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曉雨,我真不知道該靠什么活到現在。
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在我小時候,我爸爸媽媽還沒有單獨分出家來,和爺爺奶奶、兩個叔叔、姑姑,共同生活在一個院子里。那個時候,生活過得很拮據,因為家里吃飯的人多,而勞力主要靠我爸爸媽媽和奶奶三個人,生活水平自然是很低了,加上他們對我和我媽極其不好,所以我的童年是在陰暗之中度過的。有一次,我看見爺爺奶奶屋里有一包面,就在爸爸媽媽面前吵著鬧著,不停地說要吃面,最后,我爸爸受不了,把我舉起來,狠狠地摔出門外,我重重的砸在院子中心,老天護佑,我沒有受半點傷。另外,有一次我從梯子上摔下來,額頭和下巴出了血,是因為園子里的梨子熟了,我爬梯子上去摘,突然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一看是奶奶回來了,我害怕被罵,心生恐懼,慌張中從梯子上摔落在地,盡管發現自己摔出了血,很疼,卻爬起來,撒腿就跑,迅速離開現場。有時候,我獨自暗想,我這個人命很大,小時候這么多次的被摔和砸傷,竟然還活著,但終究還是留下了后遺癥。2017年,我被查出腦袋里有個血塊,需要做手術,醫生說是平日用腦過度和以前發生過腦震蕩導致的,做完了手術,在該醒來的時候,沒有醒來,讓在旁的醫生和好友們一時間不知道這么辦,如熱鍋中的螞蟻,焦急萬分,幸好在24分鐘后,我醒來了。
我經常被爺爺奶奶、姑姑和叔叔們辱罵,一見到他們,就本能的心生恐懼,到今天都是這樣的。
奶奶和姑姑,總是喜歡在背后說我媽媽的壞話,隔三差五的慫恿我爸爸打我媽媽,我也跟著受罪。我的童年,是血和淚的記憶,沒有一絲光明。至今,看到我姑姑漆黑的臉龐,枯萎的目光,陰里陰氣的樣子,我就很是厭惡,在我幾歲的時候,她去我爸爸媽媽的房間拿出來一個凳子,在院子里曬太陽,和我奶奶聊天,等她們兩個起身要離開時,我去拿凳子——想拿回到我爸爸媽媽的房間,我姑姑就狠狠地罵了我一頓,說:“你拿什么凳子,難道害怕被我吃了嗎?”我奶奶在一旁歡笑,用凹陷進腦殼中的目光看著我,像個邪惡的巫婆,可怕又丑陋。
我在讀初中的時候,我姑父看見我在練習武術(那段時間,我正在跟我的功夫師傅趙先生學習武術),過幾天,我姑父和我姑姑聯合論定我瘋了。我姑姑還專門跑到我家跟我爸爸說:你家兒子瘋了。就這樣,我被罵了一通。從此,我再也不去她家,包括我弟弟和妹妹,我們三個已經有差不多十幾年沒有去過我姑姑家了。她家是做屠豬宰羊生意的,現在普格老政協旁修了個房子,經營著一個小農家樂(辦彝族婚宴的)。幾年前,她家修房子喊我爸爸去幫工,我爸爸從三樓摔下來,很嚴重,腦袋上骨頭開裂,她家沒有立馬送我爸爸去醫院,也沒有用車拉我爸爸回我家,而是讓我爸爸獨自一個人騎摩托車,一路上是邊休息邊騎,天黑了才到家,真是讓人痛心。我姑姑家仗著有點小錢,喜歡趾高氣揚的對別人指指點點,以前更喜歡教導我們,想想都可笑,不過是沒有半點文化的屠豬宰羊之輩,市井粗俗小販而已,動不動就喜歡說教,令人厭惡!
還有我那三叔,干枯的身軀,萎縮的姿態,死寂的目光,同樣讓人討厭。我妹妹兩三歲的時候,由于媽媽要下地干農活,比較忙,妹妹基本上是我在帶,有一次,三叔看見妹妹在我背上哭了,他一邊罵我,一邊撿石頭打我。甚至,曾經一度慫恿我爸,讓我別讀書了,打發我去當兵。更可惡的是,他還當著我的面,打過我媽媽,事情是這樣的,他家占了我家的地,我媽媽找去理論,幾番爭吵后,他動手打了我媽媽,地后來也沒有還給我家。我打小遭受的辱罵和惡言,數不勝數,足足可以寫成一本書。
在沒有遇見曉雨之前,我的生命中只有黑暗,沒有光明。自從遇見了曉雨后,才有了溫暖,才知道這人間還有愛,竟然會有人真心待我好,我的生命就這樣慢慢有了黎明的期盼。傷心難過的時候,向她訴苦,高興的時候,與她談笑風生。她就像那《神雕俠侶》里的小龍女,我則像是楊過,每次讀《神雕俠侶》,感覺楊過就是我自己,我和他都有個痛苦不堪的陰暗童年,往往在不知不覺中,我便落下淚。冥冥之中,老天讓楊過遇見了小龍女,不再孤獨飄零。我也是,感謝上蒼讓我遇見了曉雨,心靈有了光明。曉雨是我生命中精神的依靠,盡管她不能陪伴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