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凡帶著李芷蘭、李傳宗姐弟走進零點伴奏公司時，《城都文化娛樂報》的記者編輯群，正如沸騰一般討論著，焦點就是許凡。

這個群，沒有中層干部，陳迎新等領(lǐng)導(dǎo)都不在，完全是一幫小記小編聊天打屁，釋放工作壓力的聊天群。

許凡三人尚是見習(xí)記者，還沒被拉進采編工作群。

財經(jīng)中心一個剛上線的記者，爬完樓瀏覽了聊天記錄后，吃驚地發(fā)問：“一個才進來兩天的見習(xí)記者，居然敢這么懟自己部門的頂頭上司？這貨，長三頭六臂的吧？”

“問瑤瑤。”有人向他指明了方向。

新人在見習(xí)期，是由老師帶的，原先確定的許凡帶教老師，就是瑤瑤。

這名記者立即@瑤瑤：“大美女，這小子有幾條命？群里討論的真還是假？”

瑤瑤發(fā)了個傲慢的表情：“如果你們財經(jīng)中心下午也被邀請開會，你會發(fā)現(xiàn)，許大記者比我們?nèi)豪镉懻摰倪€吊炸天，已經(jīng)吊出地平線，飛出太陽系了。”

一個剛上線的小編發(fā)了言：“這小子的吊，是有歷史的。我聽廣電的老曹說——哦，他是我們報社面試時抽取的評委之一，面試那天，把陳主任氣得都快撞墻了。”

面試的事，小記小編們都只有零星傳聞，詳細的情況都不清楚，見到小編跟廣電的評委有聯(lián)系，群里立即燃爆了：

“趙編，快說詳情，這小子是怎么吊法？”

有人更發(fā)了個機關(guān)槍準(zhǔn)備的表情包：“美女，限你十秒鐘內(nèi)把情況說清楚，否則晚上到你家砸玻璃窗。”

趙編輯：“先是孔子的三十而立這道題，這小子說你們出題出錯了，立，不應(yīng)該被解釋為成家立業(yè)，而是立禮的立。”

胡蝶衣發(fā)了個飛人空投的表情包，表示自己從天而降：“這梗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說重點。”

瑤瑤插話：“我覺得許凡講得有道理，我們的教育可能出錯了，古人三十歲，相當(dāng)于今天五十歲了，還成什么家立什么業(yè)？應(yīng)該考慮退休了。”

一位記者：“贊同+1，但目前學(xué)術(shù)界的定論是成家立業(yè)，我們有什么辦法？”

有人不耐煩了：“別扯遠，聽趙編講重點。”

趙編輯：“敲黑板，重點來了。被氣得臉色發(fā)綠的陳主任，加試了一道題，讓考生到秦朝的面館去參加一次考試，大家猜，考生怎么回答？”

“他直接說考官你又錯了，秦朝還沒發(fā)明面條，你讓我怎么考？”

群里，一連串發(fā)懵的表情包：“啥，又錯了？秦朝沒面條嗎？”

“不可能啊，陳主任經(jīng)常在部里跟我們說，不光秦朝，就是戰(zhàn)國時期就有很多面條。”

“長姿勢，秦朝居然沒面條？難道我的國學(xué)都白學(xué)了？”

趙編輯：“都別嗶嗶，趙評委當(dāng)場拿出手機，請教他老師的老師，一位權(quán)威國學(xué)研究專家。結(jié)果是秦朝確實沒面條。”

“臥草，牛逼克拉斯！”

“臥草+1，牛逼克拉斯+1。”

“加一根草，加一頭牛……”

“如果可以表示震驚，那就是，我的下巴，已-經(jīng)-掉-了啊啊啊……”

國際國內(nèi)部一位編輯@胡蝶衣：“蝶衣，聽說許凡和陳主任的矛盾，今天被黃總公開了？讓小許調(diào)部門？”

胡蝶衣：“正解。只要許凡能做出神曲事件報道，馬上調(diào)到專題中心。”

編輯：“某些領(lǐng)導(dǎo)心眼太小。讓新來的懟幾句又怎么了？現(xiàn)在年輕人知識面之廣，遠超一般人相像。話說，秦朝不是沒面條么？”

所有人都知道，編輯說的“某些領(lǐng)導(dǎo)”具體指誰。

專題中心一個記者跳了出來：“我們專題中心的錢主任，經(jīng)常被我們懟，也沒見他生過氣，給誰穿過小鞋，這叫氣量。”

說到領(lǐng)導(dǎo)，群里的活躍度立即低了下去，采訪中心的所有記者，立即作裝死狀。

最后胡蝶衣作了句總結(jié)：“許凡到底吊不吊，過兩天就知道了。如果做不出神曲事件的報道，那他在專題中心，也只能是等死，存活期，三個月。”

……

零點伴奏公司錄音棚。

隔音室，李芷蘭在許凡指導(dǎo)下，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反復(fù)錄著，每一個重音、輕音，許凡的要求都極高。

外間設(shè)備室，樂隊負責(zé)、貝斯手眉頭打著結(jié)，對同事閑聊著：

“奇了個大怪，我可以以命相賭，許記者不是音樂專業(yè)出身，但是對這首歌，他的理解為什么如此之深？每重新錄一次，歌曲都上了個境界。奇怪，真踏瑪?shù)钠婀值剿馈！?

一個吉他手：“那位美女的嗓音也是絕了，和這首歌配得天衣無縫。”

鼓手點著頭：“確實，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種潛在的高貴氣質(zhì)，但氣流出腔后，卻帶著無盡的哀怨、不甘，以及向命運抗?fàn)幍臍夥铡：瓦@首歌的意境十分相配。”

樂隊負責(zé)：“能寫出這樣的歌，我只能說，許記者是個天才。”

吉他手佩服地：“天才中的天才。”

不遠處，坐得無聊之極的李傳宗不服地噘著嘴：“天啥才啊，幾天前，這貨跟我一樣，是個修理工。修理工中騙術(shù)高超者，騙子中的精英。”

“踏瑪?shù)牟恢厥拢綀笊绠?dāng)記者了，肯定把報社老總忽悠得找不到北了。”

李傳宗長長嘆了口氣：“我敢打賭，歌，是這貨花錢買的，目的是獵取我姐芳心。回去，我一定要提醒我姐，千萬不可低估這貨的忽悠能力。”

……

第二天，上午8時20分。

離晨會還有10分鐘，陳迎新今天來得有點晚，辦公室門還沒開。

一條消息，長了翅膀般在辦公室流傳。

早到的記者，胡蝶衣咬著大餅，瑤瑤的牛奶舉在半空，老劉叼著煙，全都像時間被定格的樣子，神色中傳遞著一萬個不相信。

牛益斌和楊眉看起來有些呆，六神無處安放的樣子。

楊眉：“牛同學(xué)，這消息，你說是真的嗎？”

牛益斌干咳幾聲：“咳，咳咳，誰知道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等主任來了，到時問問他，他應(yīng)該最清楚了。”

楊眉：“打死我也不信，如果是真的，那不是奇跡了么？”

牛益斌：“傳得像模像樣地，我……”

正說著，許凡一臉倦容地走了進來，兩只黑眼圈跟熊貓似地。

二十多道眼神，“刷”地投射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