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江一川講述的種種高階道學常識之后。
周玄感覺自己對自己未來的道路瞬間清晰了很多很多。
這些常識現在看來似乎沒有太大的作用,但是可以幫助他在修道的路上排除很多的坑。
在聽完了師父的第一堂課之后,周玄問道:
“師父,我之后就一直躲在這里,等著師兄把天演儀拿過來?”
江一川搖了搖頭,說道:“不,你不能留在這里。”
“為何?”
江一川指了指自己的金屬身體,說道:
“因為我的這個分身,并不具備太強的戰斗力,主要還是坐鎮在這里探查有關于顏渣的異動的。”
周玄問道:
“可是滄古市也就一些一境以及二境的修士,連個三境的都沒有吧,我從師父的分身上感受到的氣息,比那些二境修士要強大得多啊。”
他口中所說的二境修士,自然是指他迄今為止見過的僅有的兩個二境修士,一個是滄古市治安局的局長,武豫,還有一個則是迷途島的葉紅顏。
江一川說道:
“我的分身的確是三境的修為,但也只能應付一下普通的三境,而這一次,我們可能面對的敵人,不是普通的三境。”
周玄想了想說道:“弟子不太明白。”
江一川嘆息了一聲,說道:
“哎,看來還得給你惡補一下修真界的一些常識。”
“你可知道修真九流?”
周玄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弟子只是略知一二。”
江一川仰頭道:
“修真九流,乃是九條通往永生的途徑,這九條途徑,各有特點,也各有強弱之分。”
“沒有一條途徑在每個境界都強勢,也沒有哪個途徑在每個境界都弱勢。”
“每個途徑,都有其強度曲線,對應途徑的修士,在同階修士當中,都有一個基準強度,我們把這個強度分成一等到九等。”
“比如我們道學途徑,一境和二境的基準戰斗力,都是一等,也就是最弱的一檔,意味著我們修道者在一境和二境不具備戰斗力。”
“而與此相對的,在一境,妖魔途徑的戰斗力是九等!”
“有關于每個境界各大途徑的戰斗力強弱,戰斗特色,其實也沒什么難記的,修真界一直流傳著一句口訣。”
“一境妖魔二境佛,三四洪荒與狗神。”
“這句話描述了修真前三境最強勢的幾個途徑,一境的妖魔修士,二境的佛門修士,三境四境的洪荒修士……還有神教修士!”
周玄頓時明白了江一川的意思。
“師父的意思是,滄古市很有可能潛伏著一個三境的神教修士?”
不過回想一下,將神教修士稱呼為狗神,的確也挺貼切的,雖然強大得像神一樣,但是本質上只是神靈的走狗。
江一川說道:
“是啊,神教途徑的三境被稱之為狗神,雖然這是蔑稱,但其實力的確不容小覷。”
“以我這具分身的實力,若是真的遇到狗神,是沒有辦法保你周全的。”
周玄連忙問道:“那師父又有何打算?”
江一川說道:“最簡單的方法,自然是金蟬脫殼。”
說到這里,江一川手臂一揮,頓時,紫霧深處,一道蔚藍色的光芒亮了起來。
一個圓形的陣法輪廓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這個陣法繪制得極盡復雜,上面有好幾處周玄根本看不懂的道紋正在散發著玄奧的氣息。
隨著這個陣法的出現,周邊的紫霧便自然而然地飄散了開來。
“所謂的金蟬脫殼,便是讓你通過這個傳送陣偷偷地溜出去,改頭換面地前往水宮界躲著。”
“這樣的話,萬一滄古市的神教徒狗急跳墻,也不至于波及到你。”
周玄眼神一動,問道:“我大概需要在外面躲藏多久?”
“也不用很久,等老戴從鴻源位面群回來就可以了,當然,這可能需要耗費數年的時間。”
周玄釋然道:
“這也沒什么,畢竟修道者在哪里不是修道呢,也不需要靈脈和風水寶地。”
“不過若是我在修道上遇到不解的疑惑,應該怎么向師父請教呢?”
江一川的手心里忽然出現了一塊蒼翠欲滴的玉佩,輕輕一拋便飛向了周玄。
“這個玉佩,捏碎之后會原地形成一個傳送陣,這樣你就可以直接在小靈界任何一個角落傳送到我的迷霧之中了,不過要記住,這個玉佩無法橫跨虛空。”
“另外,你也不要遇到一點困難就回來找我,你回來的次數越多,暴露的風險也就越大,你需要自己把握好時機。”
周玄點頭道:“弟子明白。”
江一川再次抬手,又是一片錦帕飛了過來。
“這是靈能武器——靈子流袖箭的制作圖紙,我看你喜歡用袖箭這種武器,就送你一份圖紙。”
“記住,這份圖紙是天機府的機密,是不能外傳的,因為你已經算是我的真傳弟子了,所以我才能傳授給你。”
“若是其他人問起來這袖箭的來歷,你就說是黑市上掏的圖紙,切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周玄接過錦帕,心中一喜,抱拳回道:“是,弟子明白!”
數十日后。
水宮界,迷途島北島的虛空廣場。
一艘青朦朦的虛空飛艇緩緩地從虛空裂縫里駛入到了廣場上。
這艘虛空飛艇并不隸屬于任何飛艇廠的規格,所以一些懂行的修士在看到這艘飛艇的時候,都紛紛側目。
在海山二這樣的道學相對落后的地方,虛空飛艇大多數都是靠著阿巴商會從其他位面進口過來的,說是進口,其實是其他道學相對發達的位面淘汰下來的飛艇。
對于絕大多數水宮界的修士而言,擁有一輛虛空飛艇是一種奢望。
一艘普通虛空飛艇的價值,基本上相當于兩件極品法器左右,市場平均成交價是一萬靈券。
有了一艘虛空飛艇,修士就可以在水宮界以及小靈界之間來回穿梭,或是載客或是運貨,基本上就相當于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雞。
水宮界到小靈界之間走一趟的客運價格大約是五百靈券,部分比較有信譽和名望的修士可能會溢價一些,也就是說,在兩界之間運上兩百個客人,就基本上能把虛空飛艇的價給賺回來。
這些常年在兩界之間轉運東西的修士,被稱之為虛空擺渡人。
然而虛空擺渡人也不是什么旱澇保收的生意,因為流傳到海山二這里的虛空飛艇往往質量上并不過關,大多數并不能支撐到運載兩百個客人的程度。
飛艇在虛空中穿行的過程中,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故障,需要花費靈券去找修道者修復,而因為修道者的稀缺性,虛空飛艇的修復價格也是居高不下。
可以說,虛空擺渡人也是一個看臉吃飯的行業,如果飛艇出的故障稍微嚴重點,很有可能就會直接在虛空里發生“空難”,連人帶著飛艇都木得了。
此刻,這艘剛剛駛入虛空廣場的飛艇,看起來和水宮界任何一艘已有的飛艇都不一樣。
識貨的人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待這艘飛艇在廣場上的停靠區停穩,周圍已經停留了不少駐足觀望的人。
一位兩鬢斑白的老年修士從飛艇上緩步地走了下來。
當場便有見識廣闊的修士一眼認出了這個兩鬢斑白的老者。
“是魯班大師!魯班大師回來了!”
廣場上頓時產生了一圈小范圍的轟動。
迷途島煉器對決,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發酵,早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水宮界。
此刻,整個水宮界都已經知道了迷途島出了一個不得了的煉器師。
而魯班大師在煉器對決之后不久,就關閉了魯班坊神秘消失了,這讓很多人就產生了猜測。
有的人說魯班大師被迷途島上那些居心叵測的煉器師給暗害了,甚至有些人就將矛頭直指阿巴商會,一時之間,迷途島上煉器業風起云涌。
好在后續阿巴商會的紅顏仙子出面呈清,表示魯班大師是有事離開了水宮界,這件事才漸漸地平息了下去。
此刻,魯班大師居然重新在迷途島的虛空廣場現身了!
周玄并沒有理會周圍人的反應,而是輕輕地鎖上了飛艇,橫向穿過了廣場,朝著廣場外面的迷途島走去。
虛空廣場外。
靈能光束的暖暖光芒照耀到周玄臉上的時候,周玄對著偌大的迷途島深吸了一口氣。
跨入二境之后,他看這個世界已經有了非常多的不同,過去不明白的東西,經過這三個月的消化,他已經全部了然于胸。
比如眼前這道壯麗的靈能光束,乍看之下似乎非常高大上,但實際上內部的道學原理也并不是非常復雜,復雜的只是靈能基站的核心道紋盤。
又比如迷途島周邊隔絕灰色霧靄的巨大防護罩,其實也是一種道紋的運用。
這個巨型法陣看似高端,其實核心就只是設置在阿巴商塔頂端的那一塊道紋陣盤而已。
即使周玄并不是主研陣法之道的,這種陣盤,若是給他圖紙,他也能花費一定的時間制作出來。
更別說水宮界有著一位專研陣法之道的工學家。
他微微一抬手,腳下便出現了一個紫色的精致圓盤,圓盤中心的道紋微微一亮,立即就運載著他臨空飛了出去。
這是他親手制作出來的一件靈能武器——紫玉飛碟。
紫玉飛碟的圖紙他是在靈感網上搜到的,這種飛碟并不在仙府禁止傳播的靈能武器圖紙列表里,所以對應的圖紙在靈感網上能夠搜得到。
這個飛碟只是很簡單的靈能飛行器,并不具備任何的進攻或是防御效果,周玄也是為了方便自己行動才制作了這個飛碟。
踩著紫玉飛碟的周玄緩緩地飛到了迷途島的核心區域,進入禁飛區域后,他便下了飛碟徒步前行,一直到了側邊巷,自己之前租用的鋪子前。
他抬頭一望,便發現自己的鋪子已經被改造過了,店面被裝潢得富麗堂皇,連通旁邊的兩間鋪子被一起囊括了進去。
鋪子的大門前有一個巨大的牌匾——清河坊。
周玄看著這間被別人搶占了的鋪子,眉毛微微一挑,也沒有多做停留,轉身便朝著阿巴商塔走去。
阿巴商塔第三層。
葉紅顏滿臉堆笑地和眼前的一個糟老頭子對話著。
“我說,紅顏啊,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啊,你可別看我是個老頭子,但我身體用丹藥調理得很壯實啊,我現在這個年紀還依然是夜夜笙歌啊!”
葉紅顏臉上帶著略有些勉強的笑容說道:
“黃大師,紅顏的身上有阿巴商會的契約在身,實在是不能從命。”
坐在葉紅顏對面的糟老頭子一臉地眉開眼笑,他的身上穿著一身華貴的法衣,看起來昂貴異常,只聽他淡淡地說道:
“我知道你身上有阿巴商會的契約,但是契約只是規定你必須守有處子之身,并沒有規定其他的吧。”
“嘿嘿,老夫知道,知道,老夫有很多好玩的法子能夠繞過這個契約的規定,一樣能夠登上那極樂之巔!”
糟老頭子越說越癡迷,臉上洋溢著猥瑣的笑意,就差把“令人作嘔”四個字烙印在臉上了。
葉紅顏的臉上微微抽搐了一下,但還是好言相勸道:
“黃大師,我們還是再來談談清河坊的事情吧,您占的可是魯班大師的鋪子。”
黃大師臉上頓時怒意一現,“砰”地一下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怒斥道:
“一個區區一境的小人物,有什么好說的,他的鋪子我就收下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