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赴京
- 清麗山河
- 春山行者
- 5669字
- 2021-03-05 00:11:28
京師西北屯軍,劉太尉親信馬校尉手下的步兵營隊伍腐化,經(jīng)常劫掠城郊附近村民,名為“打牙祭”,動輒搶魚截肉,周邊村子飽受禍害,附近的幾個村莊已被其搜刮干凈,清棲村因隱蔽,久未被發(fā)現(xiàn)。
這日,一個小兵迷路,在林中小解,被竄過的野豬嚇倒,滾落到一處草高幽瘴處,發(fā)現(xiàn)一條上山的小路,隱約見小路上有人的腳印,因著好奇,往里探去,竟發(fā)現(xiàn)了一座水草豐美的小漁村……
“張清的事,要守口如瓶,知道嗎?”奕王想保護他喜歡的人,免被武王發(fā)現(xiàn),叮囑孫羽。
“是!”
鄴京,永安宮,太和殿內(nèi),孝帝正在早朝,強撐御體坐于龍椅,近日因北狄東胡族進犯邊民之事,心神不寧,商議對策。
御階下,武王陳乾雄、丞相張海儒、賢王長子——瑞王陳懷瑾、幼子——瑜王陳楚玉、驃騎將軍蕭云峰等人在列,不見賢王。
張海儒出列秉奏:“陛下,北狄烏吉可汗又派人請旨,增開燕州遼城、云城、代城三城,以增互通。”
皇帝惱怒:“人心不足!已然開放三城,還喂不飽他那區(qū)區(qū)夷狄只口!”
“北方連年干旱,草場不濟,東胡數(shù)度侵擾,西羌若不是有鎮(zhèn)國侯鎮(zhèn)守,涼州恐怕早就不保!”
“欲壑難填,當我大寧是提不盡的銀庫嗎!眼下國庫吃緊,整個朝廷都在節(jié)衣縮食,僅存的庫銀要安置南方流民,我國內(nèi)尚不充裕,哪有錢給外夷?”孝帝很是憤怒。
“依臣言,打!”劉太尉出列,義憤填膺,欲推武王用兵:“打服了就安生了!”
“饑腸轆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張海儒反駁:“聽太尉大人的口氣,好像打仗不需要銀兩?”不失時機的補刀。
“區(qū)區(qū)小族,何須興師糜費,三千兵馬足矣!”劉太尉不服。
“三千?”張海儒:“胡人善騎射,三千恐怕不到陣前就被射于馬下。況我朝多年未用武,兵力虛弱,太尉掌兵多年,還不知曉勝算有幾何嗎?”
“張相,你怎敢滅自己志氣,長他人威風(fēng)?”劉太尉氣急指責:“也是,張相在京城享福享慣了,莫不是怕了這夷狄老兒!”
“荒謬!本相只是不逞匹夫之勇,明知不敵卻拿將士的性命去送死!”
劉太尉繼續(xù)趾高氣昂地指責:“哈哈~有武王在,你竟敢說出如此喪氣之話,真是吾國之恥!”
武王昂首,睥睨張相,張相不敢針鋒相對。孝帝打斷二人:“夠了!關(guān)鍵時刻就知道吵!”
“增開商阜,會讓夷狄得寸進尺,再生出攻城掠地之心,依朕看,除了打,也沒有別的辦法!”孝帝道。
“陛下!”張海儒熟諳圣心,諫言:“我國內(nèi)尚不安寧,不宜消耗,依臣之見,不必真打,震懾即可!”
此言一出,頗得孝帝認可:“聽愛卿之言,可是已有良策?”
“不錯!”
“那依卿看,可派誰領(lǐng)兵去震懾胡人?”
張海儒正在考慮人選,劉太尉欲舉武王,卻被戶部尚書盧伯庸搶先:“陛下,瑞王領(lǐng)兵多年,參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何如讓瑞王領(lǐng)兵?相信,一定將那烏吉老兒制服,不敢再犯!”
瑞王表面謙讓,內(nèi)心卻勢在必得,皇帝知瑞王做事穩(wěn)妥,允諾:“好!瑾兒機智穩(wěn)妥,朕甚是放心。此番前去,一文不要給夷狄,免得助其貪念,務(wù)必要將其制服!”
“是!臣,定不辱使命!”瑞王暗自得意,揚聲接旨。
武王、劉太尉見立功之機被搶,用兇狠的眼神怒視盧伯庸。
瑜王心下震驚,素聞東胡強橫,不免為王兄擔憂。
下朝后,劉太尉走到瑞王跟前,含沙射影道:“果真是虎父無犬子,看得出來,瑞小王爺繼承了爾父的胸志!”
瑞王裝糊涂地笑笑:“哪里?為國效力,乃臣子本分,父王沉珂多年,早就無心過問朝政!”
“呵呵……”劉太尉笑笑,威脅道:“瑞王當知,螞蟻碰大象,顯然是找死。能干如瑞王,愿得勝還朝……”
“是~,多謝太尉叮囑!”瑞王恭順地拱手作揖,做小伏低。
劉太尉:“哼!”了一聲,走開。
盧尚書上前,為女婿鳴不平:“呸!狗仗人勢!”
“噓~”,瑞王示意岳父禁言:“此次奪了他們領(lǐng)兵的機會,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
張海儒路過武王身邊,欲施禮離開,被武王叫住:“張相有空可否到府上喝杯茶?”
張海儒知武王拉攏之意,躬身婉拒:“多謝王爺!近日事務(wù)繁多,就不叨擾了!”說罷離開。
劉太尉來到武王身后,怒罵:“不識抬舉!”
“老腐儒,看你硬到什么時候?”武王不急不慢,轉(zhuǎn)身坐進轎攆。
待眾人離開,瑜王快步跑到瑞王身邊:“王兄,你真要去對付北狄?”
“胡族貪婪無度,必須震懾!”瑞王成竹在胸。
“我說聽那胡人高大威猛,強悍無比,王兄務(wù)必要小心!”瑜王擔心,瑞王笑笑,拍撫他的肩。“不怕,為兄帶兵多年,不足為懼!”
“那就好!”瑜王點頭應(yīng)道。
“玉兒,你在府中好生照看父王!”瑞王叮囑。
“是,王兄放心!”
瑜王說完,轉(zhuǎn)身朝皇宮方向走去,瑞王問道:“玉兒,你去哪?”
“我去看望皇伯伯,我見他面色有恙,十分擔心……”說罷,瑜王跑去養(yǎng)元殿。瑞王未能顧及,回去點兵。
武王回到府中,見樹下拴著兩匹馬,馬蹄上沾著厚厚的泥草,便知奕王不知又跑到何等偏野之地偷玩,氣上心來。
奕王在房中歇腳,嘴里嚼著茶點,孫羽在幫他鋪床,準備休息。
聽到房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便知是武王回府,急急地提醒奕王:“殿下,王爺回來了!”
奕王扔下糕點,迅速抓起一本《資治通鑒》,裝模作樣地坐在桌前閱讀,頃刻,武王推門而入,孫羽站好立正,奕王起身招呼:“父王,您下朝了!”
“連早朝都敢不上,你是越發(fā)無法無天了!”武王頂著怒火,見他拿反了的《資治通鑒》,罵道。
“昨日外出下雨,清晨方回,方延誤了,王爺勿怪!”孫羽幫奕王解釋,奕王點頭應(yīng)和:“是的,父王!”
“不是出去購書嗎?怎得身上還有泥漬?”
“呃,書店比較偏遠~”奕王支支吾吾,找理由。
“然后被過路的馬車濺到了!”孫羽補充,奕王對他豎起大拇指。
“哼!少耍滑頭,陳懷瑾九歲便在軍中歷練,現(xiàn)已能獨自帶兵,可你呢,整天只知玩樂?本王怎么生了你這個沒用的兒子!”武王怒其不爭。
“孩兒理解父王的心志,但孩兒不喜政務(wù),覺得這樣很開心。各人有各人的好,父王為何不看看孩兒的優(yōu)點?”奕王撒嬌拋媚眼,纏住武王衣袖。
“你有何優(yōu)點?捏針弄線,舞裝弄彩?本王看到你這副嬌怪模樣就討厭!”氣憤地甩開他:“自今日起,出門必須向本王通報,沒有本王的許可,不許踏出房門半步!”
奕王無奈答應(yīng):“是,父王!”
武王白他一眼,氣呼呼地走出房門。
奕王松口氣,對孫羽吐吐舌頭,慶幸躲過一頓鞭子。
征伐北狄之事,孝帝余怒未消,回到養(yǎng)元殿休息,太內(nèi)總管高德昭從旁伺候,御前伺候的太監(jiān)小余兒低眉順眼走進來秉報:“陛下,瑜王來了。”
高總管使眼色道:“圣上勞累,請殿下先回吧!”
小余兒欲退下傳報,皇上阻撓道:“慢……”他平復(fù)心緒,“讓他進來吧。”
說罷,瑜王便神情憂切地走進來磕拜:“玉兒參見皇伯伯!皇伯伯,今日見您面色不佳,玉兒特來請安!”
孝帝見到這貼心孩子展顏,沖他招手:“玉兒,到朕跟前來!高總管,賜座!”
高總管搬過來一把凳子,容瑜王坐在御前。
皇上打量著瑜王已出落成年:“時光飛逝,轉(zhuǎn)眼間,玉兒已過冠禮,怎么樣,對上朝聽政可還習(xí)慣?”
瑜王謙卑答道:“多謝皇伯伯垂問,玉兒才疏學(xué)淺,又無理政經(jīng)驗,能向皇伯伯、大伯和各位朝臣學(xué)習(xí),喜不自勝,每日習(xí)得頗多,回去總拿筆記錄,反復(fù)研磨!”
皇上甚是滿意,點點頭:“玉兒聰明好學(xué),朕心甚慰!”
“然玉兒之才學(xué)不及王兄之萬一。”
“不急,慢慢來!”
高總管聞此對話,心中琢磨:“皇上試探瑜王,莫不是有了立儲之念?”
自前太子伏誅,二皇子意外身故,為免皇上傷心:“立儲可是人人忌提,如今皇上龍體日衰,莫不是欲作此打算?”
高總管想著,察言觀色。
“是,玉兒謹遵皇伯伯教誨!”
皇上又咳起來,瑜王忙上前順背,高總管見皇上要吐痰,命瑜王退下:“陛下需要休息,殿下先請回吧!”
瑜王被急急地趕了出來,不敢再擾,接著,高總管在皇上接痰的面巾上看到幾塊鮮紅的血塊,驚叫:“陛下~!”
“切莫聲張!”皇上示意他小聲。
瑜王憂心回府,想著改日再來探望。
奕王回京后,雖對張清心生情意,想著把她接來,表露身份,相守一處,卻又覺武王不允,當今朝局動蕩,武王與太尉聯(lián)姻,讓他去表妹劉凌美,恐張清來此后受傷,想等局面穩(wěn)定,再做籌謀,便把此事擱置下來。
而張清暗自苦等陳俊琦無果,便覺紈绔子弟無情,以為受騙,對奕王心生怨念,逼自己忘情后,繼續(xù)做無憂無慮的山野少女。
那日迷路的小兵上山后發(fā)現(xiàn)了清棲村,見街上魚肉肥美,瓜果新鮮,大為驚喜,回去報告步兵營首領(lǐng)馬校尉,馬校尉對此事裝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到暗許后,一名叫賴戈的隊長帶領(lǐng)一隊士兵進山來,正巧趕上集會,村民們擺著豐碩的食物叫賣,賴戈眼饞,巧立名目,意欲劫掠。
村民見有官兵突然闖入,嚇壞了,不知是誰告知的外界。
“這位軍爺,敢問來鄙村有何貴干?”一位白發(fā)老者驚慌地上前詢問。
賴戈兇神惡煞,舉著長槍,叫囂:“哼!你們說呢?清棲村隱蔽多年,多年未繳稅,你們可知犯了律法?”
村民們惶恐,老者忙上前解釋:“軍爺,我們是從外地逃荒來的,所耕之地皆是荒地,并非刻意隱瞞不繳!”
賴戈蠻橫道:“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荒地也得繳稅,現(xiàn)在還不晚!”
大伙面面相覷:“怎么交,交多少,我們認!”
“這村子少說也有十來年了,識相地,今日一次性補繳,可饒過你們!否則,別怪本軍爺以法處置!”
老者又上前道:“軍爺,補交可以,但得有個章法,每家每戶交多少。您是鄴京府派來的嗎?要不,您回去拿個批文,寫清楚,我們再交,如何?”
“是啊,拿個批文,算清楚,不能就這么稀里糊涂地交啊!”眾人附和。
賴戈心虛呵斥:“大膽刁民!本爺說怎么叫就怎么交!要章法是嗎,老子就是章法!欠了這么多,把這些都補上也不為過,動手!”底下人欲搶食物。
老者惶恐,村民不知所措。
“哎呀,這怎么能亂搶?!”
張樂山站出來阻止:“住手!軍爺,繳稅我們認,但沒有批文不能把東西給你!”
“對,不能把東西給他們!”村民們附和。
賴戈借故耍賴:“你們這一個個刁民,是要抗法嗎!”
“這樣吧,軍爺,您回去細算一下數(shù)目,明天拿著鄴京府的批文來,該交多少,我們認。您放心,反正村子在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保證一文不少,如何?”張樂山道。
“是啊,我們都是守法民戶,拿批文來,一文不會少!”
賴戈慌了:“哪這么多廢話?”,命令手下:“給我收!”
一伙人突然上前強搶起來,村民們慌亂無措,張樂山擋在長槍前:“誰敢!”張樂山質(zhì)疑,“若真征稅,也不急于一日,若無批文,我看,你們就是假行政令,劫掠百姓!”
“是啊!我看他們不是來征稅,更像是搶劫!難不成,他們不是鄴京府的,而是附近軍營的屯兵?”有人反應(yīng)過來,識破他們。
“是啊,我早就聽說其他村子有官兵為禍,我看,他們就是假借官府之名來搶劫來了!”
眾兵見被識破,心慌不敢動手,賴戈強令他們:“還愣著干什么,上!”一聲令下,底下人強搶起來,場面一片混亂。
“天吶!這皇城腳下,還有沒有王法?”老者哭著叫嚷,張樂山握著長槍阻攔,被用力打倒在地。
“老東西,老子就是王法!”賴戈猖狂叫囂,一把把老者捅死倒地,鮮血流了一大片。
人群中,有人高喊:“鄉(xiāng)親們,這真是強盜,跟他們拼了!”
眾兵端起物資打算撤,村民們死不撒手。
“拼了,上啊!”阿健怒吼著上前攻擊,張樂山抄起棍棒欲襲擊賴戈,突然被一個士兵從身后捅穿左胸,頃刻吐血倒地。
霎時間,軍民停手,一片沉默,只聽不遠處,張清驚恐的嘶喊著跑來:“爹~~~~!”來送飯的她見張樂山被刺死,跑過來抱住他:“爹,你怎么了?你別嚇我!”
“清……兒……”張樂山滿嘴流血,來不及撫摸張清,便已咽氣。
“爹~~~~!”張清痛苦哭嚎。
阿健見樂山叔被殺,怒吼著帶村民反擊:“鄉(xiāng)親們,絕不能放過他們,跟他們拼了!”
村民們和官兵撕打起來,張清驚慌之際,被賴戈盯上:“呦呵,好漂亮的小姑娘,走本爺走!”欲上前調(diào)戲,被阿健一榔頭敲到頭上,痛得不行。
張清趁機跑開:“把她抓起來!”賴戈喊,幾人將張清包圍,張清抄起腳下的一根棍棒對打,卻因力道不及,很快被制服,賴戈上前摸她白皙的臉欲親吻,阿健突然從他身后撲倒,死抱住賴戈的腿:“小清,快走~!快走啊~~!”賴戈動彈不得,見美人逃跑,一槍刺進阿健左腿。
“啊~~~!”阿健痛喊。
張清沖開包圍,疾跑回家,林氏正在縫衣裳,見張清渾身沾血跑進來,驚駭起身:“清兒,出什么事了?”
張清顧不得多言,拉起林氏就跑:“娘,先別問了,快跑!”
林氏出來,看到動亂,急切地問:“你爹呢?你爹在哪?”
“爹被賊兵殺了,娘,快跑!”張清忍著淚告訴她。
林氏驚異:“哪來這么多官兵?”
兩人沒跑多遠,賴戈便帶人追上,截住娘倆,面帶淫笑調(diào)戲。
“你們想干什么?”林氏欲斥退他們。
賴戈:“沒想到,這半老徐娘也別有風(fēng)韻!都給我抓起來!”
“是!”
士兵上前擒住張清母女,林氏為護女,撲在士兵身上拖住他們:“清兒,快走!”
“娘~~~!”張清不忍。
“快走,走啊~~~!”林氏撕心裂肺地喊。
張清只得忍痛逃跑,回頭見林氏正被幾人摸臉、扒衣猥褻,被逼之下,搶過士兵手里的長槍自盡,士兵方罷手。
“娘~~~!”張清見林氏自戧,心如刀絞,林氏趴在地上,望向張清逃跑的方向,死不瞑目。
張清拼命往前跑,腳下如墜石般沉重,她跑啊跑,跑啊跑……直到身體失去知覺,不知跑了多遠,才敢停下來。
她躲進一處黑黢黢的隱蔽山洞,過了許久,才敢出來。跑回村,安葬爹娘,見村民已大部分被殺,母親躺在地上,死不瞑目,阿健正拖著流血的殘腿給林氏收尸。
“小清,誰叫你回來的!”阿健責怪她。
張清一把跪在林氏身前痛哭:“娘~~~!娘~~~!”
她和阿健安葬了張樂山和林氏,阿健恐士兵再騷擾,勸她離開。
“張清,快走,別再回來!”
“阿健哥,村子已被盯上,你跟我一起逃!”
阿健哀傷道,“現(xiàn)在全村,都是些傷了殘了的,只剩下我一個壯丁,我走了,他們怎么辦?”
張清勸不動他。
“張清,走吧!你一個女兒家,去尋個安身之所,哥不能再照顧你了!”
張清心酸流淚:“阿健哥,我原是不怕死的,但必須查出這伙人是何來頭,為死去的爹娘和鄉(xiāng)親們報仇!”
阿健拉起張清的手,勸道:“別傻,蚍蜉豈能撼樹?朝廷貪腐已不是一兩日。聽我的,放下仇恨,去找個地方,好好活下去,別讓張叔張嬸九泉之下為你擔心!”
“可~!”
“快走!他們說不定什么時候會回來!”
張清悲傷地抱了抱阿健,抹抹眼淚:“阿健哥,你多保重!”
阿健把張清送出村,張清雖不愿爹娘在九泉之下難安,但血海深仇,必須得報!出了村,她料想賊兵是京城駐軍,想著去接近鄴京府,查出兵源,而自己在鄴京認識的人唯有陳俊琦,便決定先去找他,再想辦法,帶上那塊羊脂玉佩,踏上了去鄴京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