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沒防著你這一手么？”陳輝緩緩轉身，火銃發射的鋼珠在他面前緩緩停住了，叮咚落在了地上。

“你……”寧毅簡直不敢相信，連火銃都奈何不了陳輝，這已經不是一個武林高手能夠達到的程度了吧。

陳輝輕輕笑了笑，如果是范閑的巴雷特他是肯定擋不住，不過這種填充著黑火藥最原始的寧毅手搓出來的前膛槍和巴雷特差了幾個世紀，他的真氣就可以輕易擋住。

“寧毅，我還會再來的……”陳輝輕輕一笑，這個羊毛他薅定了，可以薅兩年的羊毛倒也算值得這一槍之恩了。

……

陳輝沒有等多久，三天后，寧毅送來了五百兩買命錢，無論寧毅信或者不信，現在也只能人人拿捏，不過陳輝也沒有必要欺瞞他，雖說是他主動找的烏家，但烏啟豪五百兩銀子的許諾自然是真的。

烏啟豪想要寧毅死，寧毅肯定也是知道的，不然不會陳輝一說，他立刻就信了。

寧毅沒有來，派的是耿護院，大聰明看他的眼神顯得多有幽怨，想來也沒有認為這樣的事也是生意，陳輝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陳輝拿著這五百兩心情更是通暢了一些，這從資本家手里敲來的五百兩可比他自己的銀錢難得得多。不過現在有了穩定的收入，他休閑的資金倒是解決了。

“東來，幫我辦點事……”蘇家布行的小廝被他花了幾十兩銀子挖了過來，這個人還不錯，心性還算純良也沒啥大的心思，平日里辦點雜事倒也順手。

“公子吩咐……”

“聶姑娘的攤子知道在哪里么？”

“小的知道……”

“這五十兩拿著，去找一些人，每日前去購買，約么每日用了五兩銀錢便可。”

“記得多找點人，裝作顧客便可，買的東西便送給他們作為報酬了再額外贈上幾文錢，想來不會有人拒絕這樣的事。”

“小的明白該如何做……”

“那就好，用完后再來找我……”

“是，公子……”

陳輝吩咐完小廝，拿起配劍晃晃悠悠得往新門藝館走去，今日的陽光依舊晴朗，風也柔和。

而蘇府寧毅正麻煩著。

“寧毅……你不是說那陳輝是你好友么？為何會仗著武藝高強，便如此行事……”蘇家蘇檀兒的別苑中，寧毅坐在堂中，悶聲悶氣得喝著茶，聽著蘇檀兒的質問。

“此事不關你事，我會處理的，那五百兩權當我借你的，不日便會還你……”雖然蘇檀兒看起來并沒有怪罪他，不過寧毅何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心中正窩火著，也沒好氣得頂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過問……”蘇檀兒面無表情得看了一眼寧毅，心道這寧毅無甚本事卻偏生嘴硬，這幾日來雖說稍有改變，但卻招惹這樣的麻煩，看來他還是不堪大用，此事還需要自己來處理。

雖是如此想著，面上也不動聲色，她也不愿和寧毅多說什么，那五百兩也沒想著讓他還來，權當他還記得自己想要拿到蘇家掌印的情分，雖說他信誓旦旦要替她拿到蘇家章印，不過她從未想過他能夠幫到自己，卻不想才幾日便不出所料惹下麻煩。

“小嬋，送姑爺回去……”

“是，小姐……”小嬋對著寧毅撅了撅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放心，不會連累蘇家……”寧毅自當她不過怕連累到蘇家，招來橫禍。

“這樣最好……”蘇檀兒輕哼了一聲也不再言語，走入了內堂。

“姑爺，小姐走了，讓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便可……”寧毅雖然心中煩悶，卻也不會把氣撒在丫鬟的身上。

寧毅現如今暫時處理不了陳輝，卻也能處理掉烏啟豪，陳輝許諾三月之內不出手，暫且當他還講點規矩，這江寧城恐怕也不會有第二人出價要他人頭，只要三月之內干掉烏家，自然不成問題。

至于陳輝，寧毅實在頭疼，火銃都奈何不得，暫時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至于報官，對陳輝恐怕也無用，冷兵器時代，看陳輝的功夫，恐怕除非大軍強弩圍攻，不然只會激怒他，寧毅雖然憤恨，卻也不想如此送了命。

“頭疼……”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別人的錢袋子，難不成兩世為人，全都要替他人做了嫁衣不成？

寧毅畢竟是兩世為人，心里還算沉得住氣，依舊是經常帶著小嬋出門下棋品茶，反倒像個無事人一般，也不知道在謀劃些什么，而蘇檀兒雖說掌管了幾間布行，但卻依舊年輕氣盛，沒過幾天便給陳輝下來了貼子，約他醉香樓一敘。

陳輝剛從新門藝館回來，便看到了大聰明正在院中等待著自己。

“陳公子，小姐的貼子……”陳輝接過一看，便是約自己醉香樓一敘之事。

“既然如此，自當恭敬不如從命了……”跑腿的事情也都是耿護院，不過此事恐怕沒有告訴寧毅。

“陳公子……我會告知小姐的……”耿護院依舊是欲言又止，可惜他也明白自己人微言輕，陳輝也不可能聽他的，索性便沒有開口。

耿護院走后，陳輝沒有再出門，他一時興致而來，在小院中舞起了劍。

“聶姑娘，今日生意不錯？”陳輝見聶云竹早早便回來了，滿臉紅光的模樣，也收起了劍。

“還好，想來是近日廚藝略有精進，倒是多了一些熟客。”聶云竹也笑著看著陳輝，人逢喜事精神爽，待人也多了幾分和善。

“我再嘗試一些新的做法……”聶云竹笑著進了屋，不過陳輝也嘗試過東來拿回來的煎餅，略微愣了愣神，臉上也是露出幾分不自然。

聶云竹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又有什么廚藝的說法，那玩意只能說是熟了……況且她看起來也沒有什么經商的天賦，如果人人經商都能成功，哪怕是一個小作坊，這世上就沒有窮人了，聶云竹出身青樓見多識廣，做個長袖善舞的掌柜勾連四方定是合格的，但若是想要白手起家，從底層做起卻沒那個本事。

俗話說和珅跌倒嘉靖吃飽，就看烏家這小和珅跌倒了，寧毅能吃下多少，陳輝估摸著幾千兩應該會是寧毅能拿出來的極限了，他現在也不過是個贅婿，沒什么權力，哪怕等他弄倒了烏家，也不過變得稍微有點權力，況且還要給他留下錢生錢的余地，一次薅死了羊，竭澤而漁的事，陳輝還沒那么蠢。

第二日一早，陳輝和聶云竹打了聲招呼，拎著劍便出了門，聶云竹今日準備了更多的食材，陳輝也把薅寧毅羊毛的事情更重視了幾分。

在新門藝館練字聽曲待到了下午，眼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陳輝出門向著醉香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