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沃娜在巴尼的引領下，來到了莫林的牢房——或者說，專屬休息室？
牢門被重重關上，艾沃娜開始打量這間囚室。
“你真的是奴隸嗎？”艾沃娜問道，“我聽說你并不是貝西家族的奴隸，只是被他買下的。”
莫林微微一笑，道：“我其實有了自由人身份，是護衛了。重新認識一下，我叫狄安娜。”
“！”艾沃娜被莫林一記直球打懵了。
她早就有所猜測，莫林這個水平的騎士在正式錦標賽上可能要墊底，但在地下賽場屬于和她一樣等級的強者，在庫亞維賽區甚至積分壓住了只參加單人戰的她。
可是，你自爆不要太快啊，我還沒問呢！
“叫我艾沃娜就好，我已經擺脫過去的姓氏了。”
氣氛一時有些尬住了，維爾好奇地湊過來，道：“艾沃娜你和莫林老師認識嗎？”
“老師？”艾沃娜有點懵。
“啊，說不上是老師，只是教了他一點在賽場上保命的招數。”莫林先回答了艾沃娜的問題，道：“艾沃娜，這是維爾。”
“嘿嘿，你好啊。”菲林男孩有點靦腆地打了個招呼。
在莫林的教導下，維爾從一個麻木的平民開始了思考。他思考為什么奴隸會存在在卡西米爾，騎士老爺們為什么可以肆意壓榨他……這些來自‘萊塔尼亞’的新潮思想讓他的精神也變得強大。
“說起來，如果維爾能贏下這一場，就能進入四強。再下一場的對手就是我了啊。”莫林道，“然后勝者將會和你一起出線進入亞錦標賽——我記得賽程是這樣的。”
“你沒考慮過我會輸嗎？”艾沃娜問道。
莫林哈哈一笑道：“要是輸在這個地方，連你的騎槍都會蒙羞的。”
艾沃娜隨手拿起一本莫林在看的書籍，道：“萊塔尼亞文？你是萊塔尼亞人嗎？”
“曾經是吧。”莫林端起只裝了水的茶杯，以優雅的萊塔尼亞禮儀向艾沃娜遙遙一敬，“我的家族敗落了，曾經的敵對家族用源石刺傷了我，并把我賣到了卡西米爾。”
“順便一提，那是一本關于法術的形態猜想，我看著消遣的。”莫林繼續加深自己的人設，道：“曾經高塔的導師就推薦過這本書，但直到離開萊塔尼亞我都沒時間讀，如今卻有這個閑功夫了。”
……
“讓我們歡迎，選手維爾！這位我們的老朋友，在最近的競技成績出色，可謂一匹夢魘。”
維爾提著自己的劍，就要踏上擂臺，莫林卻叫住了他。
“維爾，不要強撐，貝西不會因為你投降責怪你的。”莫林道：“這只是一場表演，我們不存在榮耀。”
維爾的目光卻是異常的堅定，道：“老師，我已經為我的人生找到了目標。我要贏，一直贏下去。沒有榮耀也不要緊，沒有人認可也不要緊，我已經是一名騎士了——我心中的騎士。”
莫林不再言語，只是將自己脖子上掛的一個吊墜摘了下來，繞了兩圈系在維爾的手腕上。
吊墜的末端是一顆紅色的源石，冰冷但內中更加炙熱，燃燒著火焰一樣美麗。它不是紅寶石，而是燃燒寶石。
“這我不能要，老師，這太貴重了。”維爾想抽回手，卻被莫林緊緊握住。
“算我借你的。祝你好運，維爾騎士。”那是莫林用了不少源石精煉而成的裝備‘燃燒寶石’。
莫林的擔憂不是無的放矢。因為下一位登場的是一個真正的‘騎士’。
維爾走上賽場，鐵柵欄在他身后重重落下。
“下面讓我們歡迎，騎士科林·鮑威爾！”
場下的觀眾歡呼聲一片，艾沃娜要大聲和莫林說話才能聽得到。
“這個人什么情況？”艾沃娜問道。
莫林也只能大聲道：“你不研究對手的嗎？他曾經是一名競技騎士，但是因為感染礦石病被取消了資格。”
“我也只來得及看我那個半區的資料嘛。”艾沃娜小聲道，“那維爾他豈不是一點贏面都沒有啊。”她也看過正式騎士競技的錄像，自然知道這些競技騎士雖然敗絮其中，但金玉其外的部分都足以在地下賽場亂殺維爾這種只受過簡單訓練的普通人。
“所以我勸維爾認輸，大不了被打一頓。都是表演嘛，萬一真的激怒對方就遭了。”莫林不無擔憂地道，“這個科林·鮑威爾可是很瘋的那種人。”
說起來，莫林在這些日子接了不少無胄盟的活。做得很干凈，但老約克夏更看重她的鑄造能力。他甚至考慮讓整個無胄盟都用上莫林打造的‘反曲之弓’，根據莫林的產量正在逐漸換裝。所以后來莫林出任務的次數變少，甚至于整天除了日常鍛煉維持競技狀態，就只幫他計件打造‘反曲之弓’和‘賽瑞爾達的怨恨’了。
“這玩意可比玄鐵重箭好用多了，以后再刷一層漆，就拿它當玄鐵箭吧。”一位蒙面客在老約克夏店里取任務和軍用三棱箭矢時如此說道。
莫林對于殺死并非同類的亞人還有一些不真實感。就像一場異常真實的射擊游戲，到達位置，扣動‘最后的輕語’扳機，任務完成。但‘玩’得久了，莫林也感到不適。
約克夏自然能看出莫林的狀態。他承諾，以后會多給莫林安排打造的任務，老老實實做個社畜，殺人就讓那些下面的人去做。
他的學徒不需要經常進行那種無用而骯臟的工作——至少在約克夏榨出莫林的全部知識前。
……
莫林的思緒拉遠，賽場上，維爾和科林已經打了一個回合，暫時分開安全的距離。
體弱的維爾氣喘吁吁。他在礦下工作時可不需要勞心，只是揮鎬就行，而競技場上，每一刻都是生死殺機。
科林突然開口道：“維爾是吧？我聽說你是一個感染者奴隸。”
“是。”維爾抓住時間平復呼吸。
“我最恨感染者了。你們這些骯臟的垃圾就該死在下水道里，像死魚一樣腐爛。何必再苦苦掙扎呢？讓我來了結你罪惡的一生吧。”他的語氣異常平靜，表情也很自然，好像在閑聊一樣。
維爾一驚，眼前這個人不對勁。
那是瘋狂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