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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悲喜

后來經過調查,范俊爸爸的酒吧一切都符合標準,很快就解了封,池遲也安全歸來了。

孫安城果然不負我的期望將蘇淺約出去玩了幾次,可是蘇淺對他還是沒意思,一開始還會跟他一塊出去,還會跟我們說起孫安城有多么好,但是后來就開始拒絕他的邀約,時間一長孫安城也就明白了,就不再去找蘇淺了。

反正牽紅線這事最后還是要看雙方的意愿,強扭的瓜不甜,只是我更加好奇美如蘇淺到底喜歡什么樣的男生。以后又會有什么樣的男生會娶了她呢?當我后來看見蘇淺的老公時一切才明朗,好的感情不僅僅是互相喜歡,也需要努力維持。

一片混亂過后我們也即將迎來期末考試,一想到考完試就可以放暑假我就開心。

原定6月24,25,26三天期末考試的,我們都很緊張,誰知道在周末的時候突然下暴雨。本來我們在飛龍是沒什么的,排水系統好著呢,也沒有積水。

只可惜我們學校的本部是百年老校了,一下雨就被淹,于是這次的暴雨也未能幸免。而我們則被雨露均沾了,也獲得了額外的三天假期。雖然這意味著我們假期回來就要期末考試,但是加上周末一共可以放五天還是不錯的。

因為我們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星期天了,我早就把作業做完了。其他的練習冊試卷都在學校,我看老師怎么布置作業。心里竊喜著,正好池遲跟我說他們補習班有活動,讓我一起去。我一口就答應了。

誰知道這幾天都陽光普照,他們戲稱教育局要恨死氣象局的了。正好可以不用擔心的和池遲一起出去玩了。

地點就在最熱鬧的萬達廣場旁邊,池遲的補習班規模很大,有很多不同的房間和走廊。

我和池遲搭檔完成各種任務,比如你畫我猜,描述猜詞,聽歌識曲等等,我們的默契程度讓我們的比分一直領先。

最后是撕名牌,我們被領到不同的房間,我和池遲也被迫分開了,我們的任務就是先找到自己原先的隊友,然后根據每個角落里藏著的線索卡,找到新成員,最后就是大戰了。剩下成員數最多的組即為勝利。

廣播里下令開始以后,我就環顧四周,發現這是個儲物間,居然是個儲物間?

我看見一個架子上有個信封,拿起來發現里面居然有線索。

“X+35=40”這是什么意思?一組方程……還那么簡單的方程,很容易看出這答案啊。

等等,方程?這不就代表是數學嘛,這補習班肯定有教數學的,答案是五的話……

我出了門,看見每個班級前面都有班級號,那我就去五班唄,我很快到了五班門口,奇怪了,這不是數學班啊……

難道是……第五個數學班?我試了試,一個個數了過去,終于到了第五個數學班,門口掛著鑰匙,我急忙打開,果然發現池遲在里面等著我。

我們倆可激動了,一起結伴出去找線索了。

剛出去,我們就碰見一個女生,那女生特別激動地看著我們,說:“找到你們了!你看你看這條線索,我認得你們是林洛和池遲!”

我們湊過去看,只見那線索上寫著“陌上花零落,遲遲未歸矣”,好美的詞,我和池遲相視一笑。

“誒,你認識我因為我們在同一個補習班,你為啥認識洛洛啊?”池遲問道。

我抬頭看向那個女生,然后驚訝道:“你不是吳悠嘛!”

吳悠笑道:“對啊!”

池遲問道:“誒,你認識她啊?”

我說:“就是江語晨的女朋友,我小學隔壁班的!”

“對啊對啊!”吳悠很開心地說。

“那好辦了,一起去找其他隊友吧!”池遲說。

“好!”

那天的撕名牌大戰到最后我完全是躲起來的,這樣別人發現不了我,說不定就能戰到最后呢!

但是,當我看見有人想撕池遲的時候忍不住了,沖了上去,雖然最后華麗麗地被撕了,但也是同歸于盡,保留了池遲。

最后我們組得勝,那補習班大手筆,獎勵了我們每人一個小米充電寶。我們便歡喜歸去了。

游戲結束后,池遲陪我一起到肯德基吃東西,東西上來我才剛喝了一口可樂,手機就收到了好多條消息。

“我靠!”我忍不住叫道,“本來以為沒作業的,老師居然創了個群!還在里面發試卷讓我們自己去打印?”

池遲看了一眼手機:“巧了,我們也是。”

“不過沒有語文誒……”

“相信我,語文快了。”

“哎……等會去打印試卷吧?”

“不用,我們家有打印機,到時候幫你打印了啊。”池遲說道。

“好啊。”

我們就這么聊著,享受著多出來的三天假期,午后陽光剛好,你我剛好。

對于池遲,我一直都不敢再進一步,輝姑娘不是說了嗎,真正喜歡一個人,保持一個朋友的距離就夠了,人一旦有了貪念,注定要失去。所以,來日方長吧,我們還有好多好多年呢。

高一升高二的那個暑假,有著壓抑的氣氛和呼之也不出的喜悅,帶著上一代塵封的故事在記憶里生根發芽。

外婆去世了。

而我做了一件讓我這輩子都很后悔的事。

外婆年輕時受盡苦難,生了六個兒女,媽媽是最小的,是外婆年輕時最不疼愛的,卻是外婆老了時最牽掛的。

那是媽媽幫我買了新書包,因為是網購,要過三天才能到。誰知在第二天的時候家里打電話說外婆病危,嘴里一直念叨著媽媽,要媽媽快回去。

媽媽也很急,但是書包沒有到我不是很情愿回去。就跟媽媽商量著等書包到了再回去。后來想到,我真是后悔,最后書包到了,外婆也走了。媽媽始終沒能見上外婆最后一面。

那天早上我是被媽媽撕心裂肺的哭聲叫醒的。媽媽一路哭一路回去,沒能聽見外婆最后的遺言,只能看著那張帶著笑容的遺照,一直說著:“我錯了,對不起。”

舅媽說外婆前一天還在那說,她還能活,還能看見那個比我大七天的表哥結婚。

可惜生兒養女一輩子,臨走之前還沒有一個人陪在身邊。

當年笑語今何在,空望堂前淚不干。

外婆從小就被賣去做童養媳,后來被我外公發現才脫離苦海,卻到了另一個苦海。外公好高騖遠,想拋妻棄子跟上海一個富家女私奔,外婆為此鬧過去,讓外公丟了工作和所謂的愛情,從那之后外公就變得越來越頹廢,天天喝酒打牌,把自己人生的失敗歸結于外婆,家里的事情也不想管。可想而知外婆究竟有多痛苦。

她這輩子都沒見過什么山珍海味,沒住過富麗堂皇的房子,沒穿過名牌服飾,只留下來滿堂的子孫后代,雖然沒能看見他們擁有自己的家庭,但是外婆一定會在天堂默默祝福我們的。一定會的。

家里人說,自從放了假,外婆就天天到村口等媽媽,像極了媽媽對我說的她小時候過圣誕節,一天都在村口等外婆從教堂給她帶好吃的回來。

多年后,同樣的人,不同的場景,只是第一個怎么想都揪心。往事散盡,相信外婆去的是一個沒有病痛的地方。安度百年。

念往昔,繁華競逐。

一切塵埃落定以后,我們在老家呆了幾天,就回去了。

媽媽的心情一直低落,我小心地待在房間里,平時也不敢出去玩,做做作業,看看書什么的。

那個暑假安靜沉悶,除了跟妹妹林云歸玩玩比較鬧騰以外都很寂靜。直到媽媽的理發店旁邊開了一家麻將館,我從而認識了一個男生。

一開始只是他妹妹愛來我們家玩,了解了以后,才發現她哥哥居然跟我一個學校,是開學后的高一新生。

我一聽來了興趣,看來這個小學弟還跟我一個小區。不過還聽說居然比我年紀大,卻是我的學弟。那是我叫他哥,還是他叫我學姐啊?

倒是很快就開學了,媽媽忙于帶妹妹,于是叫我每天都坐公交車回家。一次在車站等車,突然下雨,我又沒傘。無奈之下只好去樹底下,我知道很危險。

當時還記得我含著一根棒棒糖,帶著好奇的表情看向旁邊的男生,竟看見了那個小學弟。他也發現了我,跟我說:“我怎么看你那么面熟啊?”

我笑著回答:“理發店的。”

他噢了一聲,也笑了起來。

此處是不是應該有配樂《雨蝶》:“愛到心破碎,也別去怪誰,只因為相遇太美……”

好吧,想多了。相遇是很美,所以為我們多年的純潔友誼拉開了一個美好的序幕。沒錯,純潔的友誼。

當時作業幫APP大火,同學圈和加好友讓我玩的不亦樂乎。可惜后來這些功能全都沒有了。

不過我和很多小學妹都是在那上面認識的,其中就有許念。

我當時特別喜歡發帖,找到了我們實驗中學的論壇,在上面說我是高二七班的。就有個叫“許一生掛念”的人來加我了。說來也巧,我當時的昵稱叫“許一人偏愛”,還挺對仗的。

那個女生一加我,就私信問我:“學姐,你是高二七班的嗎???”

三個問號把我驚著了,就回了個“嗯。”

她很快地回我:“那韓亦軒是不是你們班的?”

“是的。”

“那他是不是背著一個帆布書包???”

看來這個小學妹很喜歡發問號……我很耐心地回道:“對。”

“天吶,真的是他!”

我心生疑惑,問道:“怎么了?”

她回:“沒事啦……”

憑借第六感,我已經聞到了八卦的氣息。于是直接回道:“你是不是喜歡他啊?”

本來也只是開玩笑的,沒想到那個學妹居然說:“啊……很明顯嗎?”

哈哈哈,居然被我猜對了?我這么八卦的一個人當然要一探究竟啦,剛想問什么,就看她又發了:“學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回道:“我叫林洛。”沒敢再讓她叫我洛洛了……畢竟我是學姐,一個學妹叫我洛洛,怎么聽怎么詭異。

“學姐你名字好好聽啊,我叫許念。”

“你名字也不錯啊。”原來她這個昵稱是跟名字對應的啊。我在這邊笑了一下,又問:“你在哪個班啊?”

“我是高一1班的。”

“哦哦。”

我們就這么聊上了,雖然話題都關于韓亦軒,因為韓亦軒跟我坐了大半年的前后桌,還是另一個體委,所以我們關系不錯,能告訴許念的也比較多。

再后來我們就加了QQ,經常聊天。

這時候我也加了那個小學弟的QQ,知道了他叫周涵,是高一11班的。

平時池遲放學后都會去打籃球,我常會去看個10分鐘再去坐公交車。因此還特地跟媽媽說我們六點才放學,就是為了可以看他打籃球。而班上的人其實早已看出端倪,每次看我在旁邊觀戰都會故意說:“快把傳給池遲,他的小迷妹來看他了!”

就像每次做操的時候蘇淺都會特地跟我換位置,就為了讓我更好地看見池遲。周圍這些人明里暗里的神助攻讓我很是感動。

因為池遲,就算要頂著大太陽做操我也毫無怨言,還有那無比枯燥的升旗儀式,成了我偷看他最好的時機,在無聊厄長的升旗儀式上,他是我心中最美好的存在。甚至我還希望時間可以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每次晚放學到公交車站的時候都會看見周涵,雖然我比他高一個年級,但是聽說他特別調皮,每天都會被班主任留下來訓話,所以比我放的還晚。幾次公交車站偶遇下來也混熟了,在公交車上也會聊上幾句。

有一日他神神秘秘地問我高二6班,也就是池遲那個班的一個短頭發個子不高有小虎牙的女生是誰。

我立馬說:“噢我知道,叫秦小滿。”

“有木有她QQ哇?”

“我靠,你剛來就勾搭學姐?”我驚詫地說。

“沒有啦。我覺得她太可愛了,你到底有沒有嘛!”

“我沒有。”我很快地回道。

“那你幫我要一下嘛!”

“我有什么好處啊?”其實我完全可以問到,但是我非要吊一吊周涵的胃口。

“我……等你生日給你禮物!”

周涵說完,我忍不住笑了:“不好意思啊,我生日剛過。”

“你怎么那么悲催?”看我臉色陰沉,他又說:“不對不對,你不悲催,那也沒啥節日啊,對了對了萬圣節,萬圣節給你禮物。”

“那好吧,我幫你問。”

“謝謝謝謝!”

“等會請我吃冰淇淋就好了。”

“OK沒問題!”

回家之后許念照例在QQ上尋我,問我明天在幾樓吃飯,我跟她說我一般都在二樓。

“啊?可是學姐我一直都在一樓誒。”

“那沒事,我明天吃完飯到一樓找你啊!”

“好的好的學姐。”

第二天我跟蘇淺吃完飯,就拉著她跑到一樓,蘇淺也對這位喜歡韓亦軒的小學妹格外感興趣。

不知道是不是緣分使然,茫茫人海中,我第一眼就看見了許念。她戴著一個藍色的頭箍,戴著眼鏡,是個漂亮可愛的小學妹。

許念一看見我就說:“呀,學姐,你初中是不是一班的,我比你低一個年級,是八班的,當時就在你們班隔壁。”

我也想起來了,當時初中的時候我們班是一班,低一個年級的最后一個班正好就在我們隔壁。這就是緣分吧,原來很早之前我們就在同一個學校了啊。

我笑著說:“許念!你長得真好看。”

“我覺得學姐才好看呢!”我們倆突然開始謙讓起來,許念看到我身邊的蘇淺,又說,“這就是蘇淺吧,好好看。”

“咦,你認識我?”蘇淺疑惑地說。

“對呀對呀,是學姐跟我說的。”

“哦哦。”

我們聊著聊著時間就不早了,我們班是12點之前到班就可以了。但是許念是新生,管的有點嚴,要求她們11:50之前到班。所以我們就陪著許念回教室了。

可惜她們教室在左邊,我們教室在右邊,還是要分開。我們依依不舍地道別,就各自離去了。

“我覺得這許念還蠻漂亮的。”蘇淺念念有詞。

“對啊。”我不以為然。

“那……韓亦軒知不知道許念喜歡他啊?”蘇淺又問。

“知道的吧,反正是加了好友。”

“哦,這樣啊。”

“走吧,回去又是做數學,寫英語……”我示意她別多想了,果然蘇淺聽見學習就一聲長嘆,腦子里再無別的。

我只好無奈地搖搖頭,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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