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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斬盡殺絕

雷霆之威,浩瀚磅礴。

黑霧一掃而空,風濯受到波及,面色一白,身子搖晃,差點立足不穩。

一眾殺手恢復自由,當即賣命地往云層外沖去,然而已經遲了,他們的身體被雷電淹沒,恍惚間骨骼的輪廓凸顯出來,于剎那間灰飛煙滅。

風濯轉目看去,仍有五人在堅持:頭發花白的老者、黑衣人頭領、嬌艷的女子、頭顱碩大的侏儒和面白無須的儒生。

他伸出右手,手掌無端消失,而在侏儒頭頂,一只金燦燦的手掌驀地浮現,一掌拍下。

侏儒時刻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早有防備,兩眼一瞪,雙掌平托,試圖將金手掌掀飛。

但聽他悶哼一聲,嘴角沁出鮮血,身子一歪,仰頭即倒,繼而便被雷霆吞沒。

風濯吐了口氣,不知為何,侏儒的模樣格外令他生厭。

他目光一轉,又瞟向了嬌艷女子。在場之人,數她修為最低。

女子身形一動,到了黑衣人頭領身側。二人互相點了點頭,達成了聯手約定。

儒生也飛了過來,急聲道:“生死關頭,理當并肩作戰。”

余下的老者一聲不吭,朝云層外飛遁而走。

“一個也別想走!”風濯冷哼,一身暗之力毫無保留地釋放開來。

雷電受到招引,齊刷刷朝他劈來。他雙手畫圈,雷電紛紛轉向,劈向老者。

老者遁速極快,已至云層邊緣,眼看數十上百道雷電同時降臨,他手一揚,一枚青色果實飛出,爆裂開來,綻放出一片青暈。

沾染到青暈,雷電奇異地消融了。青暈一瞬即逝,老者也成功逃離了云層。

“他是暗夜族人!”女子在尖叫,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嘿嘿,”風濯冷笑,繼續逆轉雷電,瞄準了他們。

三人將光之力聯結一氣,璀璨的光柱將一道道雷電掃滅,一時不落下風,但也已無心他顧。

“啊……”正當此時,慘叫傳來。他們用眼角余光撇去,已然逃離的老者竟又奔了回來。

“倪老道,你終于良心發現了。”女子喜上眉梢。

“道長,加上你,我們還有勝算。”儒生欣喜若狂。

“不對,他在流血。”黑衣人頭領提醒。

女子和儒生一怔,注目看去,果然,老者一身氣息衰敗不堪,手臂斷了一條,全身上下電弧游走。

再往其身后看,一只紫色小犬風馳電掣般追來,體內有絲絲電弧逸散,竟是由紫電構成。

“天地異雷!”他們齊齊變色。

老者奔來,三人聯手出擊,將其逼了回去。老者無奈,轉身奔向風濯。后者一掌拍下,結束了其生命。

紫電小犬尾隨追至,風濯不驚反喜,手一翻,古燈浮現而出。他張口一吹,一縷金色火苗飄出燈盞。

小犬無知無畏,一頭撞上,頓時如陷泥沼,寸步難行。風濯趁勢抓住其一條腿。

小犬劇烈掙扎,紫色雷電四方掃射,奈何一碰觸金色火苗,皆如陽春雪融。

眼看天地異雷已失去反抗之力,對面三人急了眼。

女子率先出手,一把銀梭飛舞而起,凌空一轉,一束璀璨的光柱升起,周遭雷電盡皆退避。

黑衣人頭領一身勁裝早已成灰。他袒胸露腹,目中兇芒一閃,躬下身子,背部如刺猬般生滿倒刺。

他頭一垂,倒刺直射而出,密密麻麻,在電光中閃爍著烏黑的光澤。

儒生摘下頭上綸巾,輕輕一揚,綸巾驀地延長,如紗幔般裹來。

風濯亮出長劍,手腕抖動,一口氣刺出九九八十一劍,快得如浮光掠影。

劍氣縱橫,交織錯落,組成一座殺意盎然的劍陣。劍陣一轉,化作一頭暗黑巨獸。

巨獸搖頭擺尾,縷縷劍氣逸散,漫空倒刺一掃而空。它兇猛地撲起,任由光束洞穿身體,一頭撞上銀梭。銀梭哀鳴,靈光散盡,倒射而回。它又一口咬住了綸巾,前爪撕扯,將綸巾扯成一條條碎片。

這邊稍一分神,小犬猛地一掙,丟下一條腿,飛掠而逃。那條腿在風濯掌心化作一縷異雷。

嬌艷女子兀自心疼法器受損,陡然瞧見小犬朝自己沖來,不由見獵心喜,主動迎上,玉腕一轉,一尊古色古香的三耳小鼎旋轉飛起,鼎蓋打開,一縷霞光卷出。

小犬正處于暴走之際,口一張,吐出一道狹長的紫色電弧。紫電破空,絢麗奪目,蔓延出枝枝丫丫,彷如火樹銀花。霞光毫無抵抗力,一掃而滅。

紫電繼續劈在三耳小鼎上,小鼎看著精致,實則脆弱,只堅持了一呼一吸的功夫便碎裂了。

女子又驚又怒,厲聲嬌叱:“一起出手。”然而左右一看,兩位臨時盟友早已棄她而去。

她心里“咯噔”一跳,接著便后背一疼,一根金燦燦的手指神出鬼沒地閃現,扎入其曲線玲瓏的背部。

她口噴鮮血,無力地栽落,而紫電又追了上來,將她化作飛灰。

小犬撒蹄狂奔,追著黑衣人頭領而去。風濯不假思索地調頭追向儒生。

這群人洞悉了他的身份,決不能留活口。

儒生鉆出云層,馬不停蹄地遁往雷域出口。他一邊飛一邊回頭看,身著甲胄的青年如風般卷來,上一刻尚在千丈之外,下一刻便到了百丈之內。

他也是殺伐果斷之人,雖慌不亂,心知比遁速遠不及對方,當下心一橫,落身地面。

風濯遙遙伸出手掌,凌空拍下,一只烏黑而龐大的手掌浮現對方的頭頂。

“轟”的一聲,大地震顫,土丘崩毀,地表現出一個巨大深坑。

風濯落身坑旁,望著空空如也的坑底,面沉似水。他可不妄想一掌將一名頂尖殺手拍成肉泥。

心念一動,八具分身自體內走出,化作虛影,鉆入地下。

良久,八道虛影鉆出,他神色更加凝重,因為在地下一無所獲。

抬眼看了看不遠處的光門,手指一點,一具分身回歸體內,余者飄身而起,環繞光門,盤膝靜坐。

遠方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風濯聞聲而動,疾掠而走。

一塊巨石上,黑衣人頭領仰首朝天,惡狠狠地盯著紫色小犬,一身光之力已運轉到極致。

紫色電弧劈下,他隨身的法器一件接一件被摧毀,而蒙面的面紗不知以何材料煉制而成,始終紋絲不動。

不知是否因為斷腿,紫電小犬也已是強弩之末。

風濯暗贊:不愧是頂尖殺手,竟與天地異雷拼了個兩敗俱傷,省了風某諸多手腳。

他手上掐訣,一破破爛爛的布袋升起,盤旋一圈,驀地鼓脹起來,眨眼間到了茅草屋大小。

袋口打開,對準小犬,呼嘯風聲卷出。

小犬還欲垂死掙扎,口中電弧道道。風濯幻化出一只烏黑手掌,一掌拍在其頭部。小犬哀鳴一聲,被布袋收了。

他滿心歡喜地伸手撈住布袋,轉頭瞧向黑衣人頭領,燦爛一笑。

片刻后,一行六人有說有笑地回到雷域出口,手上各捧著一縷天地異雷。

陸機等頭也不回地鉆入光門。風濯落到最后,嘴唇微動,與分身交流了一番,也出了雷域。

土丘畔,一顆頭顱鉆出地面,冷冷地觀望著,繼而眼珠一轉,又鉆入地下。

雷域陷入沉寂,只有雷電在不知疲倦地狂轟亂炸。

許久,一名袒胸露腹、黑紗蒙面的怪人躥了出來,借助地形掩護,躡手躡腳地潛伏到光門前方。

他盯著七具分身,目光游移不定。

突然,他回頭望了望,輕聲道:“出來吧,你我聯手闖出去。”

四下無聲,沒有應答。

怪人又道:“我看見你了,別躲了。”

還是沒有應答。

怪人環目四顧,最終嘆息一聲。他一咬牙,閃身而出。

七具分身動了,化作頂天立地的巨人,攻了過來。

怪人兩手空空,捏起拳頭,與之打得難解難分。

雙方繞著光門不斷游走,怪人漸漸現出頹勢,手捂胸口,似受傷嚴重。

就在這時,儒生冒了出來,凌空一個漂亮的翻轉,直奔光門而去。

他自然認得怪人便是黑衣人頭領,只是彼此本無瓜葛,何談相幫?

出口就在眼前,躥進去就是生。

他目中已露出喜色。此番雖未完成任務,斬殺百巧峰大弟子,但獲取了一個石破天驚的秘密,也算功不可量。

他在憧憬著:返回帝都后,揭露百巧峰大弟子的真實身份,將獲得怎樣的獎賞。

不曾想,怪人與七具分身同時罷手,各出一掌朝他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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