎么我自己花錢買的魚塘，我還不能打魚賣錢了呢？”

“怎么我的魚塘，我就不能做主了呢？”

“這是個啥道理呀！”

攤老板哭的厲害，嘴里頭不停地念叨著為什么呀、憑什么呀？

不少圍觀的百姓也是忍不住的議論起來。

“說的也是啊，這自家花錢買的魚塘，自己憑啥不能做主啊？”

“可這禁令也是一直都有的，為的就是提醒大家不要竭澤而漁、焚林而獵……”

“那也應是針對野外而不是自家地里的吧？”

“你沒聽那婦人都說了，就是自己家的也不行！若不然的話，有人偷偷捕了河里的魚，咬死了說是自己家里頭的，那這禁令豈不是形同虛設？”

人群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那婦人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句：“可見這禁令，也不過就是為難我們這些底層貧苦賤民的幌子而已！朝廷這是擺明了不想讓我們好過啊！”

“早就聽聞，朝中狗官哪怕貪腐上億兩白銀，只要不是有了逆反之心，沉寂上幾年，就又能調到其他地方做官！

可普通百姓卻是販茶超過二十斤，就要殺頭！”

“公平何在，天理何在啊！”

原本還茫然困惑的人群，有了這么個帶頭發言的人，瞬間就哀戚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