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溪漸息
- 霧山奇幻
- 走木.QD
- 10283字
- 2021-04-04 23:27:42
“我可不止這點本事!”石蛋笑著說。
一個響指,石蛋臉上露出幾分壞意,我們不解其意,而落花再次出現卻詮釋了一切。
“石蛋,你還掌控著落花的開關?”我說。
石蛋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說:“這是自然,大家每人都腳踏落花吧!”
這落花如此之小,腳踏落花,未必有些不切實際。而在石蛋雙手來回地彈弄過程中,每人腳前都停住了兩朵落花。
云不仙先站上去了,其實是躺著,接著山無神、水少靈、石蛋與我都站上了花骨朵上面。接著石蛋又是一個響指,大家就隨花飄落。
這落花的軌跡也并非一層不變,以其特殊的軌跡,緩緩而落,順著落花的軌跡看落花,與靜止站立看落花,那是兩回事。
隨落花看落花,才能知落花。落花飄落,萬花皆靜,偶爾有些側滑的,宛如流星。落花飄落,置身花海,我與花界相融。
“花落無源,花落無盡!我們將飄向何處。”水少靈問道。
“永遠飄下去不好嗎?”石蛋反問。
“落花雖美,但是永恒了,那么美也沒有價值了。”水少靈說。
“那也未必,價值是要自己創造的。”石蛋圓滾的身體,比花骨朵大些,與花瓣的銜接處,正好形成一個果把。
石蛋言為之意,就是永恒之美以外還有美。眼見為實,它也毫無保留,一個旋風轉,帶動花瓣一起旋轉,然后飛向另一多花骨朵,接二連三地轉移了幾次,它說:“你們也試試。”
“原來還可以這樣!”我心里琢磨著。
水少靈也試著踏出了腳步,先是小心翼翼的,而后膽子大了起來,腳踏花朵,隨花而落。我們也放開步子,每一腳都踩著一朵花兒,像腳踏花階,漫步花界。
“是不是更美了!”石蛋問。
我們點頭歡笑,即使到了極致,只要放開了腳步,一定還有極致之外。花界有我,我與繁花共舞。
云不仙說:“石蛋,你真了不起。”
“嘿嘿!過獎了。”石蛋謙虛地傻笑,接著卻又出乎意料地尖叫一聲。
原來是果無名沖了過來,把它給撞離了那花骨朵,果無名連忙問:“我呢,我呢,云不仙,我是不是也同樣了不起。”
云不仙向它翻了一下白眼,就腳踏花朵向上竄去。
“大家想不想有個終點?”石蛋問道。
水少靈邊踩踏花朵,邊手捧落花,一朵朵過她雙手后的落花,都按照它的編排,有序且優美地環繞著她——女孩子與生俱來就與美共生,編制美那就是順其自然。
水少靈眼睛閃著喜悅之光,聽見石蛋這么一問,歡快地答道:“想呀!”
聲音如同放飛群鴿時那種憧憬。
石蛋見大家沒有異議,也就沒有一個一個地去征求意見,說:“花落溪邊。”
唰!也不知為何在這花界,石蛋這么得心應手,就這簡單的四個字,又讓我們到了另一處地方,這里就正常多了,有花草樹木,有藍天白云,還有……就在我們腳旁,一條即將干涸的小溪,在靜待豐水期的到來。
“花界我能理解,但是這里難道也是創界之初?”云不仙疑惑地問。
石蛋說:“這是創界之初,自然沒錯。至于為什么會有如此成形的世界,那答案還是在鐘明身上,這每一個界都是為了對鐘明進行清洗,讓他能夠控制住自己身體里的躁氣。”
“我……為何是我?”我驚訝地問。
“鐘明,你再試著控制一下你身體里的躁氣吧。”石蛋說。
這卻也提醒我了,好長時間都沒有感覺身體里面的那股力量了,都快忘了,這轉眼間又過了幾界,也不知清洗效果如何,而且感覺在花界過得太快,一晃而過,也不知道清洗了什么。那在水界時,躁氣突然出現,我們已經見識到它的厲害了,此刻我也希望我能夠控制住它,也算是功德圓滿。
我試著去感受一下體內的那股力量,卻如往常一樣,什么都沒有。但我沒有氣餒,胸口一提氣,手掌先平舉,而后手掌斜往后由心而感地探尋。還真有些效果,感覺一股氣流順著手臂進入,而且有一種力量感灌輸。
“難道這就是躁氣?”我心里默念,“可是我并沒有像在水界那樣,見著它的形體。”
石蛋問:“是否感受到了一股力量?”
我說:“好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匯聚,但是這與我在水界時的感覺并不一樣。”
“那是自然,每一個階段的感受都會不同。”石蛋說,“能夠感覺到就行。”
云不仙說:“據我所知,這到了花界情況就截然不同了。前面大家都已經見識到躁氣的厲害,躁氣作為獨立的個體幻形,肯定是不受你控制的。簡單一點就是讓你體內的躁氣現出原形,而后再去其原形。”
石蛋補充說:“是的,去其原形才能與你融合,為你所用。”
或許正如它們所說,這股力量好像確實順從了不少,我試著逆向感知,我的手向前一推,一股熱流噴將而出。
“對,對,就是這樣。”石蛋拍手叫好。
原來這就是操控躁氣,這大費周章來到這里,總算有了收獲。
我又連續嘗試了幾次,領悟到操控著躁氣全由心念,由感知順序及蓄能時間和節奏,來調控躁氣的運行,算是有所領悟吧。
“你這還是初級掌控,瓶頸還很多,這噴出的熱流能量還是很低的,而且既然是熱流,那就還是有形,有形就必然影響發揮,要清洗到無形或隨形的狀態,那才算是大功告成。”石蛋說,“你看你現在噴出的熱流,對身邊的事物不會造成什么影響。”
我于是往石蛋身上打出了那股熱流,而石蛋都沒有半點躲閃,它卻毫發無損。
它說:“無推力,無破壞力,就是一個花架子。”
“哈哈,原來現在只能用于玩耍。”我笑著說,而后看看自己的手掌,心里由衷地感嘆,這世界確實奇妙,可是再奇妙也得自己去探索,否則一切奇妙終將擦肩而過。
“這溪水就這么點,怕是要干涸了。”山無神說。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與石蛋身上,差點就把自己身處何處給忘了。我們由花界來到這里,也就是一個花落溪邊的過程,而這溪水少得可憐,這或許并不是一個很完美的地方。
“就是干涸了,它也是條溪。”石蛋說。
水少靈走上前,說:“有溪,就能聚水。”
她走進了溪水里,用手捧了捧溪水,溪水實在太淺,一手下去,半捧是溪泥。
“她想干什么?”山無神說,大家都瞪大眼睛看著水少靈。
本以為這水少靈捧著看看,沒想到她竟然往臉上抹。
“別這么點溪水,臉抹臟了,洗臉都沒有水。”云不仙趕緊阻攔。
而水少靈可沒有聽它的勸阻,這一捧泥下去……
“哎喲!大花臉啦。”果無名說。
哪知這一捧泥下去,水少靈的臉沒有任何的影響,就這么一個普通的洗臉動作,詮釋了“出淤泥而不染”。
“哇哦!”山無神驚訝無比,緩慢的也走過去說,“這到底是這溪泥神奇,還是水少靈的臉神奇呀!”。
山無神也拾起一把稀泥,往臉上抹,這下可就真成大花臉了。
“哈哈!大花臉,這可是真正的大花臉。”云不仙說。
山無神吐露著呼吸,吹落了附在鼻尖上的稀泥,后悔莫及,也不知道當時這么想嘗試一下,看來這是水少靈的臉有神奇。
“這有什么關系,它本來就是個泥人,再多點泥又何妨。”云不仙說。
“慢著!好在這頭頂的綠毛還沒有弄臟。哈哈!”果無名說,然后叫石蛋一起又鉆到山無神的頭上去了。
“鐘明,你也來點吧!”山無神感覺有點尬說,“這溪泥非同一般,一定讓你有不一樣的感覺。”
“這個熱鬧我就不湊了。”我連忙回道。
這山無神可不想一個人尬,它又是一彎腰,兩手一抓,滿滿兩手的溪泥就往我身上扔,我真是猝不及防,扔的還挺準,我臉上也中招了。
這下可就樂壞了果無名與石蛋,在山無神的頭頂近乎歡呼,石蛋的歡呼方式就簡單多了,簡單得如它的形體,就愛轉圈圈,它這種以自己的身體為軸轉圈圈的方式很難讓人理解它的快樂。而云不仙就大不一樣了,轉圈圈時會以身體外的一點為軸。
那自然是云不仙的旋轉方式更勝一籌,給人以美,觀看石蛋轉圈,費眼,分辨率不高的視力都分辨不出它是否在旋轉。
“額!”歡樂總是短暫的,山無神是不會放棄任何讓人與它一同尬的機會,這不又是一抓泥抹在了自己的頭頂,石蛋與果無名兩人均無幸免。
“這家伙對自己下手太狠,竟然往自己頭上抹。”石蛋邊說邊逃離了山無神的頭頂,果無名跟隨其后。
這一場泥仗肯定是少不了了,石蛋與果無名原來也去搞溪泥往山無神身上擲,云不仙隨后參戰,搞泥戰云不仙是最吃虧的,因為它的身體太兜臟了。
“泥戰,怎能少了我。”洞天老態龍鐘的聲音讓大家靜默了幾秒,但馬上又恢復了溪泥大戰。
這洞天若不發聲,我都把它給忘了。這家伙真是耐得住寂寞,這么久了,現在才說出一句話來,若不是它的聲音特別,它的一句詞可能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哎呀!這老天眷顧每一事物呀。給了洞天沉寂的性子,同時也會給他能夠輕易打破沉寂的聲音。
水少靈見大家打泥戰了,就趕緊逃離了戰場。
“你為何不參戰?”我問水少靈。
水少靈說:“我只想洗洗臉,沒想過還能引發泥戰。”
“就讓他們鬧一下吧,這些溪泥其實非常干凈。”水少靈給了我一點溪泥。
我拿來一看,與普通的沒有什么不同了,實在明辨不了這“干凈”代表何意。
這轉眼的時間,山無神竟然與洞天掐架了,這洞天肯定不是山無神的對手,但是洞天沒有退縮,雖然一把倒在了溪泥之中,但是還不忘了再往山無神身上頭上抹溪泥。
更有趣的是這洞天還樂在其中,笑聲不斷,說:“我若不是額頭太占地方,讓我行動不便,能被你按倒。”
我自然也是笑不攏嘴,世間多些這樣的爭斗,少些“那樣”的爭斗,多好呀!
“這溪泥哪里干凈了?”我問水少靈。
水少靈說:“溪泥就是溪泥,沒有樹葉、腐質品自然就干凈咯。”
“你的意思就是單一就干凈咯?”我略有所獲地問。
“額!”水少靈稍作思考,馬上說,“不……吧!反正這溪泥很干凈。你看它們打得更有意思了,這石蛋與果無名怎么掐起來了。”
我這眼睛就留意山無神與洞天了,這兩個打得難解難分。而石蛋與果無名這么相好的一對,也打了起來,這就有點意思了。
其實我想想就覺得果無名會吃虧,哪有果子與石頭爭斗的。
兩個一倒地,就往溪泥中滾,這溪泥早就被山無神與洞天攪和成一團糊了,開始還能見著溪水,現在溪水都沒得了。
石蛋與果無名在溪泥中打著滾,這外皮被涂上了一層溪泥后,兩位可就真像了,誰都分不出誰。
“這兩個家伙真像呀!”我說。
水少靈說:“哈哈!真有趣,沒想到這兩個家伙掐架這么有意思。你看……你看,那眼皮剛好把溪泥撥開,又給合上了。”
確實,這兩個家伙被弄得一身泥,除了眼睛看得很清楚外,其它地方好像都沒有明顯特征了。這果無名可能是忘了石蛋是石頭身體,剛剛用手一錘石蛋的后背,結果卻讓自己使勁甩手,看來沒有打疼對方,自己的手先受不了了。
“溪泥為什么弄不臟你的臉呀?”我問水少靈。
水少靈說:“以水洗臉叫水凈,以泥洗臉叫泥凈。只要你找到了干凈的東西,那么就可以剔除臟物,自然越洗越干凈,臟不了自己的。”
以水洗臉叫水凈,以泥洗臉叫泥凈。一句震我心扉的話語。
“那他們怎么又被溪泥給臟了身呢?”我繼續問。
水少靈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為何一位十三四歲的女孩怎么會懂得這么多,還以為她的出現只是來養寵物的,原來懂得還挺多。
她笑后,又童稚而認真地說:“面粉干凈吧,可是揉了面粉后也得洗手。”
這么習以為常的現象,我們只會認為是理所當然,可是這里面的淺顯道理,卻深刻如刀鐫。既然面粉干凈可你為何還要洗手呢?其重要的一點是因為你不喜歡面粉黏在你的手上。
我恍然大悟,清洗只是因為不喜歡罷了。
我即是來清洗的,在創界之初,通過云霧清洗,山泥清洗,水界清洗,花果石洞清洗。萬事萬物都可以用以清洗,換來你喜歡的模樣。這大概就叫環境的力量吧。
我也去捧了一捧溪水,額,不,已經沒有水了,只有溪泥,往臉上抹,雖然剛剛已經中了山無神的招,但是這才是自己對自己下手,肯定有所不同,單單涂抹的方式與位置也有講究,我選擇了軍彩涂法,張開五指在額頭上一拉,幾條泥印就出現了,而后兩頰也分別進行了涂抹,就是一位戰地軍人。
水少靈說:“沒事,這些溪泥盡管放心地涂抹,干凈得很。”
“我也就湊湊熱鬧,我又沒它們那么投入,盡情地進行泥戰。”我說。
這幾個家伙泥戰的興致看來正在升級,從剛開始用泥團互扔,再到相互掐架,而現在已經到了你追我趕的忘我境界。我從小就喜歡“抓將”游戲,那小時候一下課,操場上肯定都是我們的身影,看誰跑得快,又看誰運氣好,不管抓沒抓住,反正樂在其中,笑聲掩蓋了倉促的呼吸聲。而后大點的時候,抓將也就沒那么受歡迎了,因為每個人的身體特質慢慢地顯現了,跑得快的也就再也沒有人抓得住了,跑得慢的自然也就淪落到永遠在抓別人的路上。那就換吧,換成“打板”——把兩張紙折成四方的形狀叫“板”,看誰能用自己的“板”把對方的“板”掀翻,剛開始都是用盡了氣力,而后大家慢慢地會用巧勁了。這個玩膩了,那就得像成人靠攏吧,學抽煙。抽煙這玩意還真不用學,眼到,心到,神似,那就自然成了。一口香煙下去,往口腔里面停駐了一兩秒,而后順著鼻息自然而散,那余煙熏陶著朦朧的眼睛,穿過眼瞼、睫毛,最后一陣陣回味,香煙味道的回味,一種鼻腔濃烈刺激的滋味,還有眼睛被熏醉的滋味,這就是香煙的味道,一根就上癮。
后來知道吸煙不好,同時也因為沒錢,沒得煙吸,自然就不吸了。
“可不能這么說,你試著控制你的‘躁氣’往臉上噴下試試。”水少靈說。
“躁氣”往自己臉上噴,這是自殘還是美容?好在目前我所控制的“躁氣”還沒有殺傷力,于是就照水少靈說的去做了。
一感知,一運行,“躁氣”果然噴向了我的臉,這一注暖能沖向我的臉龐,又帶走了我臉上的溪泥,其實不應該說是帶走,而是消隱,因為就如水少靈用帶著溪泥的溪水洗臉一般,臉上潔凈無比。
我收住了“躁氣”,原來它還有此功能。
水少靈說:“這溪泥到底去哪兒了?”
我自然地聳聳肩,肯定答不上來。于是說:“大概是被逼向了虛空吧。”
水少靈說:“自然是如此,虛空無所不包,無所不容。”
“可為何我的躁氣能把這些溪泥給逼向虛空呢?還有你并沒有施法也能把它們給逼向了虛空,匪夷所思呀!”我說,并帶著疑惑。
“即為虛空,則無定法。”水少靈說,“有所法,有所不法,法路還是得自己探尋,并非既定的,即使既定,有朝一日不適應了,也就得重定,重尋,重探。”
這說的不就是爆石的那位攤主的狀況嗎?本來會的爆石仙蹤密術卻怎么也使不出來了,當時或是就是虛空有所變,秘法也有所變。
“你竟然使絆子,太不厚道了。”果無名說。
原來這果無名與石蛋打起來了,還有不成文的規定,不能使絆子。這石蛋使絆子,只要算準了機會,偷偷地滾過去就行了。
“我哪是使絆子,你自己撞上我的。”石蛋也爭起來了。
從來沒想到這幾個家伙在一堆泥漿里面能玩得這么盡興。不知大家還能想起自己與泥土已經有多久沒有接觸了,以泥土為生那是農民,以泥土為玩那是游客。我們來這就是游客,所以能夠興致無限,而我們走后,這些溪泥還如依舊,靜靜地躺在溪底。
“你若這樣,我就使用法力。”果無名說。
石蛋可不退讓,說:“你使用法力,難不成我還怕你?”
我與水少靈都笑了,看戲的真不怕事大,我們甚至還希望它們打起來呢。水少靈說:“這里可能是要等到它們都玩夠了,才算洗凈了你我。”
“洗凈了你我?”我又有些不解了。
“是呀,我承認我與他們都是從你的靈魂與肉體中清洗出的,可是并非就如此了事,隨后每到一個去處,也與你一樣,隨你一同進行了清洗。”
“洗上加洗?”我開玩笑地說。
“確實如此。”水少靈說,“說不定哪天我也別洗出了一身法力。嘻嘻!”
水少靈竊笑著,我也說咯,這轉眼間水少靈怎么比以前話多了些,而且還懂得多了,原來是“洗上加洗”的緣故,其實大家都在進步。
這石蛋與果無名的泥戰升級,讓我們停止了對話。一聲巨響,證實了我的推測,它們確實在進步,這法力也是如此,另外果無名與山無神初戰的時候只會操控空間,而后又說自己不單單只會操控空間,竟然給我們上演了一場能量操控秀。
而這次那就更加顯而易見了,融匯了普通的招式與能量對抗,石蛋并非是噴出石子,兩人的能量相撞,其實就是一股有感而發的法術。石蛋的法術傾于冷若冰霜,果無名的法術傾于柔中帶剛。兩者一相匯,這才有了一聲巨響。
把山無神、洞天,還有云不仙震開了半米。這山無神掛拉著眼瞼上的溪泥說:“玩就玩,別傷了和氣呀!”
“是地,那要是動起法術來,就沒有什么樂子了。”云不仙說。
洞天卻贊成他們動武,說:“動起法術來,樂子是有的,不過這時是我們有樂子,他們兩位就不在有樂子了。”
說的非常有理,其實歸根結底還是“看戲的不嫌事大”。
洞天又說:“你們要不要坐在我的洞沿上看戲呀?”
我們紛紛點頭,覺得有理。而洞天早早的就已經坐立,并把它那寬大的額頭給舒展了,打開了它的洞子。
我們歡跳著坐在了洞沿上面,這洞天準備得真充分,看戲不忘了給板凳。這時石蛋一個旋風轉,帶動了它身邊的所有空氣,而它的手腳都收住了。一團旋風呼嘯而起,直沖果無名。從身體上來看,石蛋是占優勢的,畢竟石頭身,與生俱來的硬氣。
果無名見招拆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來了一個旋風轉。兩個旋風相抗,必會相融。
“看雙子星。”云不仙說。
云不仙坐不坐都一樣,讓它坐著,也是懸在半空,但是下部的位置還是給它留了。
這時兩人的旋風轉已經接近了,由于兩個旋風轉方向相反,那自然中間相切處越切越靠近,最終兩人一相匯,一對掌,又各自退去。
“旗鼓相當呀!”云不仙說。
山無神說:“難怪石蛋喜歡轉圈圈,原來會這個旋風轉。”
“你說這石蛋遇見敵人,還會使出這招旋風轉嗎?”山無神問。
“我看會吧!”云不仙說,“旋風轉有它的優勢,用的是勢,以勢帶勢。”
“你不也愛轉圈圈嗎?”山無神說,“你也能以勢帶勢?”
“我可不會這個。”云不仙說,“我這叫轉旋風,用我的方法去進攻敵人,那用的就不再是旋風的勢了,而是旋風的速度——快。通過它快如閃電的位移,找準時機,一個直沖,制敵取勝。”
“哦哦,大概理解了。”山無神說。
我強言插一句說:“看來以勢取勝才是硬核實力呀,你那叫投機取巧。”
“可以這么說吧!不過把我這完全說成投機取巧也不對,需要拆開來說,我是投敵人的機,取自己的巧。”云不仙對這旋風分析得夠透徹,“若我無巧,也就形成不了旋風,若敵人無機,我也無從下手,白忙活一場。”
“這也不能全耐你,主要是你的身子骨決定的。”我說。
云不仙習慣性地又轉了幾圈說;“千真萬確,石蛋之所以為石蛋,本身就是硬核之身。”
“哎喲!”洞天驚叫一聲說,“坐就坐,被弄我頭皮。”
“云不仙你平時這么溫柔,身體這么柔軟,對洞天能不能好點。”我看了看云不仙,因為只有它亂動亂竄。
云不仙說:“真不好意思哦,它頭頂太多溪泥了,我以為那黑黑的一塊也是溪泥,正想幫它清理呢,沒想到卻不是。”
“你別亂動,那黑黑的一塊是給洞內換氣用的。”洞天生氣地說。
“這與鯨魚挺像的。”云不仙樂了。
“像啥像,我有鼻子有嘴,呼吸自然用不著那玩意,那只是給洞內換氣之用。”洞天說。
“別吵了,快看!”水少靈說。
這石蛋與果無名幾經對抗后,還是沒有分出勝負。而石蛋氣焰囂張得很,看來有變,石蛋吸了一口冷氣,一吼。
“獅子吼?”山無神大驚。
“獅你個頭,這一吼來的是氣勢。”云不仙說。
還真被云不仙說中了,這聲吼叫完后,石蛋一個騰空,一閃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空間中充斥這寂靜,若是一時間寂靜也是猛沖注入地,注定將會有一場大的喧鬧。
沉寂中,果無名說:“石蛋……石蛋,你人呢?這可是鬧著玩,別故弄玄虛,嚇人。”
看來果無名已經感覺到了一種不對勁,因為手腳一股涼氣直向內逼。水少靈一看,也有些提果無名著急,心想這石蛋不會真下狠手吧,于是喊道:“石蛋,這里沒有敵人。”
洞天說:“哎!這里有沒有敵人還是得問鐘明呀!出自誰就問誰,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我……那是自然沒有咯。”我緊接著回答道,“敵人……一生都未曾有過,不過以前有過想揍那位把我弄離家鄉的人,但實際上我也不知道是誰。”
而沒有敵人又怎樣,一聲類似于爆石的聲響,還是出現在我們的耳旁,聲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果無名的慘叫,而后毫無懸念地石化了。
我們一齊跳了下來,向果無名走去。水少靈邊走邊罵:“石蛋你跟我出來,快把果無名給放了。”
水少靈可是它們默認的管家呀,而現在連管家的話都不聽了,看來“洗上加洗”把大家都給洗毛了,都不聽話了,不溫順了。
“這石蛋長大了呀!”山無神說,“也不知道它怎么做到的,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一下就把果無名給石化了。”
“不管它長大長小,反正得把果無名給放了。”我說。
接著我又大喊了幾聲:“石蛋……石蛋!”
“干嘛!”終于有一個慵懶的聲音從云不仙頭頂傳出。
“什么東西?”云不仙拍了拍頭,以為撞邪了呢。
而云不仙收手后,我們才看見一個黑影從云不仙頭上慢慢爬起。
“剛剛是你答應的?”我厲聲問道,
還以為是石蛋,可是卻不是,一只小小的猴子,從云不仙的頭頂爬出。
“你不是石蛋,石蛋呢?”我更加嚴厲地問道,而其他幾位也無不驚訝,怎么會有一只猴子呢。
“我就是石蛋,你們不是喜歡石猴子嗎?我現在就變出了一只石猴子,哈哈酷炫不。還有筋斗云呢。”石蛋拍打了幾下云不仙,然后站立起來,顯露出了整個面貌。
這石猴子繼續說:“我就是石蛋,你們請看。”
說完它真就還原成石蛋的模樣了,而剛剛幾次拍打早就惹毛了云不仙,這個時候云不仙伸手就往頭上抓去,一逮就逮個正著。
云不仙拿到手上一看,還真是石蛋,剛想往它身上扇耳光,卻又知道這家伙身子骨硬,不能硬扇,于是說:“快把果無名給放了。”
石蛋咳了一聲,說:“自然會放啦,我就跟果無名鬧著玩,大家別動氣,嗨嗨!”
“放人還不簡單,也就一個響指的事情。”石蛋說,而且還真如它所說,一聲響指,果無名也就重獲了自由。
“石蛋你可以呀!”我說,“長進不少,另外剛剛石猴子是怎么來的?”
果無名一解除了束縛馬上奔將過來,也一塊兒湊熱鬧問:“什么石猴子?什么石猴子?”
看著果無名過來了,也不記仇,與石蛋關系如初,大家也就放心起來了,這就是成長中的一些較量。
“就是鐘明常說的那個石猴子呀!我真會。”石蛋說完,一個幻化真就成了一個石猴子。
“石蛋你真厲害,還會幻化?”山無神問。
看來只有石蛋的增進最大,硬核就是硬核。
石蛋說:“這算什么,我還會更多呢。”
接著石蛋一頓亂變,豬馬牛羊,花草樹木,原來它都會變化。獲得了大家的一致稱贊,真不能小瞧了石蛋。
石蛋接著說:“剛開始我是有些束縛,不過在這泥戰以后,我好像就徹底釋放了一般,我竟然也會石隱與石爆。”
“石爆我們知道,說說石隱吧!”我問道。
“石爆你不知道,石隱就顧名思義了。”石蛋反駁道,“我說的石爆并非造我之時的石爆。當時我一個騰空就消失了,那叫石隱,就是我可以完全消隱不見,而后把果無名石化,那就是我的石爆術,只要我在石隱之時,心念了某個位置,然后在那個位置進行石爆,然后我又再次現身。石爆后能夠將周圍一定范圍石化,具體還得看我的能量大小。”
“可以呀!這一轉眼,竟然成為最強人啦。”我高興地說。
“誰說它是最強人!”果無名很不服地說,然后張手就往石蛋頭山扣,這一舉動沒有引起大家的震驚,而結果卻出人意料,把石蛋活活地扣在了一個小空間。
果無名提著這個小空間,說:“你石隱呀,然后在石爆呀!哈哈!”
這就像一家子鬧的,你來一下我回一下,除了逗大家一樂,沒有任何惡意。
“果無名你又調皮了。”水少靈說。
話說“一山還有一山高,一物降一物”,這法也是如此,一法降一法。
話又說“冤冤相報何時了”,法法相降尊何法?
“大家也真是夠夠的了,這溪泥能夠玩上這么長時間,可是在我的洞子里卻呆著呆著就想走。”洞天說。
聽到洞子,大家好像對洞天有意見,都圍了過來。
山無神說:“你還好意思說你的這個洞子,什么都要錢,不想這出來,難道在里面做個難民?”
洞天笑著說:“當然要錢啦,什么都不用錢,你們怎么體驗難民?哈哈!”
這正反一說,意思倒是明了了不少。山無神說:“原來你就是想讓我們去做難民,真是心懷不軌。”
是呀,什么都要錢,又換成什么都不要錢,這里面大家糾結的問題點在“要錢”上,而問題的根本好像并非如此。我記得在“落遺界”那會兒,那里的“俠風鎮”就不那么在意錢,兩處的運行也都能夠順暢無阻。
洞天說:“關鍵是你們看見里面有難民嗎?”
這點大家雖然觀察不夠全面,但是所到之處,無不欣欣向榮,難民在視野的角落就從未發現。
大家默不作聲,而洞天接著說:“這洞內玄機無限,自然沒有難民。”
見洞天這么自信,我算是信了,不信也不行,因為它那老態龍鐘的聲音太有說服力了。我只能稍作比較,那么這關鍵點不在錢上,到底在什么上面呢?
洞天說:“救濟,這里面有太多的學問了。”
洞天停頓了一下,它的停頓恰如其分,會給我們一個思考的空隙,然后思路才能夠跟得上。洞天接著說:“一位精神飽滿,愿意付出,有所追求的,就應該獲得救濟。而救濟的學問就在于平臺,有的需要錢作為平臺,有的需要機會作為平臺,有的需要情感作為平臺……而這些都屬于救濟,并且各有滋味,而把這一切看成單單的空洞的錢——太狹隘了。”
“錢的價值到底在哪?”洞天繼續說,看來它不會放棄這次良好展示的機會,也正如它說的平臺一樣。
洞天的話每一句都如它的名字一般,“洞悉著天機”一般。
它說:“沒有付出而獲得的錢,就是空洞的錢。通過付出而獲得的錢,那就非同一般。大家常說的‘血汗錢’,那錢的面值上就凝結著心血與汗水,就是一種‘演繹精彩’。”
我們正聽著入神,這些話語到哪里都聽不到,只有這洞天才這么直白地愿意給我們述說。或許我們在這創界之初被清洗著,同時我們也被相互清洗著。這些沁人心田的話語,就是靈魂的一次洗禮與清洗。
等了許久,洞天卻不發一語。
于是我問:“洞天,然后呢?”
洞天大笑,這是一種嬉笑與嘲笑,它說:“你們也聽得太入迷了吧,我早就說完了。”
原來我們等這么久,就等來這樣一句話,山無神馬上指鼻子指臉,指著洞天說:“你也太沒得素質了,說完了也不搞個結束語,得加強學習,最好培訓一下。哈哈……”
逗得大家狂笑不止,我算是領略了什么叫做“冷幽默”。
水少靈說:“大家樂也樂了,這一身泥還是得處理一下,鐘明要不你來吧。”
水少靈指了指我,我馬上明白她是想讓我用“躁氣”幫它們做個清洗。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呀,總是讓它們在我面前顯擺這法術,這一次我必須得搶個風頭。但我還是謙虛地說:“這我哪能呀,你們看,要不自己想想辦法!”
我話音剛落,這水少靈可就大大方方地把這個業務給接走了,他說:“既然鐘明不會,那就我來吧!”
我算是傻眼了,這小姑娘也欺負我呀!
只見水少靈走到它們剛剛泥戰的戰場,在那溪泥上一抹,像是有個什么圖案,不過也不為奇,小姑娘愛畫什么圖案就畫什么圖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