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下午的時候還看見了慕子離的笑臉，她很樂觀，這個時候他都要笑不出來了，她卻還在保持微笑。

“小小，我今天先下班了，你先工作一下吧。”

“好，你去吧。”凌霄一般來說，不會限制慕子離的任何行動，不管慕子離想做什么，在凌霄看來，都挺好。

這次……

能夠一起面對一些事情，對他們的感情來說，也是一種增進，一種好處。

眼神里帶著點點滴滴的溫柔，凌霄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躍著。

慕子離下了樓之后就去了樓下停車場，打開車門的那一瞬間，背后忽然有人拎著槍上來了。

黑洞洞的槍口對著她。

男人的聲音有幾分公式化，“我們老板想見見您。”

后來，慕子離就跟著這個持槍的男人上了車，去了那個所謂的boss的地方。

到底飯，慕子離就看見了坐在對面的澤西，澤西臉上帶著笑容看著慕子離，“想讓慕小姐來一次，真難。”

“其實也不難。”慕子離看著他，“澤西先生還不是輕輕松松的把人請來了。”

“風險還是很大的。”

兩個人你來我往，慕子離問，“澤西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我覺得這場戰役，其實是沒有必要的。”他手上的杯子忽然落在了桌子上，慕子離的心神，也顫動了。

她看著澤西，“先生是什么意思？”

“想要……給你一點明路。”

“你們毀了那個小島。“澤西的臉上并沒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只是通過他的話，通過他的聲音，慕子離才能感受到他具體是什么心情，“那是我最喜歡的小島。”

“可是你們毀了，作為交換，我也應該毀了你們最喜歡的東西。”

“可是毀了你活著凌霄，好像都不能讓你們兩個人一起痛苦，所以我覺得，還是要……”

“慢慢來。”

他的唇角勾起，慕子離忽然感覺有些危險。

“明路？”

“如果你想要讓這場仗停下來的話，你把凌琛交出來。”

澤西看見了慕子離眼眸里的堅決，他笑了，“我看見了你眼里的拒絕。”

“但是，不要拒絕。”

他哈哈了兩聲，慕子離感覺他聲音里好像帶著幾分嘲諷。

“你想過，為什么凌霄會失憶嗎？”

“為什么失憶到了現在？”澤西的眼神輕輕的挑起，“你看看，如果你能把凌琛交給我，我就幫凌霄恢復記憶。”

慕子離的心里忽然顫動了一下。

恢復記憶？

難道，凌霄真的還可以恢復記憶，腦海里蹦出幾分亂七八糟的情感，慕子離嘆了一口氣，就算可以……

也不行。

凌琛對兩個人來說，比記憶或許更重要。

但是澤西一直在一邊說話，“你想過嗎？一個人失去了記憶，所有的一切對他了來說，都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他已經不是之前那個，你愛的，或者愛你的人了。”

澤西的聲音帶著一個濃濃的蠱惑的味道，他垂眸，“你們現在在一起，不過是因為他接受了現在這個設定了而已。”

“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因為他失去記憶之后，身邊圍繞的全都是你的記憶。”

慕子離在這一瞬間，愣住了，是嗎？

“你在疑問，是，就是這樣的。”澤西慢慢的引導慕子離往一個方向走，“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身邊，圍繞的全都是你的記憶，你以為，他現在的生活，會全都圍繞著你嗎？不可能的。”

他笑著搖搖頭，“他接受的設定是，他是你的丈夫，凌琛的父親，你們曾經相愛，甚至深愛。”

“有過一段美好的過往。”

慕子離開始反駁，“我們之間的愛，已經形成了默契。”

“你錯了，沒有默契。”

澤西毫不留情的一句話，讓慕子離的心幾乎寒了一辦，“從一開始，就是沒有默契的。”

“你們自以為的默契的愛情，不過是因為失憶后的腦補，因為失去了記憶，什么都沒有，凌霄才必須看見你，借助你，借助一些其他的東西來思考。”

“比如說，你們之間的感情，除了你，還有其他的串聯物，比如說相冊比如說戒指結婚證視頻之類的東西。”

澤西站在制高點的地方看著慕子離，“你看看，在凌霄的眼里，你其實也是這些物品里面的一環而已，說的不好聽一點，你，也不是記憶力的缺口而已。”

“那又怎么樣？”

在和澤西第一次交鋒之后，慕子離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

澤西的聲音，都太有誘惑力了，讓人不自覺的就跟上了他的腳步，整個人，都仿佛變成了提線木偶的感覺。

也就是這種感覺，讓人覺得很瘆得慌。

一個人，仿佛又讀心術，還仿佛可以控制別人，這事怎樣恐怖的一件事情。

“我們之間不管是什么，不管有什么，在表面上看來，都是愛情。”

“沒有想到，慕小姐也喜歡那浮于表面的東西。”澤西嘖嘖了兩聲，慕子離也嘖嘖了兩聲回去，“你說的，都是……”

“亂七八糟，并且自相矛盾的事情。”

慕子離呵呵了兩聲，“你所追求的，r組織的太平洋島嶼，難懂不是浮于表面的事情嗎？”

“那個島是你身體的一部分？還是說，你的愛人，你的生活，你的一切？”

“不過是你虛假的情感而已。”

“……”

那一瞬間，澤西的心里閃過了幾分難堪。

愛情啊，曾經是澤西心口最大的那一塊傷疤。

他看著慕子離，這么些年，從來都是澤西一步一步占領別人的內心，很少有這個時候，差點被別人占領內心。

也許是因為這個人觸及了他最不愿意披露的一面吧。

“那我們不說這個。”

澤西看著慕子離，道，“凌氏算是凌霄的心血吧。”

“你們經營著凌氏，我也知道它最近的銷售情況，跟我們這里，根本無法相比，而且我們有強大的資金鏈，完全可以帶走你的客戶。”

“被蠅頭小利帶走的人，我們也不稀罕。”

慕子離淡淡的表情取悅了澤西，他笑著說；“你可能忘記了，r組織是什么組織。”

“這是一個開始。”澤西站起來，他約莫三十多歲，似乎是到了中年，偶爾有些時候，又帶著幾分青年人才有的張狂。

這是一個很復雜的男人。

澤西調出了一個ppt，在會議室里，看著這個東西，慕子離有幾分心驚。

如果不是集團里面出了內鬼，這些東西，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這些，全都是凌氏的客戶資料什么的。

其中，不僅有一些小的合作伙伴過來的消息，還有一些海外的合作伙伴。

澤西，就勾住了那些海外合作伙伴。

“在華夏境內，我們暫時不能做什么，但是在這里，我們為所欲為。”

他的手在上面圈了一下，“或許不需要因為蠅頭小利離開你們，也可能是因為生命威脅，離開你們。”

這樣的惡性競爭，慕子離忽然感覺很無力。

他們可以用聰明才智，用集團的創造性，活動性，完整性來打敗其他的競爭對手。

卻沒有辦法，打敗一個這樣的敵人。

他或許愚蠢，公司或許簡單，根本無法撼動人，但是他們手里的資源，多得驚人，大的可怕。

如果她和凌霄，輸在了真正的商業高手的手里。

兩個人旗鼓相當，最后落敗，沒什么。大家不是輸不起的人，可是在這種情況下，輸給了強權，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慕子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如果你們能讓世界上所有人，都拒絕凌家，我們也歡迎。”

慕子離站了起來，“澤西先生，您想說的恐怕已經說完了吧，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吧。”

“可以。”

“但是走之前，聽我一句話。”

澤西先生看著慕子離，“愛情是一件很奇妙的東西，你跟凌霄之間的生活還很長，凌琛是你的孩子，但是他不一定是你唯一的孩子。”

“以后，你還會有很多孩子，就算是犧牲這一個孩子，讓你的生活更加的好，又有什么事情呢。”

要走的慕子離聽到了這句話之后，忽然停了下來。

澤西確認，慕子離肯定不是被打動了，從剛剛的種種行為表現上來看，慕子離就是一塊臭石頭，不管說什么都是一樣的，不想就是不想。

慕子離不想做的事情，別人也別想去強迫她。

那忽然停下，是什么意思。

慕子離的眼神里很疑惑，這里的會議室不大，剛建起來的地方，也沒有想象中的奢華。

整個公司里面，最低奢的就是面前的這個男人。

“你告訴我，你們要凌琛，到底有什么作用？”

不是動心，只是問一問。

澤西也沒有必要去隱瞞，說起來，也很簡單很隨意。

“凌琛是一個好苗子。”他給了這個評價，很快他又說，“但是這不是我的目的，是r的意思。”

“他在凌琛惡身上付出了強化藥劑，他一定要把人帶走。”

“而我，要你們痛苦。”

就是這樣，慕子離點點頭，強化藥劑，之前的凌琛還有幾分孱弱，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應該就是這個藥劑的作用。

說起來，的確很強大，只不過……

“這是一款沒有副作用惡藥品。”澤西很溫柔解釋，“整個r組織里面，也只有一管，是給未來的繼承人準備的。”

他的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

凌琛消耗了r組織的什么好東西，為了收回這些好東西，他們要把人也一起帶回去。

這個理由很強大，似乎也很合理，但是慕子離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