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七夜谷之符陣
- 游戲直播之寫意江湖
- 見羽非名
- 4101字
- 2021-10-27 07:32:17
云中殿。
鶴子墨休息了沒一會,手中的劍微震——是無垢劍示警。
他第一時間布下靈力屏障,下一刻,三道攻擊從不同方向,于同一時間擊中了屏障,屏障驟然碎裂。
鶴子墨并沒有輸出多少靈力給靈力屏障,屏障的作用不過是勾引暗處的人主動出擊罷了,他放出神識快速掃了下三處攻擊來源,是三個大乘期修為的魔族。
倒真狠得下手筆。
鶴子墨收回神識,憑借著戰(zhàn)斗本能側(cè)身,避開了右方射來的箭支。同時,手腕微抬,持劍擋下左手邊突山而來的匕首,又稍退一步后仰避開迎面而來的魔火。
他余光掃及右手邊提弓趕來的魔族,尚未站直,長腿往下一壓,手腕發(fā)力將匕首挑偏,迅速抽劍回身刺去的同時,右腿橫掃而出,意圖逼退對方。
對方的反應(yīng)很快,拿著匕首一躍而起,似乎是種族特性,他彈跳力極強,身姿輕盈,一躍就躍過了鶴子墨頭頂,從他后方往下刺去。
他的攻擊速度很快,被鶴子墨反手攔下,呲啦聲下,劍尖與匕身擦出火花,靈力與魔氣劇烈沖撞中蕩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的攻擊迅捷,纏人的能力有些棘手,不過與他的隊友沒有配合,所處的位置擋住了位于遠程施法的魔族視野,迫使對方的法術(shù)攻擊不得不偏離了方向,擦著鶴子墨的衣擺而過。
兩人用魔族的語言吵了幾句,攻擊上不免有所懈怠。
鶴子墨能聽懂他們的語言。
他們話里話外都表露出他們種族之間的不合,似有要給對方下絆子爭功勞的征兆。
鶴子墨勾了勾唇,躲開身后襲來的箭矢,棄劍避開身后再度跟來的攻擊,左手凝聚靈力,反手向后方打出一掌。
掌風未至,失去約束的無垢劍自行御敵,趁其不備在持匕魔族的手腕上劃下一道豁長的口子,還嫌棄的避開了溢出來的黑血。
“嗖。”“噗。”
輕銳破空聲與利器入肉聲一前一后幾乎同時響起,箭支穿透了鶴子墨右肩,留下了一個血淋淋的窟窿。
“呲嗡——”
箭支穿肉擦骨而過,穩(wěn)穩(wěn)地扎進了地上的石磚里,尾羽震顫,而強行射出這一箭的魔族被近在咫尺的掌風擊中心肺,暫時無力進行攻擊。
鶴子墨余光瞥了下受傷的肩膀,肩膀上流出來的血是紫色的,箭上帶毒。
這個破綻,賣的有點大了。
見鶴子墨受傷,持匕魔族興奮了起來,右手手腕鼓起,奇怪的紋路游走于裸露出的石膚上,宛若撕裂般傷口處的黑血滴在匕首上被吸收,更多的魔氣輸出至手中的閃爍黑光的匕首,令其被包裹成了一團黑霧。
他的攻擊速度更快了,甚至還有意跟施法的魔族打起了配合。
鶴子墨神色未變,矮身避開攻擊,左手嫻熟地抓住無垢劍來擋住攻擊,受傷的右手則藏在了袖中,一點點凝聚著肩膀上流淌下來的血液。
他們兩人的配合越來越融洽,眼里寫滿了對功勞的渴求,每一次抵御攻擊都需要花費更多的心思布局,大腦在高速運轉(zhuǎn),靈魂仿若被絞碎般的劇痛再度浮現(xiàn),而疼痛令鶴子墨的神色愈加冷漠。
血液在右手的操控下凝成了一線,開始在靈力的指引下蜿蜒盤旋。
他一邊抵御著如驟雨狂風般的進攻,一邊分心去寫就繁雜且不容差錯的符。
他的后手,就是這張必須現(xiàn)寫的符,和早已準備好的陣。
只要將他們控制在不能逃離的范圍內(nèi),他就能以符陣之術(shù)一擊必殺。
——千年以來,他學了很多東西,其中最為精通的,是符陣之術(shù)。
符以朱砂、血或純凈靈力等作為媒介繪于符紙上,聚靈為塔,易于攜帶,功能單一。
陣以各種靈物作為核心或輔料,造價昂貴,精通者可疊數(shù)陣成大陣,凡成陣后每隔一段時間需專人維護,避免損耗過度失效。
符陣之術(shù)則能集兩者之長補兩者之短,不過想要達到抹殺三名大乘期修士的目的,符必須以血寫就。而血符在符道中屬于邪道,雖威力強大,但有一個致命的弱點,血符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失去效力。所以威力最強大的血符必須現(xiàn)寫,心思不正之人會豢養(yǎng)血奴帶在身邊,畫符之時用其血寫就。
但有一點大家都能認可的是,血符在符道中威力最強。如果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血符的存在,警覺的退開殺傷力最大的范圍,就不能一網(wǎng)打盡了。
接下來,是考驗演技的時刻。
鶴子墨空寂的眸中逐漸顯露疲色,偶爾會露出一些不致命的小破綻,對方似乎還保持著警戒心,沒有抓住破綻攻來,見此,他放慢了幾拍彌補破綻,營造出力竭之象。
在敵人疲弱時,持匕魔族反而冷靜下來,視線如蛇般冷膩的上下打量白衣道人,琢磨哪里更好一擊致命。
在遠處施法的魔族也不著急,原本要分三份的功勞已經(jīng)多了一半,左右眼前的獵物也跑不掉了,眸中泛起了興味惡意的光,粘膩的眼神幾乎要貼在了白衣道人臉上。
他們兩不為假象所動,因為心肺受了一擊在遠處養(yǎng)傷的魔族反而有些著急,收起弓拔出小刀沖了上來。
持匕魔族嗤笑一聲,“嘶嘶,隱族當真沒落了,著急的恨不得搶頭功,也不看看你出力了沒?功勞哪有你的份?”
隱魔拿著小刀怒道:“這可是本王先射中的一箭!”
“是嗎?一會沒了這箭,我看你這傷員上哪去討功勞!”
持匕魔族邊說邊用腳挑起了地上的箭支握在手中,一邊攻擊,一邊把玩著還帶著碎肉的箭支。
“哎呀,這血肉聞著還挺香的,可惜帶著毒,太可惜了!”
“你!”
馭火魔族伸出長舌舔了舔嘴唇,“你們搶你們的頭功,可別傷了他的臉,我可想把他那張臉撕下來做張面具,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他們用魔族通用語旁若無人地聊起天來,壓根不在意獵物是否能聽懂,在他們眼里,獵物已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鶴子墨斂眸,神色上浮起薄怒與冷意,扮出一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卻因他們輕蔑神色被激怒的模樣。
現(xiàn)下,只差玩火的那個魔族尚未踏入一擊必殺的范圍內(nèi)了。
鶴子墨保持示敵以弱的狀態(tài),再不經(jīng)意間讓那位隱魔手中拿著的小刀劃了幾下,雖只是不痛不癢的皮肉傷,但能讓爭功的那兩只魔嘴上紛斗。
他絲毫不介意馭火魔族嘴上的調(diào)戲,利用自己容貌對其的魅力,冷眼掃去時右眼微抬,惑人的淚痣勾的馭火魔族不由上前贊嘆,甚至還出手阻攔起其他兩只魔朝他面上來的攻擊。
一步又一步,馭火魔族逐漸走向死亡的深淵。
一支白玉簪出現(xiàn)在鶴子墨的右手中,血符剛好勾上了最后一筆,他用靈力碾碎了白玉簪,簪身里頭的陣法被灌進來的靈力激活。霎時間,激活的陣法以血符為核心擴散,蘊著寂滅之息的劍意從血符中被激發(fā)。在陣法加持下,劍意的威力遠超掩劍訣,堪比天地的威壓下,三人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念頭,愣在原地被迅捷的劍意齊齊命中,了卻生機,如布擦過灰塵一般抹掉了其存在過的痕跡。
見此,鶴子墨用于束發(fā)的白玉冠動了動,沒有靈力固定,部分發(fā)絲失去了束縛垂落下來。
他沒力氣教訓令發(fā)絲散落的罪魁禍首,把玉冠一撥,拿著劍毫無形象地坐倒在殿門旁,收斂自己的氣息。
玉冠沒有砸在地上,赤木亮了亮,緩了緩下墜的速度,讓玉冠平穩(wěn)落地。
云中殿內(nèi)的大陣被勢若天地般的寂滅劍意中斷了運轉(zhuǎn),殿內(nèi)的人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
殿門被緩緩推開,先出來是一道水幕,其次是一名七夜谷女弟子。
她左右看了看,回頭小聲道:“那些魔族都不在了。”
殿內(nèi)很快就竄出來二三十號人。
“真的不在了,是不是陷阱?”
“真要是陷阱也認了,我可不相信他們那么多人破陣后不會進來。”
“也許不是陣法被破了,而是沒有運轉(zhuǎn)陣法的靈力了?”
“好了別說了,這里不安全,得趕快找地方藏起來。”
“藏起來?哦,原來是外門弟子,難怪只會藏。”
“你們內(nèi)門弟子不也跟我們外門一樣東躲西藏的?有什么好得意的。”
“呵,只有保住命才能殺更多的敵人,哪像你們只有余力保命。”
“保命怎么了,修仙不就是為了長生?殺敵難道有好處?七夜谷還不知道……”
“都少說兩句。”
提了音量的聲音打斷了即將出口的妄言,一下子鎮(zhèn)住了場面。
聲音有些耳熟,是第一個出門的女弟子。
姚靈瞥了眼差點說錯話的人,說道:“愿意御敵的隨我一起,不愿御敵的就留在竹林,林中湖內(nèi)還有防御陣法和傳送陣,萬一陣法護不住還能有一線生機。”
她又言,“不過,丑話說在前,大陣現(xiàn)下封鎖全谷,如果谷主和長老們都死了,就沒人能解除大陣封鎖。等大陣停止運轉(zhuǎn)至少要等到谷底靈脈耗盡,屆時魔族是否都死了就不知道了。”
何歡首先附和,“師姐,我與你同去。”
姚靈道:“那師弟你可要好好聽師姐的話,別自作主張。”
何歡吶吶道:“我只是想幫師姐。”
兩人聊了幾句,已有大半人站在了姚靈身旁。
剩下的人仍在猶豫,連一開始堅持躲藏的外門弟子也在動搖。
她說在了點子上,魔族不除,仍有隱患。
姚靈道:“十息過后,我們便走了。”
此言一出,剩下的人立刻做了決斷。
“姚師姐說的在理,我愿一同御敵。”
“……我,我也去,林中湖的防御陣法我從未聽聞過,還不知道能撐多久。”
一個又一個人紛紛改變主意,就剩下最后一個一開始堅持躲藏的人。
他感覺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閉了閉眼,狠心道:“哼,我去,去還不行嗎?我是外門巡邏隊隊正,谷中大大小小的路都走過,我知道谷中有許多隱秘的通道,絕對能避開大部分魔族。”
若不是事發(fā)突然被逼到云中殿,論躲藏能力,他很自信不會被找到,但魔族要是無聊到平山填海,哪怕再怎么躲也躲不過去。
姚靈問道:“離這里最近的密道在哪?”
“從云中殿后方的林子里進去,有個地道通往角宿山山腹。”
姚靈詫異,這條密道她還沒有聽說過。
有人問,“真的有地道?怎么連我們內(nèi)門弟子都不知道?”
“我騙你們作甚,我修為低微,魔族一根手指就能碾死我,你們死了對我有什么好處?我能發(fā)現(xiàn)地道全是因為我……我之前偷偷去后山挖筍了。”
“……挖筍?”
“咳,我小師妹喜歡吃筍片。”
“沒看出來啊,你小子也有這本事。”
“哈哈……希望她能沒事。”
“事不宜遲,師弟帶路吧。”
“是。”
領(lǐng)路的帶頭,其他人紛紛跟上。
此時,一張以血寫就的符紙晃晃悠悠地貼在了最末端那個人的背。
末端的人下意識回頭,沒看見什么人,鼻子聞了聞,問前邊的人。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血腥味?”
“什么奇怪的血腥味?真要說血味,不就是你身上的傷?”
他撓了撓頭,“應(yīng)該是我的錯覺。”
待一行人離開,鶴子墨點了點劍身。
“帶吾跟過去,莫要被發(fā)現(xiàn)。”
他現(xiàn)在連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未免幕后之人打算親自前來收尾,必須得離開這個地方,跟著他們?nèi)ツ莻€內(nèi)門弟子都不知道的密道想來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無垢劍抖了抖身子,一點一點扒拉著主人的肢體,調(diào)整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后,一鼓作氣將人挑到了自己劍身上。
鶴子墨的視線里景色倒轉(zhuǎn),人躺在了劍身上。
無垢劍的劍身并不寬大,躺上去會咯著脊骨,不算舒服,至少沒咯著傷口。
符紙上有他的血,他養(yǎng)了無垢劍許久,對他的血氣極為敏感,不會跟丟。
鶴子墨道:“吾閉目調(diào)息了,你跟著他們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等吾蘇醒。”
“嗡——”
得到無垢劍的保證,鶴子墨閉上了眼,解開一絲封印,專心吸納空氣中不被魔氣污染的淺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