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呀，”董嘉瑜說，“現在我們還處于虧損狀態，明年就要實現四千萬的業績嗎？”

“所以這是一個很大的盤，”Rose說，“做這個水系列產品呢，只能掙點辛苦錢，這個賽道已經不好賺錢了。還得想想做點其他產品，才能讓公司快點盈利。”

“連哪個賽道好賺錢、哪個賽道不好賺錢你們都一清二楚，我覺得你和George真的很有視野，為什么我就沒有這么廣闊的視野呢？”董嘉瑜說：“反正我感覺蔡董把你們當寶一樣。”

“那當然了，我們免費為他做事，事成之后才能拿到他承諾的股份。” Rose說。

“啊？免費啊？”董嘉瑜有點兒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關系，原公司給我發工資。我和George在原公司也遇到一些瓶頸，才想到來這里幫忙的，就當是創業了，反正這么多年做的都是那些事。”

“本來是想兼職做這些事情的，但后來發現兼職很難做好一件事。” Rose說，“所以我現在就想，不如盡力把這件事做成，直接入職這家公司。如果做不成，只能回到原公司去，或者另想辦法。”

“那我祈禱著這件事情快點做成吧！如果你走了我待在這里也沒有意思了。”董嘉瑜說的是真心話，“如果你走的話，帶我走！”

“好，不過，這個要看機緣。”Rose回答得很爽快，董嘉瑜都有點兒想雀躍歡呼了。工作十年，她還是第一次和自己欣賞的上司關系親密到這種地步。

Rose在這里做事，原公司為什么還能給她發工資，董嘉瑜不理解，但也沒有深入下去再問。

董嘉瑜正疑惑不解，Rose的電話響了。

“喂，你什么時候回來呀？”電話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稍微有點不耐煩。因為Rose的電話有點兒漏音，董嘉瑜聽得清清楚楚，感覺應該是Rose的老公。

董嘉瑜不太好意思聽Rose的電話，趕緊低頭，裝作看自己的手機。

“我6:00才剛下班呀大哥，不是五點半下班了，待會就回去了。” Rose解釋道。

“你每天有那么忙嗎？每次你都說待會就回去了，這一待會就是兩個多小時，你不要跟我說待會，你就跟我說，6:30之前能不能到家？”對方怒氣沖沖。

“能，我6:30前能到家，好了吧？一定到。” Rose的態度還是很好，對方像是把重拳砸在了棉花上。

對方沒有說“拜拜”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像極了歐子寬生氣的時候對董嘉瑜掛電話的樣子。

在聽到這個電話之前，董嘉瑜覺得Rose的生活近乎完美，現在又覺得她實在是太不容易了——一個女人像男人一樣辛苦打拼，老公不僅不能在她打拼時助她一臂之力，還要責怪她不能兼顧家庭。

“我們繼續來做第二個產品的產品詳情頁吧，我休息好了。” Rose忽然說。

董嘉瑜看看表：“現在馬上就要六點了，你還不回去嗎？6:00下班高峰期可能會大堵車，如果6:30你趕不到家怎么辦？”

“到不了就到不了唄，” Rose已經又坐得筆直，目光如炬地對著電腦工作起來，“我剛才一邊跟你聊天，一邊忽然有了些做詳情規劃頁的靈感，如果現在不寫下來，回頭可能就忘了。回家晚了可以給家人解釋，靈感要是沒了就追不回來了。”

董嘉瑜笑著搖頭，原來Rose為了做好工作，完全可以“不守信用”，難怪她老公會那樣對她，原來他的怨言里也包含著心疼。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哇，這么快七點了，你要走嗎姑娘？一起走啊。” Rose合上電腦，伸伸懶腰，拎起她的限量版LV包。

本來董嘉瑜的工作就可做可不做，她就是為了等Rose，現在Rose說要走，當然要和她一起走。

但，一起走要說些什么呢？董嘉瑜也像謝云錦要去參加酒局一樣思考起來，此時此刻她才理解謝云錦當時的心情。

問問關于她兒子的消息，多大了，在哪里讀書什么的？不合適。

問問關于她老公的消息，在哪里上班，擔任什么職位？也不合適。

聊一聊社會上發生的大事，新聞？微博熱搜？這些和誰都可以談，和冷漠、虛偽的社會人更可以談，一點兒也無法突顯兩個人之間的親密感。

“可以談工作！”董嘉瑜眼前一亮，這樣既顯得她們親密無間，她又能從Rose身上學到點什么，一舉兩得。

到了樓下，本來董嘉瑜是應該向右拐去搭地鐵的，但看到Rose向左拐去打的，董嘉瑜便糊糊涂涂地向左拐去。

“明天廣告公司的人要來，我跟他們約了上午10:00，但是我可能會有點事，到時候你先招待一下。”Rose竟然先開口了，解決了董嘉瑜不知道該聊什么的難題。

“好啊好啊，沒問題，他們明天主要來對接什么工作？”

“提交品牌的Logo設計，還有品牌故事的初稿。”Rose說，“他們沒有來之前，你就繼續寫你的產品故事，我們還有好幾個產品故事要寫呢。”

“好，”董嘉瑜說，“今天和你一起改稿時，還是跟你學了挺多東西的。”

“有嗎？”Rose說，“你自己本身寫得挺好的，我沒有改多少啊！”

“有，雖然你改得不多，但都是非常關鍵的部分，”董嘉瑜說，“主要是變得更加嚴謹了，內容變得更加可信了，這一點非常重要，我感覺如果我看到這么嚴謹的詳情頁，是愿意為這個產品買單的。”

“我主要是就是想給你做個示范，后面的你就照著這個來做，每一個都要做得這么嚴謹，要查很多資料，不能空口無憑、信口開河。” Rose說，“消費者都不是傻瓜，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會知道什么產品是用心做出來的產品。”

“好的，我知道了。”

“明天的會議你也聽聽，以后所有的會議，只要你有時間，你都默認參加，” Rose說，“你不是想有視野嗎？和不同的人聊得多了，見得人多了，加上自己的思考，就有視野了，視野是要慢慢培養的。”

董嘉瑜感激得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