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陣……需要七柄長劍,這又是一大筆支出啊……至于文房四寶,硯臺是不需要的,不過筆墨紙這三樣,要根據(jù)布陣的特殊要求,而有所不同……”
許淵一個人喃喃自語。
看似無所事事,然而他丹田之中,卻有一道金光閃爍。
仔細看去,那金光中有七個小金點。
小金點其實是七個不同的符文,各自在變換位置。
隨著它們的變化,金光也在變化,若隱若現(xiàn)。
這就是所謂的劍陣。
陣法的修習(xí),不是說你擺了東西就成陣了。
真正的陣法,除了需要靈氣催動之外,還需要提前在心中印刻下來。
只有在丹田處將其完整的印刻,才能夠在布陣的時候?qū)⑦@些布陣符文打入對應(yīng)的器具中,然后用靈氣牽引才能夠激發(fā)陣法效果。
所以才有許淵學(xué)會了“出入畫屏中”這道陣法之說。
因為他把這道陣法的符文全部印刻在了自己的丹田中。
倘若沒有這個步驟,陣法幾乎是不可能成型的。
極小概率的天地陣法不在此討論中,那是天地生成,和人為布置的又有不同。
“許淵,許淵。”
冥冥之中,許淵仿佛聽到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他搖了搖腦袋。
城隍爺又找他了。
……
“城隍爺,何事召喚?”許淵找了個地方入睡。
“許淵,你修為日益精進啊。”城隍爺笑道,“不過月余,你都到煉氣八層了。”
“之前服用了青狐內(nèi)丹,還有一些效力積存在體內(nèi)。近些日子靜心打磨,算是徹底將其煉化了。”許淵道,“不過這日后,便沒有如此捷徑,怕是要忍受一段時間的枯燥寂寞了。”
“你那師父手段高明,消除了你吞食妖丹的副作用,避免了你將來被妖丹反噬,走火入魔。”城隍爺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道,“當(dāng)然了,這事兒就算你師父不提,我也是準(zhǔn)備提醒你的。”
許淵對城隍爺這莫名的關(guān)懷有些害怕。
該不會又有事情要拜托自己吧?
“其實呢這次來找你,是因為有事相求。”城隍爺果不其然的開口了。
許淵滿臉無語:“城隍爺,要不您把大鄴皇朝發(fā)給你俸祿給我,我?guī)湍銇懋?dāng)這個城隍爺如何?”
城隍爺訕笑:“說什么胡話呢,臭小子。有修士當(dāng),誰愿意當(dāng)這個勞什子的城隍爺?”
言辭之間,似乎這城隍并非什么好差事。
“我近些時日摸到了一些機緣,不能輕易出手。所以只能假你之手,幫我處理一些雜務(wù)。”城隍爺?shù)溃暗惴判模耸聭?yīng)當(dāng)不難,以你的本事定可以應(yīng)付。”
“事成之后,我可告訴你一件事,是關(guān)于你師尊的,想必你會有興趣。”
此言一出,許淵皺起眉頭。
莫非是那件事?
“好,你說。”許淵點頭。
“你啊,心太善,我就知道你不會拒絕。”城隍爺不知道是在說許淵好還是不好了,“近幾日,鎮(zhèn)中有不少百姓都會做噩夢。”
“一人兩人無妨,一次兩次也無礙。然則據(jù)我所知,昨夜有超過二十余人做了噩夢,半夜驚醒。甚至有幾人被嚇得根本不敢閉眼入睡。”
“這看似小事,卻牽扯甚大。夜不能寐者,持續(xù)月余即會出現(xiàn)各種病癥,相繼引發(fā)諸多疾病。若不及時處理,更有猝死之風(fēng)險,防不勝防。”
“為了本鎮(zhèn)百姓安居樂業(yè),本城隍特請許居士出手查探,為民討回一個好夢。”
不得不說,許居士三個字,叫的許淵心癢癢。
反正也是善舉,去看看也就看看吧。
隨后,許淵睜眼,看著麓鎮(zhèn)的天空。
此地,這一次,又是何人在作祟呢?
……
入夜。
許淵離開庭院,走上了大街。
因為宵禁的緣故,街上空無一人。
四周一片寂靜。
一沒有怪吼怪叫。
二沒有奇異光亮。
為何會有人頻頻做噩夢,甚至到了不敢閉眼的境地。
這一夜,許淵逛遍了大半個麓鎮(zhèn),卻沒有任何收獲。
眼看著天就要亮了,許淵突然皺起了眉頭。
他好像……有點感覺了。
但是……周遭什么都沒有啊。
許淵開始回憶,這種涼冰冰的感覺自己是在何處感受過的,為何如此似曾相識?
“夜叉!水鬼!”許遠陡然驚醒。
這種感覺,他當(dāng)初和夜叉交戰(zhàn)的時候有過。
和水鬼交戰(zhàn)的時候,也有過。
夜叉、水鬼,都是陰物。
所以剛剛自己一定和某個陰氣極重的東西擦肩而過。
然則……他的火眼金睛什么都沒有看見啊?
莫不是,此物連火眼金睛都看不見?
許淵不信邪,匯聚真元于眼眸處。
從張真人處他了解到,火眼金睛并非不能催動。
只是此天賦神通威能太甚,遠不是現(xiàn)階段的他能夠駕馭的,長期使用很有可能傷及本源,令他失明。
不過偶爾催動、或者極低功率的催動還是可以的。
剎那間,許淵眼中亮起了一抹金光。
下一刻,他看到自己前方有一位身披甲胄的士兵正在緩緩前行。
那位置,就是之前他感覺不對勁的地方。
對方臉色慘白,一身破碎的甲胄,臉上甚至有干涸了的褐色血痂,毫無疑問是鬼物。
連自己和他交錯尚且有不適感出現(xiàn),那么尋常人一旦靠近此鬼物,做噩夢也就很正常了。
因為做夢之時,本就是人們神魂最靈動敏銳的時候,兩相接觸,做夢之人甚至可以看清這鬼物的兇戾遭遇,如何能不害怕?如何能不做噩夢?
畢竟鬼物都是戾氣生成,這鬼物生前還是一名兵卒,恐懼、血腥、惡心等雜念他有太多。
“站住!你是何人,為何擅闖麓鎮(zhèn)!”許淵開口。
靈氣加持,對方腳步一頓。
“我乃陰間兵卒,陰兵甲,得丁力士召喚,有要務(wù)在身。今借道貴寶地,造成不便還請多多包涵。”陰兵甲抱拳告罪。
這態(tài)度,許淵反而有些不好處理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人家陰兵甲有理有據(jù),態(tài)度誠懇,自己還真不好說什么重話了。
術(shù)法爭斗,動輒生死相見。
如果可以,最好不要輕易和別人起紛爭。
因為每一次沖突,可能就是一道生死劫。連許淵這種凡人都有可能斬掉筑基妖狐,煉氣修士又如何能保證自己不會被強敵斬殺、弱敵克制?
對此,許淵深有覺悟。
“你途經(jīng)此地,已然造成當(dāng)?shù)匕傩肇瑝纛l發(fā)。還請速速離去,否則我倒是不好和城隍爺交差了。”許淵同樣對對方拱手一禮。
陰兵甲點了點頭,然后慢慢消失在道路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