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好幾天的午飯都是顧北庭送來的,我也不依不饒地趁這個時間去校醫室換藥,某人看著不消反腫的大饅頭問我:“說說這幾天都干嘛去了?”
我抿著嘴,當個啞巴。
“我不問第二遍,”詮冷了臉。
于是啞巴開口了:“爬樓梯。”
“沒了?”
啞巴搖了搖頭。
“你收拾收拾過來我這邊住,一樓,不用爬樓,離教室近,高馳會幫你安排。”
啞巴真啞了。
“不用了吧?”我試探性開口問他。
“閉嘴,腳不要了?”詮黑著臉,看上去有些生氣,我沒敢反駁。
其實到最后我也只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佯裝住了過來。我早知道這校醫室不簡單。表面上是一間醫務室,推開玻璃門,里面的空間遠大于學生宿舍,有臥室,獨立衛生間,甚至還有個廚房。
詮和高馳平時在這里解決三餐,有時候也會見不到人影,但我腳傷的期間兩個人形影不離地窩在屋子里,客戶打他電話打不通,直接往我這里狂轟濫炸。
“高馳!你詮哥呢?”我氣炸了,一邊掛電話一邊推開玻璃門,高馳盤腿坐在電腦前,濃眉大眼,目光轉移到我身上:“吃火鍋去了。”
我:“……”
草泥馬!聽見沒有草泥馬!!
高馳算詮半個兄弟,半個手下,兼私人司機,平時就圍著他和這個小屋子轉。詮不在,他就暫任校醫。
學校花癡女生太多,開學初聽說校醫二人長得特帥,三番五次裝病來偷看,后來是高馳出面擺平了,理由是無故訪問校醫記小過一次。
下午的藥是高馳幫我換的,他的手法比起某人不知道溫柔了多少倍,一邊輕輕按摩一邊跟我嘮嗑:“其實當時老詮沒想過來一中當校醫的,是因為在八月底那會兒看見你拖著行李箱在學校里,直接拉著我去找黃校長。那個速度,我差點以為慢一步就要世界末日了。”
我哭笑不得:“有那么夸張嗎?為什么是因為我?”
高馳睨了我一眼:“林小姐,裝傻充愣不是你的一慣作風。”
我愣了一下,突然覺得有點頭痛:“你說什么?”
他顯然也是愣住了:“你不記得了?”
我搖了搖頭,印象中第一次見面是因為上個星期六崴了腳,才會認識詮以及高馳。
我清楚地看見高馳瞳孔一縮,手忙腳亂地打開手機,把一張照片晾在我面前。
是一個穿著黑色棒球服的女孩,戴著鴨舌帽,倚著路燈站在旁邊,一襲黑衣的少年低頭看我。
我沒看他,他沒看鏡頭。
“這,這是你吧?”高馳哆嗦著手指放大了那張照片,面無表情,好看卻處處透露著桀驁的味道的女孩確實是我。
我搖了搖頭,照片上女孩穿的衣服還好好地放在我的柜子里,可身旁刀刻般側臉的人,我太陌生了。
那是詮。
高馳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居然有些紅了眼眶:“他,他們都說你去七月案組的路上出了車禍,昏迷了整整一個月,差點就這么沒了。老詮當場就要給我表演跳樓。你醒過來的時候像個沒事人,所有人都記得清清楚楚,唯獨忘了他,忘了皇甫詮!”
說到最后,高馳幾乎是吼著把話說完的,接著就是低低的抽噎聲。
“皇甫……詮?”我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小心地開口問他。
高馳抹了一把臉:“他名字獨一個詮,復姓皇甫。他從來不告訴別人自己的姓,唯獨你,可你早忘了你們十四年的感情,他有過很多次自殺的想法,最后一次是在看見你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