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青陽觀外一片死寂,此時鐘小玉也乘坐索道上到峰頂,看著那被困在大陣中央的黑袍人對著大哥做出如此奇怪的舉動,一樣驚訝萬分。
所有人都在望著當事人張凡了,而他同樣有些摸不著頭腦,轉頭望向正催動陰陽圖的鐘天錫。
“鐘觀主,這是怎么回事?”
鐘天錫目光疑惑的望著陣圖里的黑袍人,并沒有撤去大陣。
“少俠不知,這邪祟在我青陽觀窺伺,竟然絲毫沒被我等發現。若不是這護觀陰陽圖有了反應,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道祖山上有這么個東西。”
“邪祟?”
張凡了皺起眉頭。
“護觀陰陽圖自建觀之日起就只對邪祟異物有克制作用,我幾人與他交手,不但奈何不了他,反倒差點被他所傷。若不是這陰陽圖起了作用,我們幾個就喪命在這怪物手上了。”
鐘天錫心有余悸的道。
“那鐘觀主打算怎么處置他?”
“少俠請先回避,我等要催動陰陽煉化之力,只需七七四十九日,就可將此物煉化成一灘血水。”
張凡了轉頭望向那依然單膝跪地的黑袍人,他似乎沒有聽到鐘天錫的話,對要煉化自己也沒有絲毫反應。
想到這黑袍人曾經擋在自己身前,抵御尸魂殿魂使和兩位護法的戕害,又想起自己的馬車無緣無故停到了神農閣的巨大藥鼎之前,奄奄一息的自己雖然不知道整個事情的細節,但無疑也是眼前這個黑袍所為。
片刻后,張凡了眼睛里多了份決然,重新轉頭面向鐘天錫。
“請觀主高抬貴手,將他交給在下可好。”
嘩!
周圍一片嘩然,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們被驚動全是因為這個被困在陣圖里的黑袍人,青陽觀的告急牛角幾十年來都未曾吹響過。如果不是遭遇生死危局,牛角聲斷不會響起,就算要召集門人,一般也只是簡單的鐘聲。
連觀主和幾位師叔都對付不了的東西,好容易被護觀陰陽圖困死,眼看就可將其煉化,徹底消除威脅。現在張凡了卻要將其救走,僅憑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嗎?
鐘小玉也是無法理解張凡了的舉動,不由急聲道。
“大哥。”
張凡了沒有看她,只是目光誠懇的望著鐘天錫。
鐘天錫眉頭微蹙,還沒等他說話,那和他一起催動陰陽魚的一名中年道人便怒聲道。
“開什么玩笑,小子。好容易將他困死,我等可是費了老大勁了。”
張凡了再次拱手。
“我將他帶走,保證他不再騷擾青陽觀,我會看緊他,不讓他做禍害蒼生的事。”
剛才那名道人更加惱怒。
“你以為自己是誰,憑你一句話就要我們放了他,你看緊他?你拿什么看緊他?”
另一名道人也語氣不善的道。
“不要以為你是小玉的大哥就可以胡來,這邪祟方才差點要了我幾人的性命,年輕人還是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好。”
本來一臉誠懇的張凡了聞聽這兩人的話,原本清澈深邃的眼眸漸漸起了一絲冷色,一雙拱起的手也緩緩的放了下來,聲音淡淡的道。
“我一定要帶他走呢?”
那兩名中年道人一愣,其中一名譏諷道。
“憑你?你......”
話還沒說完,鐘天錫抬手阻止了他。他注視著張凡了,見他眼神決然,一副勢在必得的姿態。
“你是認真的?”
張凡了點了點頭。
“我們幾人合力均奈何他不得,你確定以你一人之力能將他降服?”
鐘天錫又鄭重的問了一遍。
張凡了笑得很隨意。
“我試試。”
“師兄,不可啊。”那幾名跟鐘天錫一起催動陣法的道士看出他有意答應張凡了,不由急聲道。
鐘天錫沒有回應他們,沉吟了許久,抬頭對張凡了嚴肅道。
“你是小女的結義大哥,我也知道你的本事,我就將他交給你,你好自為之。”
“師兄,”
幾名青陽觀的道士齊聲喚到,讓他們放掉這本可抹除的巨大威脅他們當然不愿意,更不理解為什么觀主會答應那小子。
場外眾多的青陽觀道士也都面面相覷,他們更不知道觀主這是何意,為什么單憑幾句話就答應了張凡了。
只有鐘小玉看明白了這是父親有意賣給張凡了一個面子,并且充分信任他。不僅因為張凡了是她大哥,更相信他就是那解救大陸蒼生之人。
鐘天錫眼神犀利的看向憤憤不平的幾名道士,抬手壓了壓,制止了他們繼續說下去。
“多謝觀主。”
張凡了朝鐘天錫拱手致謝。
鐘天錫擺了擺手,示意幾人停止催動陰陽圖。那幾名中年道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彼此眼神里看到了無奈,最后不得已同時停止了手里的動作。
隨著幾名維護陣法的道人停止結印,那緩緩流轉的黑白陰陽魚也漸漸停了下來,變得黯淡了些,卻仍然時不時的轉動一下,散發著古老又玄幻的氣息。
如同結界被打破,原本困在陣圖中的黑袍人頓時覺得身體一松,四周如銅墻鐵壁的壓力沒有了。他站起身來,飛身出了陣圖。
場上一片混亂,眾道士紛紛亮起武器,眼神驚懼又警惕的注視著黑袍人,連那幾名剛剛施法的中年道士也全神戒備起來。
張凡了緩緩走向黑袍人,見他朝自己走來,黑袍人微微躬身,一副順從的姿態。
“走吧,咱們下山。”
張凡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