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姐現在可以啊！”田論說，“已經有老板的思維了。”

“那當然了，”董嘉瑜說，“既然是老板的朋友，來幫老板的忙，沒有老板的思維怎么可以。我真的想知道，關于這個事情的風險，你是怎么想的？”

其實的確，之前董嘉瑜只知道作為底層員工的難，這兩天和田論討論得多了，才知道老板的難，管理員工也絕不是件容易的事，員工管理也是一門學問。

“如果這個號發展不好，她走了也無所謂。如果這個號發展得好，她自然會留下來賺更多錢不是嗎？”田論說，“而且，你小喵喵的抖音視頻里有沒有看到一個叫‘向哥’的人。”

“有啊，向哥就是向海，向海又與這個事情又有什么關系？”

“伏筆啊，我不是給我說要打造矩陣嗎？”田論說，“現在這個號是光城小喵喵，后面如果成功了，還會有名字叫向哥、董姐的號……，到時候就算她走了，其他號還在就不怕。”

“原來你現在就已經在為矩陣鋪墊了，你真的是老奸巨滑啊，哈哈。”

“你也知道我認識有導演，其實我還有許多資源，”田論說，“但是，如果這個粉絲號不做到最起碼十萬粉絲，那些資源都接不進來，差距太大了。所以前期的工作都還是要自己做，發展到一定程度，后面的增長將是成幾何級數的增長。”

“但是，這些我不能給小趙說，如果說了，雖然是真實情況，聽起來也特別像在給她畫大餅，所以我思來想去，覺得跟她說這些不妥。”

“你這旁敲側擊地說了一大堆，不就是想讓我把這些情況給她說說嗎？哈哈。的確，這種話還是由我來說合適，你要說了就是自吹自擂，我說就不一樣了，就是努力為我的老板朋友打call。”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一樣，”田論說，“如果小趙也能像你這么明白就好了。可能是我的公司太小，她還沒畢業就到了這里，我又愿意打造她，她好像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幸運。”

“招一個實習生的麻煩就在于，她沒有經歷過坎坷，所以也就根本就不知道擺在她眼前的是一個多么大的機會，當然也就不珍惜。否則我覺得，她會主動找到和我協調溝通的方法。”

“切，你想讓一個20的人和一個40歲的人比，有可比性？如果小喵喵已經像40歲的人一樣成熟，還用得著我來？”董嘉瑜暈車暈得厲害，胃里已經在翻江倒海，地鐵站還沒到，路上已經在大堵車了，“不過話說回來，你為什么對做抖音號那么執著？前面失敗過幾次，現在還是要做。”

“我現在做的種種事情都是有天花板的，不管是廣告也好，辦公室租賃也好，你能看到天花板就在那里，而且傳統行業的收入很慢，投資回報周期很長。”

“但是做短視頻就不一樣了，你看不到天花板，也就是說，只要你的內容夠吸引人，你的未來不可限量！我正好有一點偏才，有一些點子，我就想把它利用起來。”

“哦，原來是這樣，”董嘉瑜夸贊道，“你之前發給我的那個‘大無語事件發生了，過了個周末我，公司不見了’就是你的點子吧，你簡直是鬼才。”

“我對抖音號的理解是，除了小喵喵有清晰的定位之外——實習生，傻白甜，還沒有認識社會，做事經常鬧笑話之外。就連配角像老板、向哥都需要有鮮明的性格，觀眾才能記得住。”

“你比如說哈，我只是打個比方。老板的標簽是‘摳門’，‘幽默’，‘不按牌理出牌’，經常給小喵喵看一些看起來無法完成的任務；向哥則是“木訥”、“暖男”，總是暗中幫助小喵喵對付老難的‘刁難’……”

“你做任何一個視頻，都圍繞著這幾個人、這些性格特征來寫，拍出來的內容就自會成一系列，就不怕內容不好、沒有沖突、不好看……”

“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我用手機的‘語音備忘錄’給你剛才說的那些錄下來好不好？我怎么都沒想到這些呢！”田論說。

“你以為普通人隨隨便便都能想到這些啊，”董嘉瑜傲嬌地說，“我是上半年失業在家，為了寫小說看了十幾本專業的寫作理論書，才知道這些知識的，反正很多事物一通百通嘛。”

“我這個腦子啊，可是被知識武裝起來的大腦，哈哈哈哈，反正你找我合作就對了。”

董嘉瑜下車走向地鐵站時，身體無比難受，心里卻無比的開心，這一趟來，基本上坐實了她二把手的地位，雖然這二把手前期一分錢不賺，但要以發展的眼光看問題，不是嗎？

一天后，董嘉瑜帶著一種振奮的心情，進入到了新一周的工作中。

周六那條她認為內容平平的短視頻，竟然獲得了一萬多的點贊和一千多條評論，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成了一個抖音潛力號的背后推手，這件事怎么想怎么幸運。

當然，也與她的努力有關。如果不是她努力向田論推銷自己公司的產品，讓他看到她煥然一新的工作態度，如果不是她盡力地想賣自己的“劇本”，她也不會有這個機會。

這天，在洗手間洗手的時候，董嘉瑜發現自己終于有了一些底氣，因為她相信田論是個鬼才，相信“光城小喵喵”這個抖音號很快就可以做起來。這種感覺前所未有，她盯著鏡子里自己的眼睛默默地問：“你很快就有錢了吧，有錢人也可以長成你這個樣子吧？……”

從洗手間回到辦公室，就像是從理想狀態回到了現實中，希望與失望交織在一起，董嘉瑜已經好幾天沒有什么具體的工作可做了，除了開會。

就算田論的那邊的抖音號能夠做起來，那也是像她的小說寫作一樣，是一個長期的事，并不能快速變現。她還是需要一份穩定的工作、穩定的收入來養家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