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布雖然只有一小片,但不知為何拿在手上的手感卻極其沉重,就像是用手捧著一摞書一樣。
而上面跳動的熒光也極其詭異,使得這塊布像是活過來了一般,有著生命在里面不停地流動著。
“這是……”
“這是鄙人的家族流傳下來的秘寶,據說是一位神族所給予的,只要放在身上并且在腦海中想象衣服的樣式,那么這塊布就會變化為符合你身材的衣服。”
還沒等許之棟把疑問說出口,山岡就搶先一步做出了解釋。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血網的信息又傳入了許之棟的腦中。
熒紅布片(超級罕見)
被注入了強大魔力的布片,可塑性高到了無法用普通物質形容的地步。
·隨時可變換著裝
·被破壞后快速復原
知道這布片和他臉上的面具一樣都是附加品后許之棟瞳孔一收,有些錯愕。
但讓他吃驚的不是因為這塊布片是附加品,而是為什么山岡這普通人會有附加品這種東西。
血網是許之棟與惡靈建立起鏈接的證明,所以按道理來講他應該是唯一一個能夠兌換附加品的人才對。
山岡和他的家族撐死也就能和龍族扯上些關系,怎么突然和惡靈有了交情?
許之棟本想問一問這東西是怎么來的,但轉念一想畢竟是山岡他祖先的東西,很有可能問出來也得不到結果,索性也就馬上改了口。
“那么貴重的東西交給我沒問題嗎?再怎么說也是你們家族傳下來的秘寶啊。”
客氣是肯定要客氣一下的,許之棟還沒有臉皮厚到能面不改色地收下別人贈送的貴重禮品的程度。
山岡微微一笑,說道:“鄙人的家族本就是龍族的眷屬,而你又是拉迪亞斯的主人,所以幫助你就是在幫助我們自己——而且這東西現在對我沒用,你使用的話正好。”
“那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笑納了。”
說完他就把布片放在了自己身上,在腦海中構建了一副剛才所穿的黃色長袍的畫面。
布片像是融化了一般慢慢延展開來直至包裹住了許之棟的全身,緊接著本來散發熒光的布片顏色逐漸變深,慢慢地變成了土黃色。
不到十秒鐘,本來只剩下一條褲子的許之棟又穿上了衣服,而且還穿上了剛才所沒有的長靴。
只不過這次的長袍樣式稍微有些變化,讓它看起來更像是適合在風雪中行走的風衣了。
“好神奇,衣服穿起來很合身,而且很輕盈。”
站起來轉了幾圈后許之棟說道,因為他忘記了之前那套長袍的細節,所以這件衣服有許多地方都是按照他的主觀猜想來設計的,而其參考的對象就是游戲里的死亡槍手。
但僅僅只是想象出一個大概的框架就已經足夠了,熒紅布把幾乎每個地方都制作地精細異常,就算是讓手藝最好的裁縫來制作也不一定能制作出這一件衣服。
“看起來很帥氣嘛,之前鄙人在碼頭有看見過南大陸那邊來的商人,他們身后跟著的護衛貌似就有幾個穿著和許之棟一樣。”
“帥氣嗎?那就好——以后的話就叫我老許吧,一直叫我名字的話聽起來蠻奇怪的。”
拍了拍山岡的肩膀后許之棟說道,對方也跟著笑了笑,胡子拉碴的臉居然讓人倍感親切。
“那鄙人就先告辭,不打擾你休息了。”
“好,你也記得早點睡,明天要趕路。”
目送山岡離去后,許之棟慢慢地閉上了眼,圣祠也隨之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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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拉迪亞斯從桌子上抬起了頭,左右觀察幾下確認其他人都睡著后才悄咪咪地站起來,踮著腳尖沿著墻邊走去。
而她的眼睛像是貓科動物一般,在黑暗中散發著攝人的光芒。
她的手上漂浮著一團紫色的說不出形狀的流體,流體朝著墻角的一面跳動著尖刺,像是指明方向的路標一般。
而這路標所指的方向,正是許之棟休息的地方。
拐了一個彎,拉迪亞斯從書架后探出了頭,正好看見了靠著墻睡覺的許之棟,她也隨之將手上的魔法給解除掉。
要是問拉迪亞斯對許之棟是否忠誠,她能毫不猶豫的回答是,但如果把這個問題換成是否敬畏他,那她可能一時半會兒答不上來。
不是說不尊敬許之棟,而是拉迪亞斯無論怎么樣都無法對他產生那種仆人與主人的階級隔閡感,再加上許之棟自己也不怎么注意這件事,就讓本來就沒多少的主仆觀念更加薄弱。
當然,拉迪亞斯還是會無條件地服從許之棟的命令,只不過在這之外兩人的相處方式更像是友人。
“主人,雖然那么做很抱歉……但我實在忍不住了。”
拉迪亞斯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對正在睡覺的許之棟說,但不管是對誰說或是出于什么目的,她臉上的渴望之情都難以掩蓋。
“本來是應該等到明天問一問你的意愿再那么做的,但每次我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這件事,實在很抱歉。”
靠在墻角的許之棟一言不發,似乎沒有因為拉迪亞斯的竊竊私語而醒來,但因為戴著面具的原因,所以她也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抱歉了主人。”
稍微戳一戳許之棟確定他沒有醒來拉迪亞斯便伸出雙手,在對方的衣服上摸了摸之后便將手緩緩地移向了
那副面具。
沒錯,拉迪亞斯不論如何都想做的事就是看一看許之棟面具下的臉到底長什么樣。
是帥氣還是丑陋,是蒼老還是年輕,雖然聲音聽起來很有磁性,但拉迪亞斯知道那并不能作為一個人面容的參考。
畢竟她就遇見過聲音聽起來無比動聽,長相卻又異常丑陋的矮人族。
當然,想知道許之棟長什么樣不是因為他是外貌協會會員,單純地只是為了滿足她的好奇心而已。
她用手抓住了白色面具,接著稍微左右用力,試圖把它從許之棟臉上搖下來,但試了一下后發現并沒有什么用,也就只能作罷。
接著她又試著直接摘下,但面具像是在許之棟臉上生了根一樣,無論怎么使勁就是絲毫不動。
也許是因為對痛覺有所免疫的原因,就算被拉迪亞斯那么整許之棟還是沒有醒過來,他呼吸平穩,似乎還沉浸在美夢之中。
“唔……果然還是要等到明天向主人提出請求讓他主動摘下來嗎,但主人又是從哪里找到的這件衣服,山岡給他的嗎?”
她坐在許之棟面前雙腿蜷縮并且把頭埋在膝蓋里,露出兩只眼睛看著對方的新衣服,思考著這是從何而來。
但逐漸的困意占了上風,拉迪亞斯的眼皮開始不斷打架,直至到了最后徹底地合了上去。
夜還很長,夢卻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