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講到這里,如果不講了,那么故事就到此結束。如果繼續講那么故事才剛剛開始。
“說了多少遍,這東西是我撿到的。”我從剛開始的索要自己手機的態度,變成了否認的態度。
這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原因在于我若繼續堅持這東西是我自己的,可能對自己不利,而且一路上,我了解的東西太多了,我甚至對自己都產生了陌生感,我只想先出去再說。
在這之前,他們把車子停在了一個院子里,然后帶我去了一個沒有掛牌的機構。為什么說它是機構,因為里面的布置很深嚴,許多怪異的設備也未曾見過。他們把我安置到一個大廳等候,里面雖然有很多條長凳,但是就我一人。
剛剛的那段話,是我在這里度過第五個日夜,重復最多的一句話“說了多少遍,這東西是我撿的。”
在這五個日夜里,最讓我稱奇的事情,是他們讓我在一臺機器上站了一下后,竟然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而且還拿出了幾頁資料,讓我在上面簽字。我仔細閱讀了上面的文字,其實就是我的個人信息而已。見沒有什么異常,我也就簽了,想必應該就此結束吧。
第六天時,我又度過一個寂寞未知的夜晚,心里已經平靜了很多,想著接受這一切吧。也不去猜到底發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但卻在最無望的時候,一個穿著更加正式服裝的中年男士,走了過來,還向我敬了個禮,然后說了下面一段話,就讓我離開了這個院子。
“先生,這些天多謝你的配合,我們已經查清楚了,你可以回家了。但是從你身上搜索到的鐵盒子,我們已經作為特殊物件,上繳了。未知波段的電磁波,就是從它身上發出來的。”
我本想繼續解釋,可是在我從否認手機時,我就知道,不用過多解釋,離開這個手機對我有利,并且他們一些亂七八糟的詞語,如把手機稱為“鐵盒子”,我也不過多的追問,也許他們過于嚴謹,就喜歡把稱謂做得這么嚴肅。
終于出來了。還好,挺有人性的,他們把我送出了院子,臨走時同樣給了我的一份材料。我稍稍看了一下,其中竟然有一封道歉信,道歉對象竟然是給我親媽的。而且姓名,各種地址都對。
我看了看這院子,搖搖頭,這地方真沒有來過。然后從院子右上側的馬路牙子的路牌上,看到了地址。我差點就氣暈了,這不就是離我家東邊3公里遠的地方。但是從來就不知道有個這樣的機構,而且還沒有掛牌。
地名雖然如此的熟悉,但是道路我一點都沒有印象。也只能這樣走啦,路標上有方向,有箭頭,跟著走沒錯。
可是在要進家門的時候,我一步都不敢踏入。地名,戶名都對,就是房子樣式不對。一幢三層高的小洋樓,非常氣派,瓷磚是那種大塊的,貼的非常緊密,花紋的銜接的也很完美,若沒有刻意的去挑毛病,感覺整個墻面,就是一塊瓷磚,中間的窗戶,門洞,像是另外從這整塊瓷磚挖掉似的。入門是銀白金屬色防盜鐵門,中間的把手,門鎖及門邊,極具科技感。而窗戶的特色,與門相互照應。一左一右,一大一小,一落地,一半懸。
“這不是我的家。”我轉頭就走。
在城市里面,迷茫的時候,最喜歡去的地方,自然是公園。我也不知道是因為習慣了,還是直覺,一離開就往東南方向的小路走去,沒有幾步,就到了找到一個石板凳,坐下了。
“霧山公園”剛一坐下,還沒有理清思路,就被這巍峨的大門上的這幾個字給吸引住了。
“還是在霧山呀?我根本就沒有離開這個地方。”可這地址,以及在那院子里面查出關于我的信息,怎么又這么的一樣,又這么的不一樣。到底是我忘了,還是還是這里變化太快。
“霧山公園”這里確實不同,盡管在我家東南側確實有一個公園,可它并不叫這名稱,而且太熟悉了,根本就不會在意方向之類。這次也是憑著以前的熟悉感,直接撞到了這個公園里。
既然來了,就逛一逛吧。
我仔細閱讀了這霧山的門聯,右邊是“奇霧成團變化萬千”,左邊是“煙消云散未顯盡顯”,這算不上什么好對聯,不過八個一句,還是能夠點出一些重點,和勾勒出一些想象。
大門的吸引力不只在它的文字,還在于它巍峨莊嚴。
兩根筆直的撐柱,直升云霄——夸張了點——由于有霧團點綴,物象至少如此。它并不粗,而是在四周有立體雕刻,上面的神獸活靈活現,不知道是因為抬起頭,脖子酸痛,還是因為事實就是如此,神獸時不時的有鉆出來的感覺。
我不怕神獸,因為他們面向本來就溫柔,有的有獠牙,可上面點綴的青苔,無時無刻的告訴你,它不會傷害你。有的眼睛里面也有怒火,但是,你從來都感覺不錯怒火是朝著你的。一陣涼風,從后背襲來,我不禁哆嗦了一下,又朝著那充滿怒火的神獸之眼望去,身子一下子就暖和多了,原來這怒火是沖著邪惡來的。
寬且長的門牌,“霧山公園”三個字略顯小巧。或許造門的設計師,并不想讓你從字上面獲得信息,更想讓你從其他的地方追尋該處的奇特。門牌面板上也布滿了雕刻,這些浮雕雕刻得很淺,真因為它地淺,所以有時候你感覺它就是一副畫,而有的時候又發現它是浮雕,就這樣若隱若現的,它就活了。我們都知道,看一副畫,除了品它的整個畫面,更多的是感受畫中包含著作者的心境與感悟,又或許就是自己的感悟。這幅畫說真的我看不懂,因為上面的意象比較模糊,在我有限的經歷中竟然找不到可以類比的事物,但它這并不影響它的吸引力。本來仰著頭,脖子很酸,但是它的吸引能讓你忘卻酸痛,而且還帶著淡淡地喜悅。因為就在那不知意象的畫面上,兩條紅黃線條,旁邊點綴著一顆藍豆,你剛看過去的時候,心里還打了一下哽,因為以為這藍豆就要朝著自己的方向落下來。
進了大門這里面,真是氣象萬千。空曠而有層次,摒棄了許多公園蜿蜒多姿的風格,它就想把一切都展現在你眼前,可是你的眼力有限,必須得靠你的腳力去領略其中的風采。剛開始兩旁的植被,非常沒有生機,與枯枝無異。我都懶得瞧上一眼,可沒走幾步,卻被這些枯枝絆了一下,為了去除它對我褲腿的纏繞,免得造成進一步的傷害,我趕緊彎下腰,把枯枝拾起。
“嘿!還真是枯枝!”我不禁一笑,“一根主桿,三個枝丫,一點水分都沒有。”
“這設計師,怎么想的?枯枝?還把它擺在入口處,這要多大的膽,才能這樣做呀?”我把它往旁邊,隨手一丟。
對這塊土地的興趣大減。
“哈!綠色!”走了幾百米的枯枝長廊,終于見著了綠植。不過這只是普通至極的山楂樹而已,盡管在幾百米的枯枝后面能夠見到點綠,讓自己的心境有所改善,但是失落感有增無減——毫無特色可言。
“山楂長廊”我生氣的繼續前進,就想看看這公園到底想出個什么幺蛾子。
又是幾百米,總算走到盡頭了,就在路中間有一個歇腳的兩層亭子,我直接上了二樓,想去領略這乏味的長廊。
往回望去,半條灰色,半條綠色,雖說枯燥至極,卻又像一塊磁極分明的磁鐵。我忍不住往這磁極上扔了一石塊,希望能夠讓它擺動。卻事與愿違,“當”的一聲落地,什么都沒有變化。
無趣,我癱坐這休息,可是正前方,還是枯枝,若非那端又是山楂樹,這也奇怪,也就幾百米的長廊,在未走之前,你還望不到頭,與遠處的風景又得一比,交相輝映。這又是一段無趣的漫步。我被這無趣長廊所激怒,想盡快走完這段長廊,看看到底有什么花樣。
盡管還想多躺會兒,但是怒氣它是一種上升的力量,即使你睡下,你的意識也是立起的,它就像站起來盯著你的一雙眼睛,說你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必須得證明你可以,它的氣焰才會慢慢的消退。
再次啟程,方向一樣,路況一樣,景色一樣,但是起點不一樣了。這次我走的快多了,就想快點看見答案。
可還未到終點,我并不想繼續走下去了,“亭子,還是一個亭子。”
我又回頭看看,那頭已經不再是亭子了,而是入園大門。
我的腳步放慢了些,悄悄的靠近亭子,深怕我這急促的腳步,把亭子都給弄沒了。我準備爬上亭子,再次捋一捋這磁極般的路。雖然這是一趟非常有意思的人生課——起點即終點。但我并不喜歡,因為我第二次明明是在亭子處出發的,可回頭看看,起點卻又成了大門。或許人生課堂還傳遞著一種信息,叫做人生的道路是有很多欺騙的,哪怕是人生的起點。道理是通了,可我不服輸,我還沒有捋清,我又出發了,再次從這本想好好躺會兒的亭子出發了。
這次一切都太快了,恍惚間,不知道是我沒有動,還是時間沒有動,又或許又是一次重復景。我又回到了亭子,亭子一邊的盡頭是大門,另一邊的盡頭又不可視盡。
我不想再出發第四次了。
往回趕吧,按常理至多三次就可以回到大門外吧,或者眼見為實,一次足夠。
這次我就盯著那個大門,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回趕。
快接近了,哇,大門就在眼前,巍峨莊嚴,相距我大概兩丈左右。我停下來了,因為這個位置是最適合觀察大門的背面,由于剛開始只觀察了正面,對背面一無所知。
這背面與前邊相比,可簡單多了。沒有任何文字,也沒有任何圖案,只用普通的白漿刷了一下,普通的讓你瞟了第一眼,就再也不想瞟第二眼了。
是的,脖子痛,我于是馬上踏過大門。
“泡泡?霧團?”我又回過頭看看大門,“哪里有大門?又哪里有磁極路?盡頭的亭子呢?盡頭呢?”
“泡泡內,不,霧團內,是人嗎?”我整個身子都隨著頭轉過來了。四周都被一種愉悅的氣氛充斥著。地面這里一簇,那兒一個,恰當好處的很多玩耍的人兒。少不了奇裝異服,服裝的款式風格說不上名來,但是都非常的稱景。尤其是女裝,剛剛就一位素雅裝扮的姑娘從我身旁向前經過,沒有看見臉龐,但是青綠的袖擺從我手臂滑過的時候,我就知道,這絕非一位普通女子,因為袖擺的幅度明顯在她的控制之內,而且手臂彎曲,很是訓練有素的感覺。
我本想追過去搭訕,但想想還是算了,畢竟這里有趣的事物太多,在某件事物上多停留一下,都感覺是浪費。
我的注意力又馬上回到了空中飄滿的霧團。這里的霧團與山里的多了幾分特明,剛開始沒有注意的時候,還以為是一個個的泡泡,但仔細一看很明顯沒有泡泡表面多彩的薄膜。很多霧團里面還包裹著一個人兒,有的調皮的,還會把手臂,腳丫,頭頸伸出來。也有膽子大的,直接騎著霧團。騰云駕霧說的就是這樣吧,至于速度可能是個人的修為問題。
從霧團升起,往下看,你就明白,這一個一個的霧團是在一個攤位上升起的。旁邊還有排隊的人,由于攤位很多,排隊也比較分散,人也不多,再加上其它功能的攤位,正好就形成了這里一簇簇的人群聚集的現象。
我趕緊也排過去,就近選了一隊人較多的隊伍。我數了一下,大概一共五位,其中一位已經整裝出發了。雖然離得這么近,但還是看不出,那位人怎么就乘坐霧團飛上天的。
站在我前面的是一位老頭,說他是老頭,是因為頭發花白,但是從側顏看去,應該就五十出頭,至于高空飄行,這樣的游玩項目,感覺他年紀還是大了點。這也給我好好的壯了一次膽,對這項游玩項目的安全性,毫無顧慮。
很快就輪到我了,人氣真旺,我后面又站了幾個人了。我進了乘坐室,根本就沒有什么特殊的步驟,或者設備之類的。我只是往那兒一站,身體很快就被霧團給裹上了。引導員最后說了一句:“拇指與中指,一個響指就能掉落。”
雖然我聽得很清楚,但這種超級簡單的操作,讓你根本就想再次確認一下。可話語剛到嘴邊,我已經隨霧團飄了一米多高了。
“算了,就算繼續問,他回答的聲音我也不一定聽得清了。”我想。
“嘿!還真有趣!”不到半分鐘,我已經飄了十來米高。
這空中就是另一個世界,可以往下看,也可以往上看,還可以翻滾。這是其次,還有人跟我交流,可以與其它相碰,還可以相融,又相離。
當然我不管是交流,相碰,相融還是相離,都是他們主動找我的,因為我并不會操作。就是突然間,身體晃悠,又被人給撞了,然后回過頭,在我旁邊又多了一小孩朝你做鬼臉,又或者你想問他怎么回事的瞬間,他又飄離了你。
都說人心是捉摸不透的,就這游玩的霧團,也一個個捉摸不透。
我也試著伸手去觸摸向我飛過來的那團,我的手能夠自如的伸出自己區域,但卻在伸出去的那一刻,向我飛來的團,卻又像被我手推了一下,反彈出去了。
我又把手伸進來,然后看看自己的手有沒有異常。
“啊!”嚇的我都鉆出了自己的區域,然后由于害怕掉落,又馬上爬進來了。
一個五六歲大的男孩,竟然在我手背之下,在我看手掌一幕,指縫間就透過他的微笑,眼睛雖然透著稚氣的光芒,但是絲毫不影響對你的驚嚇,因為一切都太突然。
待我回來,發現只是一個淘氣的男孩而已,也為自己的大驚小怪而羞愧。我本能的伸出手去撫摸他的頭發,以示友好,但還沒觸碰到他的頭發,他就扳著我的大拇指咬了一口。
非常利索的一口,咬完就離我而去了。
在離我一米遠的地方,一邊做鬼臉,一邊吐舌頭,這稚氣的嘲笑,我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還算好,至少可以確認,是個男孩在跟你調皮。
可你知道嗎?就在我盯著這位男孩離去的時候,在我的另一面被拍了一下,感覺就比較來著不善。側頭看的時候,發現什么都沒有。
但這次比上次嚇的更嚴重,直接給嚇呆住了。因為在我旁邊出現一定灰色的布帽,帽檐上還有些蕾絲,顯然是女孩的用品。這大白天的,真受不了這個,什么不著邊際的東西都有可能出現。
為了盡快的恢復現場,我抓起這頂帽子就往天上扔。接下來的一幕,又讓你哭笑不得。一位衣著飄逸的女孩,飛沖過去,抓起帽子,回頭沖我擠了擠眉毛,然后就摔落下去。
本來還處在理解她擠眉的過程中,可又被她突然的跌落,而讓你的心“噗通”一下,沒了著落,最后看她在地上安然無事的飄逸離去,這才放下了這顆心。
“她,嚴格的說,不是女孩,應該與我一般大。”我這時漸漸想起她的模樣,雖然穿在她身上的衣服比較飄逸,但是我個人認為,她并不適合那件衣服,因為她的臉型及發型,與衣服的仙氣不稱,若她選擇典雅或可愛型的會更好,不過從她對我采取的淘氣行動,我也可以感受到,她的衣著就與她的內心一樣,是矛盾的。她擁有一顆隨性、自由的心,卻又充滿這顧慮,放不開,從她對我擠眉示意的那一幕,就知道,顯然她不擅長擠眉弄眼,因為眉毛在擠對的過程中,沒有表達出她內心的情感,只讓我讀出了一條信息“我是擠眉的初學者。”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而眉毛就像窗戶的清新劑,有了它你的眼睛就更傳神了。其實這里讓我想起歌手汪小敏,一首翻唱的《海闊天空》那眼睛的傳神,讓你即使關掉聲音,也能感受到每一個音符的跳動。
她去買冷飲了,我的眼睛還沒有離開那位女孩,而且勾起了我習慣性的一個響指。接下來的一幕,大家可想而知,沒有任何征兆,我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我身體一個勁的往下落。就連叫喚聲都沒有,我只是一個勁的掙扎,在空中摔落過程中的丑態,我根本就不敢想象,也沒空想象,因為全身心的在掙扎,心中的那個急切,一定與我掙扎的形態沒有什么兩樣。
“啊!”就在落地的那一刻,我輕輕的叫出了聲,聲音小的連我自己都聽不清。
正對我眼睛一米來遠的也是一雙眼睛,這雙眼睛,有些滄桑,但是他只瞧了我一眼就走了,留給我整個眼眶的是一藍天空,偶爾也會有剛剛乘坐的霧像經過。
我明白了,我是頭著地,但是渾身沒有任何異常,就連落地的那一刻,也沒有聲響和疼痛——“萬物奇妙”。
我起來了,想起剛剛被“冷飲女孩”的給勾住了,才讓我受了這個有驚無險。就沖這個驚嚇,給她取個“冷飲女孩”的外號,是毫不過分的。
徑直的我就往冷飲攤趕。
“先生,慢點!”一只纖細的手橫在我面前,從整個手掌及拇指的指甲,纖柔的感覺讓你根本不好拒絕,一個拈花指的形態,讓駐足觀察而不感覺漫長。
很顯然,它是工作人員,一身的制服,和職業性的微笑,讓我也禮節性回禮說:“謝謝!”
說完后,本以為她會讓我通行,可手還是橫在我前面,我不知其意,以為就是這樣。因為后邊還有人,我就借勢側身而過。可沒想到,她還拽著我的衣服,邊拽還邊說:“交錢交錢。”
我摸了摸額頭“是哦,剛玩的時候,沒有付款,還以為是免費呢,呵呵。”
我這么磨蹭,后面的人早就按捺不住了,都紛紛往旁邊一個器皿扔東西,然后就走啦。
我踮起腳一看,一個個金屬光澤的東西,奇怪的很,莫非還要兌換這種幣?
“給你錢。”我掏出一張紅票票給她。
她拽在手里,說:“你想干嘛?”
“錢呀,你不是要錢嗎?”我又掏出一張,遞給他,以為她嫌少,盡管我身上只有幾張,經濟困難。
這次她沒有接我這張紅票票,而且還把剛剛那張也給我啦,氣氛的說:“你想白玩就白玩,不用拿張紙來騙我。”
不知道她在身在按了哪個設備,馬上就有兩位制服男,走到我跟前。我知道這是惹事了,因為當一雙纖細的手換成四支粗壯的臂膀,你會馬上領悟到“溫柔的背后,一定有一種堅強的力量支撐”。
“我付錢而已,你們想干嘛?”我把剛剛那兩張紅票票在兩位男制服眼前晃了一晃。
其中一位壯漢,向我怒瞪一眼,然后抓住了我那只晃動的手,然后在他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你……想……干……什么?”
我這是蒙圈了,盡管我也是練家子,并不把他對我的手采取的措施,放在眼里,不說剛剛抓我手之際,就是現在,我一個反手,攻擊他的腋下,也可以馬上讓他松開我的手。但我沒有這么做,因為畢竟還有些誤會沒有弄清楚。
“大哥,你告訴我從哪里換那種錢吧。”我指著他們扔進去的錢幣。
顯然大哥沒有聽懂我的話,使用的手勁更大了,讓我意識到有某種危險即將降臨,但我還是沒有反抗,但是我也在手臂上鼓足了勁,以抵抗他的握力,對我手臂造成的傷害。
“嗨!這是什么東西呀?”一個聲音從我頭頂傳來。
然后把我手上的紅票票全部抽走了,待我看清,他已經遠離。
原來又是一個淘氣的小孩,乘坐霧團從我頭頂經過,抽走了我的錢票。我迫于被人控制,否則我一定追過去,在他下面跳著罵他一頓。
所以一切迫于形勢,我只喊出了一句話:“那是我的,快還我。”
鬼才會聽你的,幸運的是,霧團的離去,卻又灑下了一些金屬光澤的錢幣到我跟前,我迫于形勢,也沒辦法撿拾。另外一個制服男,馬上撿起兩個,然后兩人對視一下,就把我的手松開了,離開的時候,還對我樹了一個向下的拇指。我是又氣又恨。
我趕緊把地上的錢幣拾掇起來,不管有沒有用,這可是我的兩張大鈔換的。
還好那位“冷飲女孩”還未離開。
我趕緊要了一杯草莓味的冷飲,然后數了數手上的錢幣,“一個,兩個,三個……”
“拿來!”這冷飲老板見我遲遲不付款,就粗魯的從我手上搶走了一個錢幣。
“嘿!這家伙還真的可以換東西。”我趕緊把它收好,然后半側身過去,上半身就仰視著“冷飲女孩”。
“草莓冷飲,你也喜歡呀?”我一邊沖她笑,一邊用手搖晃著手中的冷飲。
她顯然已經忘掉在空中捉弄我的時刻。
因為她沒有給我留下任何的表情,就帶著她飄逸的衣裙,與我插肩而過,我像是被冷到似的,打了一個很大的寒戰。
我趕緊追上去,然后說:“說實話,我認為這條裙子,并不太適合你。”
這像是中了她的要害,她停下來了,看著我說:“啊,你是在跟我說嗎?”
我聳了聳肩:“不然呢?”
“你一個男的,評價我的裙子?你不覺得這種搭訕方式不太合適嗎?”她說道。
我本以為,只要她認真的看一下我,就能認識我,至少她捉弄過我一次呀。感情這空中的追弄都是隨機的,漫無目的。
這冰冷的氣氛,讓我一點的不服氣,我直接提起她左右兩邊的裙擺,借著她腰間的掛帶一提,在后面打了一個蝴蝶結。
為了避免她攻擊我,這個過程大概只用了幾秒,這還得益于我剛剛在空中仔細研看,而發現的貓膩。但是盡管如此,我的右肩上還是挨了她的一掌。在她第二掌,快落下的時候,一陣掌聲,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原來稀稀落落的已經圍過來十幾人,都在拍掌稱好。其中大部分都是年輕女性,看來對我剛剛為她裙子的改裝非常滿意。
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也左右瞧了一下自己的裙子,由于自己沒有全局觀,也就原地甩動了一下裙擺,轉了兩圈。
又是一陣掌聲響起,這兩圈更加顯示出改裝后的魅力。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一個敢在游戲中隨意追弄人的女孩,不可能就這點大的氣量。
“讓一讓,讓一讓。”她兩手抬起,夾住臉龐,碎步的離開了這圈人。
我自然跟了過去,不過我沒有直接去驚擾她,我就悄悄的跟在后面,看她到底想去哪里,想干什么?
在一個平靜的湖面,她停下了腳步。
“噗!”這是準備照鏡子呀,沒有鏡子就找個湖面湊合一下。
偌大的一個湖面,雖然距離十多米處,有一些噴泉,但是那里掀起的波紋被圍成圈的荷花給消耗了,所以湖面依舊平靜,湖面上也有那么幾只水蟲——水黽,時而快速的移動,時而靜靜的停頓,也沒有給湖面造成波光粼粼的效果,而是增加了水中倒影的靈動性,讓倒影中,靜止的云彩,凝結的樹葉,微微的跳動一會兒,有恢復平靜。
她站在湖邊,對著湖面瞧了幾下,兩腿并攏,左右晃了一下,就像在試衣間,左右查看那般。接著她還不過癮,干脆就脫了涼鞋,兩腳踏入了湖水,站在湖中可以留下的臺階上,還是左右搖晃一番。在湖水的浸潤下,看不見落地的腳板,而是亭亭玉立的小腿,撐著向四周延伸的裙擺,然后烏黑亮麗的頭發,順肩而下,這一切就像從水里長出來似的。
我毫不猶豫的繞了過去,因為沒有理由,不去正面看看,看看這從水里長出來的亭亭玉立,到底有多招人喜歡。
她還盯著水面,那面上有她倒影,倒影中有她的情感,情感中有她。顯然倒影也在看她,這是一副嬌羞的畫面,嬌羞中她雙手捧著臉龐,就像花兒盛開。
太精妙了,我甚至在為自己能夠巧妙的收拾裙擺,而感到自豪。
她注意到我了,也沒有提鞋走人。而是說:“你也來呀,你看那魚,一個勁的往我倒影中的臉龐轉圈,我移動一下,它也移動一下。”
“哦!好的!”我幡然醒悟,感情她剛剛一切的美,都是遐想的,她不是在照鏡子,而是在看魚。
被她這么一說,我不就快速的脫了鞋,也站了過去。
別說,這水還真涼,長期穿布鞋的我,還有點不適應。
“你看,魚都走了。”她說。
我望著魚離去的方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差點就沒有站穩,掉水里了。
她上岸了,由于腳上有水,她沒有穿鞋,而是提著涼鞋走了。健碩的步伐,讓你懷疑她的腳底板,是不是貼了一層抗壓膜。
我是穿了一雙布鞋,剛出水,腳濕漉漉的,就更不能穿了。
提著,趕緊追過去。
“你為什么要跟著我?”我還沒跟上,一個問題迎面襲來。
“啊!”我不由的發出一個字的音,只是為了證明我聽見了,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思考過,我為什么要跟著她。
“你為什么要跟著我?”她停下來了,轉身面對著我。
“我……我也不知道。”我本來被地面散碎的石沙弄得直不起腰來,被她重新這么一問,我倒是疏了一口氣,直起身板,理直氣壯的說。
這樣一來,我比她高那么一寸,雙方的眼神交流是剛剛好的十五度,不用擔心脖子痛。我也不用居高臨下,用氣勢說話。她的處境是更加有利,因為微微抬頭,可以把她的秀發向后仰起,把整個迷人的魅力向斜上方延伸。
戰斗雙方內心斗爭的有效時間,就是三秒,三秒過后的延續,那是吸引。
很顯然,三秒過后,我站上風,她轉身繼續向前走。
我不能在這微弱的說不上優勢的優勢中沾沾自喜,我追上前,站在她跟前,攔住了她的去路,解釋道:“我真的不知為什么跟著你,但是你給我半分鐘,我可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下。”
她頭瞥向一邊,但沒有繼續前進。
我趕緊長話短說,希望能夠在簡短的幾句話中,勾起她對我的回憶:“剛剛在空中玩游戲時,你的那頂帽子被我給扔出來,然后我見你買冷飲,我也跟過去,主要是注意到你的衣著與你不配,想提醒你,但后來我覺得幫你改裝一下見效會更快。”
“你是不是沒有聽清楚,我是問你你為什么跟著我?”顯然半分鐘已經過去了,她的語氣緩和了很多。同時她順手往頭上摸了摸,顯然意識到自己的帽子丟了。
“呃,對呀,我是跟著你呀,你若覺得吃虧了,那就你跟著我吧!”我還是緊跟著。
她停下來了,轉身不屑的說:“我是怕占你便宜。”
然后食指直戳我的胸口,讓我退后了兩步。
情急之下,她走路有些匆忙,撞上了迎面過來的一個阿姨。
她顯然被撞疼了,右肩不平衡的向后縮了一個肩膀,整個身子側了過來,左手握著小錘,按壓在右肩前邊,眉毛皺起,在鼻梁以上形成一些細微的小皺皺——你這是要爆發呀。
“臭仔,幾天沒見到你了,你在這兒鬼混。”這阿姨朝我這邊罵過來。
我回過頭看了看,后邊沒人呀!
“瞧什么呢?還不回家?”這阿姨已經到我跟前了,差點就揪住我耳朵了,在我躲閃的時候意識到,她是在跟我說話。
“吖,他是你兒子?阿姨我認識你,你就是那個……在電視上見著你了,哦,對了,那你就是富二代呀。”冷飲女孩說。
我與這位阿姨相互瞧了一下,然后又看著冷飲女孩。
這冷飲女孩好像有些尷尬,就接著說:“哈哈,好巧,我也是富二代呀。”
這個梗,我一下子轉不過彎來,不過這位阿姨倒是疑惑不解的問:“你是哪家的千金呀?”
冷飲女孩,馬上拉住阿姨的手,然后在她耳旁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通,只聽見這位阿姨連續的“啊,嗯”了幾聲,表示聽懂了,認同了。
“臭小子,她真的是富二代,幾天不見會勾搭妹子了。”這哪像一個稱我為“臭仔”的人該說出的話呀。
“阿姨,錯了,是我勾搭上他的。”冷飲女孩攔了過來。
我心想:“‘富二代’這三個字真神奇,轉眼間化干戈為玉帛了。”
“好好,姑娘我知道你好心,這臭小子,幾天沒回家,家里還有一攤子爛事呢。”這阿姨邊安撫這冷飲女孩,邊催促這我回家。
家,我也想回呀,剛剛不就是按著地址找到了不像自家的家,才出來的嗎?我反正沒有地方去,那就認了這位半路殺出來的媽吧,順便還可以混個“富二代”。
接著,我就在媽的肘推下,漸漸離開。
“嗨!我住霧冷街十三號。”走了十多米遠時,身后傳來冷飲女孩的聲音。
我沒有回頭,假裝沒有聽見,但是由“富二代”三個字所產生的效益不言而喻,反正整個感覺非常爽。
就這樣我回到了,被大家一致認為是我家的家,原來就是我剛開始按著地址尋到的那個家。這是個大家庭,家里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個弟弟,與我原來的家庭成員構成一樣,但是面孔與房子布局我卻都表示陌生。可奇怪的是,在公園我媽又能直接指認我——“萬物奇妙”。
“霧冷街!富二代!”我咕嚕著,“說實話,富二代的生活還真好,胡思亂想的時候,不用擔心餓肚子。”
不過可能我只是那種頹廢的“富二代”吧,因為我也經常聽見“那么優秀,還那么努力”“富二代除了沒有你的缺點外,他有你的全部優點”的聲音。
不做富二代,命運真可怕。
反正我不管了,我得好好享受著“富二代”的生活。
“霧冷街十三號”,我決定明天去找她,因為一切突如其來的陌生,而又突如其來的合情合理,我不想浪費這么美妙的突如其來,怕它轉瞬即逝,從我指間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