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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和你從不說這些

回憶逐漸清晰,梓燁看著靈尊手上正活蹦亂跳的小猴子,心里不禁的淌過一陣暖流,又看到肚子上那道丑陋的疤痕,心頭驟然一緊,好像心里讓最兇惡的猛獸咬了一口。嗓子發干,本來準備好的粗鄙之言,全都被堵在口中說不出來。

原來,最自私的人是我啊!低頭看著緊緊握在手中的那一半菩提,溫潤如玉。入手的溫度是如此的令人著迷,既不灼手,也不覺寒冷。單單是放在手心之上的暖意,就會讓人瘋狂,又會有幾人舍得松手呢?

本是喃喃自語的梓燁,說到這里目光便有了勇氣,毫不退縮的和老太爺撞在一起,毫不介懷自己是在當著眾人的面撒潑。當梓燁認為自己是對的,那么世人皆錯也沒什么了不起,因為他的理由足以征服世界。

對視無言,爺孫二人誰也不肯搭言,怕失了先機。昂,一聲猿啼。終究還是靈尊破了題,嘶吼之聲久久不散,頗具力道。題目顯而易見,給與不給,還與不還?

圖已盡窮,亮不亮匕只在一言之間。梓燁依舊沒有作答只是將視線移開,不再與老太爺對視,轉而又開始仔細觀瞧那半枚。“此菩提呈羊脂之色,不知在那位高僧大德之下教化的如此成色。其間的調和之力必是不會弱。因人而定,隨意而行。可惜了,它的心卻不知何處。”

陳塵,你可知他心在何處?梓燁話題一轉,問到了陳塵。陳塵搖搖頭,并未搭言。心在何處,可能對我是個難題。

是啊,你從來都不是你自己,每個人都可以做你的主人,肆意的作出決定,你從來都是角落里的陰影,紅花下的一片綠葉。一陣和風,你便不知身處何處。更不必說作出決定,透明不代表可以任人擺弄。你不是別人的垃圾桶,沒有義務承接無謂的情緒。把自己封閉在一個角落,周圍一片荒蕪,自己抱著膝蓋瑟瑟發抖,永遠不敢伸出雙手去拽住光明,能偷偷的瞧上兩眼便覺得是莫大的榮光。隨和是分享,不是掠奪。偉大也不意味著要犧牲自己,不是嗎?

嗷嗚,靈尊又是一聲嘶吼,不似先前輕緩,多了些急促,帶了些煞意。意思自當是不言而喻,已經是最后通牒。交與不交?

梓燁安靜了下來,手緊緊的攥著拳頭,拳頭中護持的不僅是菩提,更是他心中的一方天地。陳塵只是攤開手掌遞到梓燁的拳心之下,靜靜地放著,靜靜等著。

“梓燁,你的手抖了。”

“是啊,我的世界也會顫抖。”

“這是你的心意,我若是不懂,豈不也成了無心之人?”

菩提落下,拳與掌相交,卻也變換了位置。梓燁拂袖。背過身去不愿意再看下去,揮揮手,身影漸遠。

陳塵緩緩收回拳頭,宣示了歸屬權。“對不起,我不給。”霜與雪齊至,一時天地肅殺唯余一白。陳塵立在雪中一身玄色修身大氅,內里藏藍色內襯,與之格格不入。

眼睛中沒有一絲塵埃是那樣清澈。雖然有些空洞,顯得落寞,更多的是無奈,對世事滄桑的無奈。颯颯風寒還是浸透了單薄的衣服,微微一顫。鐺的一聲,一個銅板掉了出來。落入雪中,小小的一方天地中也算有了另一種顏色,另一種選擇。銅板上面掛了一層銅銹,看上去比一般的硬幣要大一些,滄桑斑駁。

這一枚普通的銅板經歷了無數歲月早已被侵蝕的不成樣子,就是那樣放在地上也不會有人去注意,更遑論去撿起。但同樣經歷過漫長歲月的人才懂得什么才是珍貴。

在場的靈尊與老爺子都是見過風浪之人,知道歷史對于他們的意義與價值。風雪一下子沒了聲音。陳塵俯身撿起了銅板,透過孔洞,他看到了另一個身影。肩上扛著大旗,手里來回的擺弄兩個大錢,金光閃閃。一下子怔住了,眼神慌忙的離開孔洞,看到了老爺子與靈尊依舊的站在那里。

透過孔洞,陳塵再次的看到了老者,老者踏著步子,一步步靠近。陳塵才有了些印象,原來是茶館里的老者。

小伙子,又見面了?

嗯,老爺子上次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我可是付了錢的。

哎,別這么見外。你有沒有病,你自己知道,能不能醫好也,只有你自己知道。

這么說我還是有病。陳塵語氣低了下去。

你有沒有病我是不知道,可我知道你丟了些東西。老者手中的兩枚大錢越轉越快,最后老者隨手一拋,大錢向陳塵射來。從老爺子和靈尊的角度來看,陳塵一直在癡迷的盯著錢孔看,嘴里不時地說兩句話,活像得了失心瘋。一時間有突然閉口不言,身體下一刻騰飛著射了出去。

大錢脫手而出,遇雪而融,什么也沒留下。陳塵整個人攤在雪地里,又像觸電一樣的彈起來,頓了一下,直奔梓燁離開的方向而去。靈尊探出一只手想要阻攔,可是只接到陳塵飛射過來的一塊令牌,陳塵自己卻沒有停留。悄悄地回頭,看了那只猴子捏著雪團,不亦樂乎。陳塵的心空了一拍,好像漏掉了什么。

出了奇物之式,陳塵再次站到了懸崖之上,依舊是來往熙熙,還比以前火爆了好多,陳塵扯住了一個人,剛剛不是出了一個小丑嗎?怎么你們還是有如此熱情?

你是剛剛走了嗎?沒看見那個小胖子一下子套中了兩塊不出世的奇石嗎?一邊說著還不忘投出手中的套圈,孜孜不倦,未知總是令人癡迷,直至瘋狂。陳塵默默地退出吵嚷的人群,消失不見。

陳塵出了奇物館,梓燁依然沒有走遠,正和剛剛分走他食物的幾個孩子玩鬧,沒有什么可以阻擋他的前行。他會停下,只是為了等待。

打鬧間,不知覺得梓燁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輕嗅,皺了皺眉眉頭。陳塵就站在一旁,手里拿著榴蓮酥靜靜地看著。

“散了散了”梓燁一把奪下榴蓮酥藏在身后,不著痕跡的騙過了孩童。靠在石橋的扶手上,打開了發黃的油紙,伸出舌頭舔了舔,然后咬了一小口,細細品味著。

陳塵就在一邊看著,梓燁閉著眼睛陶醉在味蕾的喜悅之中。梓燁至始至終都是個孩子,僅僅很微小的幸福就能讓他記住很久,可是他不會去卑微的接受,即使這是意志,無可更改的意志。所以他學會了殘酷,不再去奢望。

很難受吧。陳塵雙臂搭在石橋的扶手上,目光失去了聚焦,出神的望著遠方的燈火微弱的跳動著,一串串的連成了線。

今夜的風有些冷了。回去吧,她們該等急了。梓燁淡淡的說。

你何苦承受著一切,不必擔心,崇元那里有巡察令封印,足以支撐到龍血荊棘再度裁枝結果。

梓燁聽完訝異的看著陳塵。“誰告訴你的?”眼中卻帶著殺氣。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微笑,原來的大眼睛都快瞇成了一條縫,熟悉他的人知道惡魔即將到來。

陳塵一笑置之,你還是不夠殘酷。是一枚大錢喚醒了我的記憶。陳塵又轉過身來和梓燁并肩看著江面上一片漆黑只有偶然經過的一葉小舟才能帶來些許的光亮。

是啊,我真的不夠殘酷,可能我依舊保留著幻想,這世界依舊對我留有一絲溫情。它還不是那樣冰冷。梓燁有些不舍得收回目光,走吧,回去。

梓燁永遠不會讓人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抑或是喜歡些什么。但這次陳塵卻知道梓燁的目光一直在盯著離河岸不遠的一個小販。小販在賣魚,旁邊有一個大缸,鋪了一層沙子,上面兩只王八殼上還帶著些許泥土,雖然它們的命運在那里擺著,下一刻,它們可能會變成補品去滋補一個未出生的孩子,可是這一刻,梓燁卻在羨慕。

陳塵收回目光,梓燁卻早已走下橋到了小販面前買下了那兩只王八,提著竹簍走到江邊,打開蓋子將竹簍扔入水中。

梓燁緩步回到橋上。你……陳塵思忖了好久還是沒有說出“命之所至,必為人食”這樣的殘酷話語。只是跳過了這一句。“對不起”直接說出了歉意。

我和你從來不說這些的。我理解你,你不也理解我嗎?我只是希望那一刻晚一些到來,寧生而曳尾涂中,非死于烹鍋沸水之內。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就代表著無限可能。

是的,你我從來都不該說這些。沒有必要也不需要。只因為我是陳塵,你是梓燁。陳塵看著梓燁遠去的身影默默的說道。

夜風著實夾雜著些許寒意,不疾不徐卻能刺破單薄的衣裳。陳塵緊了緊大衣,快步上前趕上梓燁。梓燁卻渾然不覺。直到陳塵微咳一聲,梓燁才反應過來。

陳塵看到梓燁手上握著龍門令。“怎么了?龍門令有問題?”

龍門令沒問題,可是問題就出現在沒問題上。我們家那個老不死的別的不行,就是不會做賠本的買賣。他既然明目張膽的出現了,就是最大的問題。現在你還覺得龍門令沒問題嗎?梓燁冷笑了兩聲。而且他不會平白無故的送東西。說完,他的葫蘆光芒一閃,手里出現了一塊石頭。沒有棱角,表面平滑,黑白兩色涇渭分明,各占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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