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郎,你怎還躲著我?”
媽呀!!!她又出現了?!!!那全黑的瞳孔對上,我,后背一涼,瞬間全身濕透,心臟都要提到嗓子眼。怎么從這個夢里醒來?
趕緊閉上眼睛,強忍著恐懼,努力翻身假裝沒看到,卻發覺一點力氣都沒有,心里暗罵一句:我靠!關鍵時候就軟了...
“楊郎,你怎么能忘了我?”
那女聲哭嚎著,刺透我的耳膜,震得腦袋生疼。
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心臟劇烈的跳動聲合著那尖利哀怨的哭嚎聲,混雜得我神經有些混沌。
突然感覺到喉結處冰冷滑膩,整個身體一瞬間像是觸電般,呼吸變得不順暢起來,后背發毛。我趕緊睜開眼睛,看到一只寒氣森森的手透過被子的縫隙伸進來,此時沿著我的喉結往上摸索。
臭味彌漫整個被窩,手的那頭,是那張慘白的臉。
“啊啊啊啊啊!!!”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我突然大叫起來,連著被子一起掉到地板上。緊緊裹著被子,面朝地板蜷縮一團,呼吸時斷時續,急促不安。
為什么還沒昏倒?我為什么還沒昏倒?這噩夢什么時候能醒?爸,媽,我好害怕呀!
渾身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我努力思索,尋求逃離這噩夢的方法。看了那么多恐怖片,現在沒有一個能幫上忙的...哪個恐怖片的主角最后不是被嚇死的?
淡定淡定!不過是噩夢罷了。
我正思索著解決方法,只覺得屁股一涼,那雙冷冰的手在我的臀上摩挲...
士可殺不可辱!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呀....
“楊郎,你真的忘了我嗎?”
突然感覺頭頂一涼,包在身上的被子被揭開,那慘白的臉,準確的說,是那顆頭,出現在我懷里。全黑的瞳孔,慘白的面容,還有頭頂的那把匕首。那冰冷滑膩的觸感混合著臭味迅速席卷全身。
突然感覺意識混亂,無法呼吸,這次我該被嚇暈了吧...
“公子,公子,先生要考核了。”
一個長相乖巧的女孩穿著粗布衣裳,頭頂兩個鼓包,就像動畫中哪吒的發型一般,一邊遞給我一顆桃子,一邊笑著看我。
“考核?什么考核?”我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就是考核呀,您忘了?先生早就布置了的。”
“公子,公子,老爺來信了,要您學期結束以后趕緊回家。”那位姑娘跑來遞給我一封信,然后害羞一笑跑開了。
旁邊身著長衫,頭戴冠帽的男子拍拍我,一臉羨慕道:“紅顏常伴,武某是羨慕不已呀~”
“不必羨慕~。”說著我看了一眼信,“父親母親邀武兄來家中做客,武兄可愿與我同行?”
“公子,”那姑娘跪在我面前,哭紅了眼,“家里來信,兄長身體有恙,要我速速回去。”
我扶起那姑娘,看著那面容我見猶憐,攥緊她的手說:“家人要緊,你去吧。”
“楊兄,你在想什么?”
之前出現的武兄坐在我身旁,一邊扇著扇子,一邊問我。
我恍惚著,這又是什么情況?我在哪里?
見我神情有恙,那兄弟笑著說:“咱們一道去你家中,你忘了?”
“別動!”
正說話間,馬車外吵嚷起來,我揭開簾布往外看,一伙面目兇煞的男子圍住馬車,他們各個手提大刀,而兩邊則是荒涼的隔壁。
“把錢財交出來!”
那伙男子叫喊著,我與武兄下車。
突然那姑娘身著紅衣出現,幾下便將兩個男子打倒在地。
“我的人你都敢動?活的不耐煩了?”那姑娘說著,伸出手一把捏住一位壯漢的脖子。
“饒命,饒命~”那壯漢求饒著。
“是紅衣小娘!”
突然有人喊出一聲,其余人全部噗通跪倒。我有些不忍心,便勸那女子。
山賊逃命而去,我和武兄接受姑娘的邀請,跟隨著那姑娘離開。
天氣轉陰。
進入一個火山堆似的地方,周圍擺滿了棺材。那女子帶著我們進入一個地窩棚。
“我給你們弄些吃的。”說著她就離開了。
不一會兒,她端著一大盆肉進來,跟著進來的,還有一只大黑貓。
那肉油膩異常,滿是肥膩。我和武兄面面相覷,簡單說句話便開始休息。
女子住的地方滿是火山灰色,除此以外,不見其他顏色。
這幾日,那女子不再給我們吃肉。黑貓也一直跟著我們。
但她日漸慘白。
站在坡頂向下眺望,陰暗,荒涼,安靜,擺滿了棺材。
我正觀察著這一切,武兄突然出現,急慌慌告訴我:“楊兄,你那紅顏,她,她,她吃人肉!咱們趕緊逃吧。”
怎么可能?這里不是義莊嗎?他騙我的。
晚上,酣睡中,黑貓將我叫醒,跟著它的步伐,我來到坡頂。
只見那女子饑渴地抱著一口棺材,興奮地扒開棺材蓋,一具男尸出現在面前,她撈起男尸的手,直接咬了上去。
“呸,難吃,老了。”
又看向別處,幾下扒開另一具看起來比較新的棺材,這棺材里躺著一位婦人,懷里抱著一個兩三歲孩童。
她舉起孩童,大笑著,就像巫婆般,身影也佝僂不堪。
然后,她張開嘴,直接向那孩子啃了下去。
胃中一陣翻騰,帶著深深的恐懼,我趕緊逃回地窩棚。
“公子,你和武公子這幾日玩的開心嗎?”
那女子出現在窩棚中。
我和旁邊的武兄顫抖著,生怕被她吃掉。
“公子,怎么了?你是不舒服嗎?”那女子關切著,我卻更加恐懼。
“我,我害怕你。”幾乎帶著哭腔,我顫抖著說出這句話。
“原來,原來公子都知道了。”女子頓了一下,語氣中帶著釋懷,臉色卻更加慘白浮腫,“我帶你們離開。”
陰暗的道路上,武兄走在前面,我與女子并肩保持距離同行。這時我才意識到,來到這里從未見過晴天,總是這般陰暗,就如同夜晚般。
“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那女子看了一眼我:“當時我回到家中,父親早已將我賣給員外家沖喜。出嫁路上,我拼命逃跑,卻被家丁抓住,還在我頭頂插了什么,然后便將我活埋了。”
我聽著,心里不忍。
“再醒來時,就已經在這里了。四周都是棺材,沒有一個人,實在餓的不行,沒有辦法,才吃這里的死尸。”
說到這里,前面的武兄停下,扭頭趕緊拉我一把:“你和她說什么呢,趕緊逃命吧。”
“幸虧你們沒有吃這里的肉,不然也跟我一樣無法離開了。這里有衛士把手,但我知道一個暗門。每次月圓時門就能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