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6章 初次較量

  • 憐愛
  • 陳志龍
  • 4889字
  • 2020-11-01 07:43:00

這幾天天氣炎熱,太陽烤得頭發發疼。聚家舍墻上的攀爬植物把頭低下來,墻頂已經有了變成灰色干枯的草。只有大榕樹有一絲陰涼。可是地上鋪滿了玻璃碎片,是昨晚酒鬼偷了一打啤酒喝個不停,喝完了就拼命地摔下來的杰作,到現在也沒有人打掃。

姚婷一回到家就聞到一股發霉的味道,還沒有把手袋放下來,就聽到周鳳姨大聲的吼。姚婷已經習慣了,也沒有再作聲惹她發瘋。鄰居們早已經吃過飯把桌子收拾好,她還要掏出米來為虐待她的人煮飯。廚房里彌漫一種刺激的胡椒味,姚婷捂住鼻子咳個不停。

張蕾被母親的一聲叫嚇著了,他放下身上的書包叫一聲媽。張蕾坐下來就聽到她過分的嘮叨,聲音在屋里回繞回繞。張蕾把它當成音樂,很經典的音樂。已經聽了將近二十年了,還要繼續聽下去。

沈繡珍把屋子打掃了一遍,因為她看不慣這屋子骯的樣子,她最討厭骯臟。聽見某個人誤吃了蟲子,她會嘔兩天。前兩個月看報道看到某個小區的蓄水池里發現了一只死老鼠,她怕得,一個月沒有用自來水,全部用蒸餾水代替。

張蕾坐在沙發上對著窗口望了很久。窗的對面是姚婷家的門口,那里有一盆姚婷親手種的仙人掌,時間太長了,有一米高。旁邊還有幾個帶有泥土的花盆,可是沒有種任何花草,大概以前有的,沒人照顧,死了。

張蕾看到窗下有兩大箱牛奶。還是伊利牌的,他說:“媽媽,你買來的牛奶嗎?”

“是呀。高中生嘛,多喝點,多喝點!”沈繡珍擦著桌子,眼睛瞇成一條線。

張蕾很少看到她打掃衛生,在上海她從不做這事兒。今天看到她在這里為了自己打掃,既感到奇怪又感動。

“媽,別擦了,你休息一會兒吧,這事我自己來,我會照顧自己的,我長大了。”

“是才好!到現在你連衣服都不會洗,早上不會做,去啃餅干。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她說著停下來,過了一會又說下去,“現在怎么這樣子?”

“好啦,好啦。”張蕾從飲水機里倒了一杯水,“媽媽,你忙了一天了,累了吧。坐下來喝杯水。”張蕾把她拉到沙發前叫她坐下。

沈繡珍接過張蕾遞過來的水,坐在沙發上喝著。張蕾為她搓著背,張蕾討別人喜歡總有一套辦法。

“爸爸出差去了?”張蕾問。

沈秀珍喝著水說:“嗯,到了法國談判去了。”

“有沒有在爸爸的行李箱里放上一個蘋果?”

“去你的!”沈繡珍推了張蕾一把。

張蕾呵呵地笑起來。

“我越想越奇怪,你到了這里,怎么什么都不會做呢?”

“不是呀!我照樣考第一名。很好,什么也很好。”

沈繡珍遙遙頭,“比起上海的時候,差遠了。”

“不是吧。”張蕾慢不驚心地說,“那你說我什么地方不對勁?”

“什么地方都不對勁。”沈繡珍說,“日本心理教授松下四郎說你有非常高的IQ的,最大的特點是在各個領域表現出來極高的天賦。怎么到了這里連生活的事情都搞不成了呢?”

張蕾不敢把暗暗喜歡上姚婷用感情影響的智力的事情說出來,他想了一下說:“媽媽,可能是我不習慣這里的水土吧。”

沈繡珍點點頭,很快又補上一句,“你是不是在這里找到自己喜歡的書讀多了?你讀書最有敏感,所以你就會被感情所困。或許你在這里找到你喜歡的女朋友……張蕾,你談戀愛了?”

張蕾慌了,慌忙解釋:“你說到那去了?媽媽,我說過我要考到世界十強學校,你忘了?我才沒那樣墮落。”

聽了張蕾這樣說,沈秀珍也放心了一點,她說:“媽媽相信你,在上海的貴族學校里,那些小公主們都沒有把你打動,這些譜通學校里的學生怎么會討你喜歡呢?”

“媽媽……那個日本教授去年對我進行三個月的測試,你說他得出來的結果正確的嗎?如果是真的,那我可一背子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否則我的感情就會傷害我的頭腦,我的智力就會下降,最后就成了一個呆子。”

“這也是我所傷心的。雖然非常荒唐和棘手的病,可是事實證明了。孩子,你坐下來,咱們母子很就沒有談話了。”

張蕾在她的旁邊坐下來,他不感到自己擁有高IQ而高興,而是感到自己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會變成呆子而傷心。以前他都是很冰冷的一個人,到現在他還沒有真正高興過。對于喜歡的書,莫非是馬克思哲學和相對論的一些書籍,他可以不看,但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生活,他怎么也無法面對。

張蕾已經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姚婷,也就是說他不能和姚婷在一起。

“張蕾,還記得小時候幾乎所有的老師都不喜歡你嗎?”沈繡珍摸一摸張蕾的頭,像大人摸小孩子哄他高興的樣子。

“嗯,他們怕我,怕我挑他的毛病。”

沈秀珍微笑了一下,說:“你小的時候總喜歡挑老師講課出現的毛病,一有毛病就被你當眾說出來,還跟他們理論,他們理論不過你,就會說你當堂精神崩潰,把你踢出去。”

“所以我的腿很有力氣,很能跑山路。長跑,同學們都跑步過我。”

“嗯,你每次考試都拿第一,把老師都給氣死。”沈繡珍對張蕾笑,張蕾也笑了。

“他們都看不起我,這樣一個喜歡跟老師斗氣的學生。所以在小學我一個獎章也拿不回來。”張蕾晦氣地說。

“那個時候你天天惹爸媽生氣,真的……媽媽都怕了你。只要你生氣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很叛逆……”沈秀珍默默張蕾的頭發,很柔軟很舒服。

張蕾想起最喜歡的老師,他說:“幸好遇見林伯伯,他是唯一喜歡我的老師,無論我怎么挑他的毛病,他就是喜歡我,說我聰明,不用聽課也會。”張蕾笑了一下。

“嗯,那是你六年級的時候了,他是一個很好的老師,那個時候他的外孫女蕭琳琳同你一個班,你們的感情很好,后來你們上了同一所初中,上完了一年級,你爸開的投資公司就掙一大筆錢,他在上海買了一棟別墅,我們就般到上海了。你和她總是保持聯絡,一放假就吵著回東莞。我知道你們的感情好得很。”

張蕾搖搖頭說:“媽,我想我只是對她像妹妹一樣。”

沈秀珍放心地說:“嗯!如果真正你喜歡他,我可不想看著你被感情沖擊你的腦細胞,讓你一天一天地愚蠢下去。”

張蕾低著頭沒有接她的話。

沈繡珍說:“上了初二,人們開始重視你的智慧。這是因為你爸爸的司機阿華。他是一個退休的賽車手,他教你修車,你只學了一個星期就可以把一輛車拆下來,又重新安裝,他教你開車,你學了一天就畢業了。后來你要他教你開比賽用的快車,你學了一個月就把他訓練了五年的絕技漂移學到手。后來被你爸知道了,他怕你學壞,阿華就被炒了。”

張蕾想起華叔叔,他說:“到現在我還想念華叔叔,媽,聽說華叔叔在南方的一個城市;里,對嗎?”

“我也不知道。我想他還在生你爸爸的氣。”

“爸爸真不應該解雇他。”張蕾可惜著說,“他是一個好車手,也是一個好司機。”

聽到這里,沈秀珍嘆了一口氣,說:“沒辦法,你知道你爸爸的脾氣。”

“但也不應該呀!不是他的錯。”

沈繡珍看了看張蕾,不想把對和錯繼續爭吵下去,她說:“后來呀,你迷上了炒股,你怕你爸知道,你就用你的零花錢,三個月,你的股票就翻了兩倍,到現在你爸都不知道你用自己的零用錢炒股。那時候我聽到工人說你炒股掙了錢,我一晚都沒睡覺。”

張蕾聽到了這話,有點高興,她說:“炒股是很簡單的事情,只要把股市和當今生產、供求、社會關系聯系起來,就很容易找到股市升降規律了。只有那些金融大鱷在搗亂。”

沈秀珍聽不明白張蕾的理論,于是嘆氣說:“你倒說得簡單,可媽媽就不會。讓你爸全公司人都瞧得起你的是你查那個間諜案子。連媽媽也敬佩你。”

張蕾不高興地說:“不要提了,那件事之后,爸爸就請了教授給我做IQ測試,足足用了三個月。那段日子,我簡直要瘋掉了。”

沈秀珍笑了笑,說:“都是大家對你好奇而已。”

“其實我很討厭那個測試。”

沈繡珍看著張蕾,似乎看到了他內心的痛苦,“就在公司生死存亡的關頭,你沒有得到任何幫助,在一個月內把多次作案的商業間諜揪了出來。連專業的偵探也辦到。”

“媽,別說了!”張蕾好像有點生氣,沈繡珍被嚇住了。

“媽不說了,那件事情給你打擊太大了,媽不說了。”

張蕾挨在沙發上想哭,但哭不出來。其實那件事讓他丟失了最好的朋友。

張蕾一生下來,第二天就可以叫爸爸和媽媽了,三個月后就可以直立行走。上幼兒園的時候,他就可以自學寫論文。大家猜測他五歲的智力已經開發到一般人十八歲了。那時候他過目不完,思維很有邏輯,很嚴密。連老師也怕他三分。后來上了小學和初中,就沒有老師敢得罪他。不過年兩前,日本一個心理學家和兩個神經醫學家聯合給他系統地檢查一下腦部神經和智力。發現張蕾是一個早熟的天才。可是情感上的變動會沖擊部分的腦細胞,導致程序性死亡。所以只要張蕾感情波動太大,就會慢慢地變笨或者變傻。

張蕾一直不因為自己的智力高而感到高興,相反,他還會感到自卑。

姚婷把午飯煮好了叫周鳳姨來吃,這時候周鳳姨正看著電視磕著瓜子。她的心情不好,聽見姚婷在她的面前像蒼蠅地叫,有點火涌上來了。生氣的吼:“你管我吃不吃,你別煩著我!”

姚婷就是憎恨她那得性,也涌上心里的怒氣,對她說:“你不吃就別吼我做!不辛苦嗎?”

一把瓜子撒在姚婷的臉上,姚婷的身上灑滿了瓜子,然后落下來。周鳳姨生氣地說:“你以為你是千金小姐呀!什么都不用做。”

姚婷的臉都發紅了,她緊緊地盯住周鳳姨不放,繃得太緊的神經感覺不到周圍的動靜,只能用漆黑來代表,像預示著一場戰爭開始。

最后,姚婷忍了忍火,噴上一句:“叫你賣得辛苦!婊子!”說完就逃進房間去了。

剛剛把門拴上,周鳳姨的那只拖鞋就砸過來。嘭一聲砸到門上,留下一個很明顯的骯臟腳印。即使是白天,在姚婷的房間里也顯得很黑,房間里的柜子、床、桌子都只是看到身影。姚婷拉開了燈,一股奇怪的味道彌漫在房間里。雖然她每個星期都會打掃房間一次,每次打掃房間時都會清掃得干干凈凈,不過房間的奇怪味道就是洗不去。

床上的被子沒有疊,上面丟著從張蕾里借來的《神雕俠女》,她躺在床上一頁一頁地翻看,把所有的傷心都注入里面。

許多人認為廣東是一個遍地黃金的地方,所以來自全國各地許多人都希望到廣東來掙錢,也有的是來學東西,見世面的。聚家舍里的牌坊下放著兩袋行李,旁邊依著一個畫架,就被這樣的太陽烤著,地上只有一丁點的影子。寂寞的地方總希望多一點人來。

低層社會的人是不愿意花費太多錢在房子上。一個又高又瘦的青年繪畫愛好者將會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由于看書多,他近視了,帶著一副很深的眼鏡。他叫劉海,是一個自學成才的繪畫者,但他還不能算一個畫家,因為他的繪畫還沒有發表過一張。他是北方人,所以說話帶有北方口音,到廣東的目的是了解一下嶺南文化和尋找一下繪畫的靈感。

他付給了房東三個月的房租,還向房東鞠了躬。房東拿著錢高興地走了。以三棟二樓四號為地址的房子,里面一片狼籍,糟糕的樣子出乎意料。門剛打開就聞到一股惡臭,大廳和房間都堆滿了垃圾,還有老鼠活動的跡象。最里面的那扇窗缺少了一塊玻璃。房子的背后是垃圾場,一陣一陣的惡臭是從那里吹進來的。

這樣的環境遇多了也不覺得惡心,人年青是有力氣的。劉海立即把整間房子洗一遍,但樓上樓下的人抱怨他弄得太吵,隔著一層樓罵個不停,劉海也向他們道歉。

干凈了,真的干凈了。他洗了兩遍之后感覺還不錯。所有的垃圾都提到樓下的垃圾池里,地板洗了兩次,臟水掃出去了,連缺了玻璃的那扇窗的窟窿也封上了。

三棟一樓是周鳳姨和姚婷的家。

周鳳姨正要出門,一腳踩到地上的那灘臟水里,紅色的高跟鞋都沾滿了泥土。“媽逼的!誰在這里倒的逼臟水。”她一眼瞧見搬著行李的陌生人,便生氣地吼了過去:“四眼仔,是你倒的水?”

劉海動了動高度近視的眼鏡道歉地說:“阿姨,對不起!”

周鳳姨總是討厭別人說她老,于是更加生氣地吼:“你叫誰呀?我有這樣老嗎?瞎了眼了你!”

“對不起……小……小姐。”劉海把頭低下去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憋在喉嚨的話咳了出來,“上面的排水道塞住了。”

“他媽的!以后你給我小心點。”

周鳳姨一邊罵一邊走向牌坊。劉海搖了搖頭,提著行李上樓去了。

搞藝術的人喜歡留長發,但劉海就把頭發剪得短短的。他每天都習慣打開錢包看,因為里面有一張女人的相片,她很美。劉海笑了笑,又把它合上,塞回褲袋里。

行李袋裝著許多畫,他一張一張地拿出來掛在墻上。他愛惜這些畫,所以不敢用太大力。這些畫都是他親手畫的,有速寫,有白描,有中國畫,也有油畫。內容很廣泛的,靜物、肖像、風景,還有不同的主題,看來他是一個愛好廣泛的繪畫者,眼界非常開闊。

這些畫不比美術館里的差,它們還沒有被別人廣泛認同的原因,可能是他不是一個知名度高的畫家。

劉海堅信這些畫將來會價值連城,所以才會這樣珍愛它們。

太陽從玻璃窗照進來,照在大廳中的畫架上,風吹進來扯著他的衣角。

主站蜘蛛池模板: 长子县| 凤山县| 惠州市| 喀喇| 根河市| 顺义区| 扎赉特旗| 恩平市| 安岳县| 大新县| 交城县| 乌鲁木齐市| 个旧市| 张掖市| 荆门市| 南皮县| 台前县| 图木舒克市| 文登市| 任丘市| 汨罗市| 吴忠市| 肥西县| 谢通门县| 兖州市| 叶城县| 临泉县| 抚宁县| 松江区| 宝兴县| 乌恰县| 连南| 新沂市| 阜南县| 达拉特旗| 土默特右旗| 汉川市| 英山县| 洛川县| 昆明市| 子洲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