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璐被吵醒揉著眼瞧，只見門口小男孩立在那，個子不高，直勾勾瞧著。何璐嚇到失聲，小張聞聲起來看，正好與那孩子對視，瞬間清醒大半。
約莫兩三分鐘。
那孩子換了方向離開，何璐跟在小張身后，瞧那進了拐角處的房間。
第二天一大早，門外傳來嘈雜聲，何璐轉著脖子穿好衣服，打開門呼吸空氣。
“再不起來太陽可就升起來了。”
見他不動也不理，何璐轉過身喊著：“張、竹、亭，起床啦！”
見小張皺著眉頭坐起來，一言不發，何璐撇撇嘴，剛轉過身，路過的少年瞧她一眼。
就那么一眼。
少年隨著人群去，何璐瞧那背影，有些說不出的古怪，她關上門回來，叉著腰問。
“昨天是誰開了一百公里，又是誰睡了一路，張竹……”
“停。”
小張雙手捂著雙眼，緩了好一會，才道：“這地方有老鼠。”
“有嗎？”何璐順勢坐下，“張，我剛剛看到……”
“有。”小張打著哈欠，又搓了搓臉，甩了甩腦袋才稍清醒些。
片刻。
他抬起臉，瞧著何璐：“你剛剛說什么。”
聽他主動繞回來，何璐挪近了些：“你說二十幾歲還住在福利院的會是什么人。”
“活人。”小張揉著太陽穴。
何璐抿了抿唇，念著興趣沒下去，和小張繼續念叨著。
“如果這人看起來沒什么問題呢？”
小張穿好鞋出去，對何璐的話不予理會，瞧見昨日開門的老婦過來，笑著迎上去。
“兩位，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吃些早餐。”
小張還未開口，身后的人跳出來：“謝謝院長。”
瞧著何璐，小張揉著眼，剛進門，第一眼就瞧見獨自坐在邊緣的少年，唯有他那桌沒人敢去。
忽的想起何璐說的話，如果這人看起來沒什么問題呢。
舔了舔牙齒，小張領了早餐，一碗粥一個雞蛋一個包子，瞧著身旁孩子都如此，小張拿著包子塞進嘴里。
忽的手里一沉，手上多了些力，何璐笑嘻嘻過來：“給你的”
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一個包子下肚，小張余光瞧見那老婦去少年處停留了會，說了些什么，期間少年從未開口。
“這就是院長吧！”
瞧著對面盤里的食物飛速消失，何璐瞧著碗里的清粥，沒什么胃口，硬著頭皮喝了幾口。
直至那院長在少年身旁坐下，小張起身過去：“您就是曲院長吧？”
老婦抬頭，大約未想到他們會過來，片刻道：“坐下吧。”
小張不客氣坐下：“我們來這是找一個人，他的名字叫薛皓。”
“薛皓。”
身旁少年有時抬頭過來，老婦重復著，而后搖搖頭：“我們這沒有叫薛皓的孩子，從來沒有。”
“曲院長，我們兩個人從清江區過來，開了一百多公里，好不容易才得到消息說人可能在這。”
想起開了一路，何璐有些后怕，她冒夜前來絕不是為了空手而歸的，倘若回去帶不回一點線索，何璐沒臉去見齊聲。
老婦瞧著孩子們，露出欣慰的笑，道：“院里的孩子多半沒有姓氏，有些名字都是后來才起的。”
何璐見狀，從手機翻出張照片，約莫十一二歲，遞到院長面前。
“這是我們得到的照片，不知道您瞧著有沒有印象。”
曲院拿起手機瞧著，身旁少年后瞥了眼：她搖搖頭：“年頭太久，有些記不住了。”
“沒有資料嗎？”
說到這，曲院嘆了口氣：“十年前，院里著了一場大火，有些檔案在那時候就沒了。”
眼瞧著線索中斷，何璐心里又急又氣，她可不想白來上這一趟。
心急之際，小張放下手機，順嘴一提：“不知道曲院長記不記得，大約十幾年前，一個叫松松的男孩。”
“松松？”曲院眼睛忽然睜大，“你們到底是誰。”
小張掏出警官證：“我們是市局的，來調查當年的事，還請您配合。”
“我對那孩子印象特別深。”曲院開始回憶，“那孩子特別聽話，從不與人打架，也不與其他小朋友玩。當時只有一個小女孩和他一起，后來松松先被一家領養，那家……”
何璐記錄著，小張詢問：“您還記著那女孩叫什么嗎？”
“小智。”曲院重復著，“叫小智，這倆孩子關系特別好，命也都特別苦。松松是被村長送來的，從小被人販子拐賣，來時家中已無親人，是村長送來的。小智那孩子唱歌特別好，之前一個過路的音樂家，說小智天賦極高，也是巧因為唱歌好，小智后來被一對夫婦領養，在松松被領養一年后。”
“隔了這么多年您還記得這么清楚？”
曲院年歲瞧著大，何璐不得不質疑，這次前來，她要的是務必準確的消息，不想空手而歸。
“是，小智被領養一年后，院里起了那場大火。”
“那您還記著，那場火災？”小張補充著，“火災是如何引發的。”
曲院回想著，十年前，院里發生食物中毒，就換了廚師。
晚飯時，火就忽然著了起來，那廚師也被換了，后來警察幾次前來查失火原因。
“是孔明燈。”
小張瞧了何璐一眼，沒反駁，忽的繞回去問：“那您還記得領養松松的人嗎？”
空氣陷入沉寂，曲院想了好一會，才開口：“好像是，姓吳。”
回想那個雨夜，曲院有些印象，松松走那晚小智發了一晚高燒，險些留不住，還是附近村子里的大夫連夜送到鎮上醫院，命才保住。
“姓吳？”
何璐瞧著小張，曲院的回答和兩人預想的完全不同，如若領養松松的人姓吳，那就不能證明松松是薛皓。
想到這，小張仔細確認著：“領養松松的人姓吳？”
“是。”曲院繼續道，“來接松松的那個晚上，吳先生并沒有來，來的人是吳先生的助理。”
小張捂著肚子，和何璐低聲：“我不太舒服，先出去。”
和曲院聊完，何璐出去時，小張正在院里打著電話。
見他掛斷，何璐才過來，不可置信道：“你覺得孔明燈能飛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