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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8冰封地脈里的最后決戰(zhàn)

  • 盜墓之王
  • 飛天
  • 6323字
  • 2019-11-15 18:35:29

天象十兵衛(wèi)久攻不下,驀的騰空而起,居高臨下地撲擊。冠南五郎也飛了起來,兩人在半空里交手,以快打快。他是沒有武器的,只能空手入白刃——在他左手里始終緊握著鉛匣,不肯松手。

不知不覺之中,地面上的冰層越來越厚,齒輪的飛旋速度也越來越慢,似乎每一片齒輪上都掛上了薄冰。我能夠預(yù)想到,冰塊最終會漫過機械體,把它也變成一個冷硬的大冰球。這種情況下,只有搶先一步?jīng)_出去,消滅天象十兵衛(wèi)再做其它打算。

我剛想與蘇倫商量,激戰(zhàn)中的兩個人倏的跌落,恰好跌進機械體正中的深井里面去了。

“啊?”蘇倫愕然叫了一聲,身子一彈,躍出洞口,飛奔向金屬階梯。

我緊跟在后面,不過還是匆忙之中向四周張望了一眼。金屬壁上的任何一個洞口里都緩慢地溢出冰塊來,向機械體步步推進。這種趨勢無法阻止的話,機械體就真的要成為冰球了,所有的齒輪也被迫停轉(zhuǎn),到那時候的后果有多嚴(yán)重,誰都無法估量。

地脈深井是沒有盡頭的,假如兩人同時墜下,必定會像老虎一樣陷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這到底是好事呢,還是壞事?

事件一波三折,我只能打起精神,全力應(yīng)付目前的危機。金屬階梯變得無比濕滑,兩側(cè)的齒輪轉(zhuǎn)速下降得非常快,目前大約在每分鐘十五轉(zhuǎn)左右,我都能清晰看到齒尖的大概輪廓了。

蘇倫比我早十幾級臺階到頂,向下張望,忽然長舒了一口氣,緩緩拍打著胸口:“還好,還好。”

“怎么了?”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會令她說出這句話。

“快上來看,原來地脈已經(jīng)被冰塊封住了,他們……他們并沒有直墜下去,而是……”她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經(jīng)躍上階梯頂部。

原先黑洞洞的井下模樣大變,四壁結(jié)了一層白花花的冰塊,距離井口三十米的地方,冰塊將地脈封住,形成了一個鍋底形的平面。冠南五郎與天象十兵衛(wèi)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殊死搏斗著,那個鉛匣已經(jīng)脫手,落在井壁中部的一塊凸出的冰臺上,距離井沿、井底的高度基本相等。

我突然做了一個決定:“蘇倫,我要去把鉛匣拿回來。”

那是冠南五郎控制局勢的倚靠,假如它落在我們手里,他想圖謀天下霸權(quán)的計劃肯定就落空了。我們是地球人,有責(zé)任保護這個星球擺脫戰(zhàn)爭狂人的操控。

“我也想到了,但是相當(dāng)危險,風(fēng)哥哥,或許我們該再斟酌一下。”蘇倫沉吟著,猶豫不決。

從井底到冰臺的高度為十五米,其實以天象十兵衛(wèi)的輕功,很可能正處于她的擊殺范圍。憑心而論,我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非常糟糕,戰(zhàn)斗力不足以與她對抗。下去攫取鉛匣的最壞結(jié)果,就是被攪進戰(zhàn)團里,然后——

相信蘇倫把這個最糟糕的結(jié)果都考慮到了,所以才會產(chǎn)生猶豫。

“‘大殺器’能撕裂地球,是不是?”我長嘆。

所有的戰(zhàn)爭狂人都有最癲狂的一面,也最有可能面臨絕境時孤注一擲,引爆“大殺器”。所以,不管是冠南五郎還是天象十兵衛(wèi)取得戰(zhàn)斗的勝利,地球都會面臨無法估量的危險。

美國人費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財力追尋“大殺器”的下落,并非僅僅為了操控全球的指揮權(quán)。更重要的,他們怕這件超級武器成了某個喪心病狂的人枕邊的玩具,一個不小心,就把大家居住的這個星球炸成一堆宇宙垃圾,就此徹底消失。

“我們只有一個地球”——這是聯(lián)合國環(huán)保署長期以來反復(fù)強調(diào)的一個重要話題。推而廣之,當(dāng)所有戰(zhàn)爭狂人都擁有了毀滅地球的武器時,就直接影響到了我們每一個地球人的利益,只能挺身而出,與命運抗?fàn)帯?

“風(fēng)哥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那樣做太危險了。你不想眼睜睜失去我,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她抓住我的胳膊,長睫毛上瞬間綴滿了盈盈的淚珠,說到最后幾個字,聲音更是難以抑制地哽咽起來。

我的心情也跟著變得沉重起來,一次次生離死別之后,再次面臨抉擇。

“我知道危險,但我們沒有退路了。”曾經(jīng)在報紙上多次看到過與“大殺器”有關(guān)的消息報道,從前總覺得它離我的生活很遠,現(xiàn)在卻一下子拉近到眼前來了。

那個鉛匣安安靜靜地躺在冰臺上,毫不起眼,如同一本嶄新的口袋讀本,只不過是采用了少見的黑色包裝而已。

“我們必須拿到它。”我給自己下了命令,并且硬著心腸,不再看蘇倫的眼淚。

“好。”蘇倫甩頭,眼淚隨之飄然從睫毛上墜落。

我知道在摩拉里他們身上必定帶著救生繩之類的東西,所以只在蘇倫肩上輕輕一拍,便轉(zhuǎn)身飛奔而下,直奔那群倒下的白袍人。以他們的武功修為,在天象十兵衛(wèi)的攻殺下,如同用想籬笆擋住猛虎一樣可笑,所以,暴斃當(dāng)場幾乎是唯一的結(jié)果。

在摩拉里身上,我拿到了救生繩,還有五顆軍用煙霧彈和一只綠色的氧氣面罩,全部塞進自己的口袋里。他的胸口被擊穿了一個大洞,鮮血在傾斜的地面上彎彎曲曲地流出很遠。

“青龍會?”我腦子里重新浮起了這個神秘的名稱,在爭奪“亞洲齒輪”能量的戰(zhàn)斗中,它又在扮演什么樣的角色呢?

“小……小……師叔,救救我,救救……我……”摩拉里居然沒死,身子一翻,雙手扣住了我的右腳腳踝,死魚一樣用力地張開嘴,但隨即便有大量的血沫從他嘴角淌下來。很顯然,他的肺部嚴(yán)重受損,絕對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我從他口袋里翻出急救包,但那張僅有十五厘米見方的止血紗布真的無法捂住那個大洞。無奈之下,我之內(nèi)扯下另一具尸體上的白袍,覆蓋在摩拉里身上。

“我要去……日本,我要……去北海道……去北海道……帶我去那里……”這句話來得莫名其妙,我雖然聽懂了每一個字,卻無法理解其中的含意。

“你說什么?去日本北海道?”我低聲反問,同時把他的頭部墊高,免得瘀血倒灌入腦。

“北海道,對……北海……道,去找……找……”他的瞳孔處于緩緩擴張之中,聲音漸漸低沉下去,最后一個英文單詞,說的是“摸”,連綴起來,則是“去北海道找摸”這句完整的話。

“那是什么意思?去北海道找人?找一個以‘摸’這個單詞開頭的人?”我來不及細想,扳開他的手指,將白袍罩過他的臉,馬上返回階梯。

這段突發(fā)的小插曲并沒有在我心里留下什么特殊印象,畢竟摩拉里他們?yōu)殄X而來、為錢送命,也是死得其所。我雖然答應(yīng)過他,要給他們一筆錢,然后退出江湖——江湖畢竟不是什么燈紅酒綠的娛樂場所,來得容易,想退出就身不由己了,最少要留下點什么。摩拉里他們的退出,就是以十七個人的生命做代價的。

激戰(zhàn)仍在繼續(xù),天象十兵衛(wèi)的戰(zhàn)斗力似乎永遠不會枯竭,仍舊出招凌厲,動作迅猛。

冠南五郎的掌心里多了一柄兩寸長的樹葉形手刺,短小精悍,幾次逼得敵人翻滾后退,并不比天象十兵衛(wèi)的長短兩刀遜色。

“據(jù)說,他身上藏著一百余件兵器,從極短到極長,從極剛到至柔,什么樣的都有。這樣的格斗局面,是技擊狂人們的饕餮盛宴啊……”蘇倫低聲感嘆著,迅速解開救生繩,沿著井沿垂落下去。

冰臺并不在我們的垂直位置,而是向下略微偏右,水平距離約三米。所以,我垂降下去后,還要有一個擺蕩的動作,才能觸摸到鉛匣。

“準(zhǔn)備好了嗎?”我抓住繩索,站在井邊,連續(xù)做著直達丹田氣海的深呼吸。

蘇倫將繩索的另一端纏繞過四根金屬棍,又繞在自己腰間,重重地打了個死結(jié),隨后做了個“完畢”的手勢。我們各自做著自己需要的工作,像兩架需要協(xié)同工作的機器,盡量不把個人感情摻雜其中。唯有如此,才能保證最后的成功。

“這一次,跟上一次我要墜下懸崖去找你很相似。”我微笑著,心如止水,毫無恐懼。

上一次,我停止下墜,進入阿爾法的金蛋,是一個正確的選擇。這一次呢?下去會不會是正確的選擇?

“我知道。”她拍了拍腰間的繩結(jié),“這是個死結(jié),你一定得回來,否則,這個結(jié)是永遠都不會解開的,我們將永遠拴在一起。”這句話,已經(jīng)表達了她“不成功必死”的決心,與我心里想的完全相同。

“我當(dāng)然得回來,還要帶你回開羅去。春天就要來了,十三號別墅露臺上那些北非薔薇還等著我們回去修剪呢!”我長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沿著冰面滑下去。

井下的溫度相當(dāng)?shù)停幌陆盗宋迕祝业膬墒忠呀?jīng)凍麻了,連繩索上都結(jié)了白霜。在我身子下面,兩個人激斗中的武器碰撞聲、急促喘息聲響成一片,激起了“嗡嗡嗡”的回聲,刺得我的耳膜一陣陣發(fā)癢。

我控制自己的視線正對井壁,絕不向下看,迅速下降到與冰臺平行的高度,腳尖在一塊凸出的冰棱上一點,向右邊急速地蕩過去。這些平日做起來得心應(yīng)手的動作,此刻因為過度的寒冷導(dǎo)致身體僵硬,第一次伸手,竟然只觸到了冰臺的邊緣。

井壁太滑,我向回退的時候,身子無法保持平衡,在半空里連續(xù)打了七八個轉(zhuǎn),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身子。

“小心!”蘇倫驀的大叫。

恰好那時候我的身子一蕩,再次旋轉(zhuǎn)了九十度,一道白光“嗤”的一聲從我身前掠過,直飛上天。那是冠南五郎的手刺,他首先發(fā)現(xiàn)了我,并且明白了我和蘇倫的企圖。

“喂,你們兩個,別亂來,別碰那鉛匣——”他大叫著。我從鞋尖上下望,他已經(jīng)取了另外一柄峨嵋刺,繼續(xù)應(yīng)付天象十兵衛(wèi)的攻擊,但分心之下,被敵人打得節(jié)節(jié)后退。或許在他眼里,“大殺器”只能歸他一個人所有,是自身權(quán)利的象征,任何人不得碰觸。

我穩(wěn)住身子,第二次向右躍出去,屈膝落地,站在那塊半米見方的冰臺上,鉛匣就在我的兩腿之間。這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假如我只是蕩起來半空伸手的話,很可能會碰落它而不是拿到它。我艱難地彎下腰,把鉛匣拾起來,塞進懷里,再僵硬地站直了身子,準(zhǔn)備后撤。

“嘩”的一聲響,天象十兵衛(wèi)騰躍起來,大砍刀在冰臺下方兩米遠的位置狠狠地劃過,冰臺發(fā)出“咔嚓”一聲脆響,隨即斷裂向下。我的身子猛然一沉,又猛的一起,卻是蘇倫搶先拉動繩索,阻止了我的下墜之勢。此刻,我的身體近乎僵硬,體力也消耗得非常嚴(yán)重,只能緊緊地扣住繩索,任蘇倫一點一點地向上拉。

終于,我再次回到了機械體的頂端,癱倒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我說過,自己一定會回來的。”我的笑容想必非常僵硬,但我畢竟還能笑出來,又一次在絕境中闖關(guān)成功。

“風(fēng)哥哥,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從過去到將來,任何時候。”蘇倫臉上,淚水與汗水交織在一起,稍顯狼狽。

我從懷里取出鉛匣,凝視著這個令美國人雷霆震怒的“大殺器”,也回憶起長久以來發(fā)生在中東的那場風(fēng)暴戰(zhàn)爭。現(xiàn)在,它在我手里,它才真正是震驚世界的“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開,將會讓地球五千年的文明史水泡一樣“啪”的炸裂,然后消失在空氣中。

“發(fā)現(xiàn)它、生產(chǎn)它、利用它的人大概從來不會去想它帶來的危害性,蘇倫,咱們該如何處理它?交給美國人嗎?”我對如何處置它,從沒有過構(gòu)想。

蘇倫也被問住了:“美國人?為什么是他們?或許應(yīng)該交給第三方中立國家,譬如——”

我們是華人,根永遠都在中國,蘇倫沒說出的話,或許是每一個華人都能想明白的。

“現(xiàn)在,我?guī)愠鋈ァ!蔽蚁蛩斐隽硪恢皇郑鹊皖^去解腰間的繩扣。那種連續(xù)翻花繞頸的死結(jié)屬于西班牙海盜的古老系法,打結(jié)容易,解開卻難。

“都結(jié)束了,就讓他們在下面自生自滅吧。”我伸了個懶腰,一想到終于能帶著自己心愛的女孩子逃出生天,心情立即一片晴好。

蘇倫的靈巧手指在繩結(jié)上飛舞著,就在此刻,在她背后呼的出現(xiàn)了一團白色的影子。在我沒有任何反應(yīng)之前,影子落地,一只手攫住蘇倫的喉嚨,嘶聲大喝:“把那東西給我,把它給我!”

我無法想像冠南五郎是怎樣躍上來的,但現(xiàn)在最糟糕的事實是,他已經(jīng)控制住了蘇倫。

“給我,風(fēng),把它乖乖地遞給我,否則,我的好徒弟就要先一步上西天了——”他冷笑著,白西裝上滿是細碎的冰屑,袖子和下擺上沾滿了點點血跡,不知道是屬于自己的還是天象十兵衛(wèi)的。

他向我伸出手,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根本不是從前那個氣定神閑的學(xué)者形像。

鉛匣沉甸甸的,這一刻,它直接維系著蘇倫的性命。我們相距只有七步,但卻是隔著生與死的距離。

“風(fēng),我很欣賞你,蘇倫又是我最得意的關(guān)門弟子,其實你們完全可以成為我的左膀右臂,一起完成這個平分天下的游戲。看,我們聯(lián)手,天下還有什么力量能擋得住?美國人的鐵騎縱橫中東沙漠,企圖找到那個匣子,但事情到了最后,它還不是被牢牢控制在你我手里。現(xiàn)在,五角大樓方面正在向我妥協(xié)——”

蘇倫陡然冷笑起來:“妥協(xié)?師父,你以為他們拖延時間是為了什么?不是在考慮滿足你的條件,而是正在尋求怎么連這座大山一起消滅。‘大殺器’絕非萬能的,你我都很清楚,沒有人會連自己也一起殺死,成為星球毀滅時首當(dāng)其沖的犧牲品。”

在他們背后,井底冒出絲絲涼氣,足以證明冰層的增長速度正在急遽加快。

我處在一個極度兩難的抉擇當(dāng)中,但最后做出的是一個幾乎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決定:“好,鉛匣給你,把蘇倫還給我。”

他們兩個同時一怔,似乎想不到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我會突然做出決定。

“好,好好!風(fēng),你真的是個聰明人,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他放開了扼住蘇倫咽喉的那只手,蘇倫嗆咳了幾聲,迅速逃離他的身邊。

我把鉛匣拋向他,順手?jǐn)堊≤S過來的蘇倫。

其實,這也許是個錯誤的決定,因為我不清楚接下來他會做什么,是否會在短時間內(nèi)啟動大殺器。剎那間,我的手**蘇倫的褲袋里,摸到了那柄手槍,毫不猶豫地掉轉(zhuǎn)槍口,隔著衣服連續(xù)扣動扳機。

“啪啪啪啪啪啪”,接連六顆子彈,毫不留情地射中了冠南五郎的小腹。彈殼“叮叮當(dāng)當(dāng)”落地之時,那鉛匣剛剛被他抓在手里。

在我的計算之中,除非他衣服下面套著連體防彈衣,否則的話,六顆子彈能夠把他的腹部臟器攪成一團爛粥。

“吱”的一聲,鉛匣的蓋子迅速翻開,隨即又傳來“喀喀”兩聲,鉛匣內(nèi)部彈出一個精致的方形水晶體。水晶體正中,鑲著三顆烏黑油亮的不規(guī)則晶體,呈三角形排列著。同時,鉛匣三面彈起三支微型射線槍,槍口分別指向晶體。

“現(xiàn)在,就是世界末日降臨的時候,游戲該結(jié)束了——”冠南五郎獰笑著,根本不顧自己腹部血流如注,而是抬起右手拇指,向鉛匣中間的一個紅色按鈕用力撳下去。

“風(fēng)哥哥!”蘇倫急促地叫了一聲,倏的轉(zhuǎn)身,把頭藏進我的懷里。

我的計算發(fā)生了錯誤,原來啟動“大殺器”爆炸程序竟然如此簡單,連一秒鐘都用不了。此刻,再發(fā)出“逾距之刀”也無濟于事了,因為“大殺器”是掌握在絕世高手冠南五郎的手里。

“幸好,我是跟蘇倫在一起的,心里牽掛的兩個人,至少已經(jīng)找回其中一個。”我下意識地摟緊蘇倫,但目光卻盯著鉛匣。射線槍亮起來,三束紅色激光射出來,打在三顆晶體上。

“宇宙之火、復(fù)仇之焰,就在我一個人的手里。十五秒之后,地球就不存在了,風(fēng)、蘇倫,咱們將會化成碎片拋向宇宙。一切都會成為碎片,碎片……”冠南五郎的獰笑聲越來越響亮。

突然之間,他背后出現(xiàn)了一團黑影,被天象十兵衛(wèi)附體的年輕人沖天而起,然后挾住他的脖子,一起跌落進井口里。我攬著蘇倫躍近井口向下看,他們兩個緊緊糾纏著一直下落,跌在井底。

一瞬間,寒意侵襲的強度提高了十倍,蘇倫連續(xù)打了幾個寒顫:“風(fēng)哥哥,我覺得好像不對勁了,冰塊正在急速膨脹,這個世界——”在我們不經(jīng)意之間,組成機械體的所有齒輪都被冰塊覆蓋住了,包括我們身后的金屬階梯,也成了一條明晃晃的冰上滑梯。

我們沒有退路了,因為通向阿房宮的那條甬道里也溢出了大量的冰塊。

“我們其實,已經(jīng)不需要退路……”蘇倫看著自己的腕表,秒針毫不留情地向前跳躍著。十五秒時間,大概只是脈搏跳動二十次的間隔而已。我們眼睜睜地看著井壁上的冰塊迅速聚攏來,把冠南五郎與天象十兵衛(wèi)的身體埋住。

其實,以冠南五郎的輕功,絕對無法飛躍三十米的高度,之所以他們剛才都能在井邊現(xiàn)身,是因為井底的冰塊幾秒鐘內(nèi)上漲了超過十五米的原因。

起初,冠南五郎還能激發(fā)內(nèi)力,拼命打碎裹住身體的冰塊,只是冰塊圍攏過來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他的雙腿首先被埋住,然后是腰部,最后雙臂、肩部、頭都被困住。天象十兵衛(wèi)則早就精疲力竭地躺下了,像一只凍結(jié)在琥珀里的古怪蜘蛛。

“蘇倫,救——我——”這是冠南五郎說出的最后四個字。然后,他們就被裹在冰塊里,與幻像魔的下場一模一樣。

“風(fēng)哥哥,來世再見。”蘇倫抬起頭,蒼白的嘴唇貼上來,印在我的唇上,兩個人的唇同樣冰冷,毫無生氣。我們連自救的手段都沒有,更不要提營救冠南五郎了。更何況,幾秒鐘之后,一切將在“大殺器”的爆炸聲里灰飛煙滅。

“人,會有來世嗎?來世,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嗎?”這是我最后的一線思想,然后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聲響起來,面前看似無法突破的冰窟也陡然碎裂成幾萬塊,白花花地飛舞著沖向天空。

我仿佛進入了一個銀妝素裹的噩夢里,陡然間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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