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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七夜谷之因果

“將你的屏障轉化成實體,提純靈力屬性。”

顧明依言照做,淺綠色的屏障里有部分化作荊棘蔓延,迅速將他們兩人包裹。

五行之中水生木,按常理來說木靈根的顧明對上水靈根的凌淵很有優勢,但那只是建立在他們綜合實力對等的情況下。

這個的空間是屬于凌淵的,他借助對空間的掌控力,將自身的實力提升了至少兩倍,在這種情況下,顧明轉化成實體的屏障,無異于黑夜里的一簇明火,一道最顯眼的靶子。

在荊棘徹底遮蔽視線前,泛著藍光的劍先行刺了進來,它靈活地在荊棘叢中穿梭,劍身上附著的靈力向外擴散,震開不斷收縮的荊棘。

洶涌澎湃的浪潮也跟隨著劍沖了進來,一下子就掀翻了還未簇成堡壘的荊棘叢,先一步撞到了荊棘扎根的屏障上。

這一撞,撞得屏障的亮度暗了暗,隨后便被鶴子墨的靈力填上,恢復了原本的亮度。

浪潮之后,是凌淵的劍,在劍即將到達屏障前時,空間扭曲了一瞬,減緩了劍勢。

鶴道人出手了。

顧明心底正欲松口氣,便看見凌淵閃現在屏障前握住了劍,以力破會般穿過扭曲的空間刺到了屏障上。

鶴子墨無聲念咒的速度慢了下來,眼眸中的紅光一閃而逝,額上的銀白印記顯形一剎,在凌淵手中劍驟亮的藍光里,在瘋狂蔓延的荊棘下,顯得微不足道。

鋒銳的劍尖與柔韌的屏障觸碰,幽寒深沉的水靈力與頑強堅韌的木靈力相撞,蔚藍的波濤不斷撐開深綠的荊棘球,霎時間,整個空間都在震動,發出難以承受的悲鳴。

顯然,這處空間經過多番磨難,已經支撐不起他們三人之間的對決。

水靈力與木靈力之間對沖的靈力不相上下,然而凌淵的劍卻因其劍意鋒銳的特性率先刺破屏障的一角,給顧明帶來壓力,導致木靈力節節敗退,荊棘化的屏障有消退成虛幻的跡象,導致鶴子墨傳輸的靈力大打折扣。

凌淵不會放過這個越來越大的破綻,靈力輸出提到極致,屏障倏然破裂。

屏障碎裂的太過突然,完全在顧明的意料之外,他根本沒辦法躲閃,直面凌淵包含殺意的一劍。

在這一劍之下,他竟然還分心想著鶴道人的內傷是不是太重了。

千鈞一發之際,鶴子墨的咒念完了。

凌淵的劍即將刺到顧明身前時,漆黑扭曲的空間裂隙忽然出現在二者之間,這一劍劍出難回,劍身陷進裂隙里,刺到了不知是何方的空間中,將裂隙與此處的空間緊緊聯系在了一起,使空間更加不穩定。

緊接著,鶴子墨拔劍反手扎破了身前的屏障,逆流刺向了這處空間的薄弱點,加劇了空間的崩裂與扭曲。

“你瘋了!”

凌淵臉色難看地抽回刺入不明裂隙的劍,劍上沾了些氣息腐朽的斑駁血跡,這來源不明的因果麻煩棘手,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鶴道人根本不在意這樣做的后果!

武館各處的空間雖獨立存在并不相連,但同處一地,此處空間崩裂的波動勢必牽連其他空間,更甚者,將影響七夜谷的陣法。

眼見著鶴道人提劍,正在維穩空間的凌淵注意到這一幕,大聲喝道:“你給我停下來!”

鶴子墨漠視了凌淵的存在,他的神色冷靜到可怕,手上毫無遲疑的攻向了下一個薄弱點,劍刃帶起破空聲,空間搖晃地更加劇烈了,紊亂的靈力到處沖蕩,一時之間連站穩都難。

凌淵被迫停留在原地,氣得停下了手中動作,冷眼旁觀。

顧明也受到了些影響,他半蹲下來,用拂塵柄撐地穩住身形,看著鶴道人破壞著空間薄弱點,臉上沒有半分慌亂。

他相信鶴道人對空間的掌控能力,也清楚以對方怕麻煩的性子不會毀掉這里平添因果,所以比起凌長老難看的臉色,顧明更為從容不迫。

大約是顧明表現的太過鎮定,凌淵制止不了鶴子墨,便轉頭說服起顧明。

“長留道人,要是空間崩塌,憑我們的修為或是能活,但必然會沾上因果,阻礙飛升!”

顧明道:“貧道相信鶴道人。”

“你……你們!”

“爾等欲生造因果,是不是就想告訴本長老偷輪回珠的不是你們!”

凌淵氣急,連岳平峰吩咐下來封鎖的消息也吐露了出來。

語句表達的雖亂,卻也說到了點子上。

鶴子墨停下了動作,數道早已準備好的靈符打出,封住了裂隙。

他轉身看向凌淵,突兀地笑了一聲,“先前的交鋒未能讓凌長老意識到什么,吾便應長留道人所言,向凌長老展示一下,何為不留線索。”

這一聲笑仿佛撥開了遮蔽日月的云霧,掀開了一層名為封印的面紗。

令人不適的神念由鶴子墨身上往外延伸,似強行撥開眼皮的手般掠過凌淵和顧明,充斥著整個空間。

神魂承載著法則,神念是神魂的延伸,法則之手撫平缺口,法則之核重鑄空間。

鶴道人展示了他所領悟的空間法則,神鬼莫測般的手段足以悄無聲息的扼殺大乘期修士。凌淵莫名產生了畏懼感,明知鶴道人不會枉造殺孽,卻突然有種不可直視其身的畏懼。

——甚至,他畏懼起了自己的能力。

放肆鋪蓋在空間里的水靈力被他收回,原本無數水柱林立,如海上浮浪般的地面上半點水漬都沒有,就連帶著潮意的空氣也干燥起來,好似被抽干了水分。

強大的壓迫感下,凌淵下意識地做出了違背他本心的行動,讓未受到影響的顧明不由詫異地將視線停留在明明沒有任何表情,肢體語言卻在寫著畏懼的凌淵身上。

鶴道人對他做了什么?

凌淵突然暈了過去,倒在了地上,在他倒下后,他的身后出現了離開這里的門。

“咳,咳咳咳。”

咳嗽聲猛烈,是從身后傳來。

顧明回頭看去,鶴道人半跪在地上,頭冠豎起來的發絲散落下來了幾縷,遮住了半張臉。他看到鶴道人的臉色白如金紙,勉力用劍撐著自己的身子不要倒下去,口中依然在不停地咳著,仿佛要將身體里的內臟咳出來。

空間已經修復完成,顧明見狀,連忙起身跑了過去。

然而,這短短的十幾步距離,卻隔著空間壁壘,無法跨越。

空間是修復了,但是它卻分割成了兩份。

空間的那一頭,鶴子墨咳著咳著咳嗽聲越來越虛弱,暗紅色的血沿著唇一點一點往外滲,在第一滴血接觸到地面后,原本有些漿狀的血液立刻流動了起來,由點滴匯聚成細流,涓涓不息。

“鶴道人,你……”

顧明本想禮貌一下問鶴道人還好嗎,見此立刻換了個問法,“我該怎么救你?”

鶴子墨沒有反應,血在地面上匯成了血泊,緊緊握劍的手微微搖晃著,手臂順著劍身越往越下。寬袖在動作之間褪至手肘,露出瘦削緊繃的手臂,隱約可見青筋。

顧明不敢坐以待斃,手持拂塵攻擊起猶如鏡面的壁壘。

他一邊試探著壁壘的薄弱處,一邊重復著之前的話,希望著鶴道人能開口給他一個能夠救他的正確方向。

哪怕壁壘無動靜,哪怕對方毫無回應。

哪怕理智告訴他這么做毫無意義,情感卻在促使著他一定要幫這個人——因為,這個人也幫了他。

當鶴子墨連劍也握不住,聲息全無的倒在血泊里的時候,顧明腦海中一閃而逝的是自己被迫手刃好友時的畫面。

好友艱難地抬起眼皮看著他,那雙眼里泛著血絲,很疲憊,疲憊到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著,卻仍強撐著精神迎接著自己即將面臨的死亡。

濕漉漉的發絲凌亂地貼在對方臉頰上,俊逸的臉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痕,還有一塊小面積的燒傷。

這樣狼狽不堪的樣子讓顧明忍不住伸手幫對方整理儀容,但想到自己即將要瞞著旁人做的事,忍了下來。

好友似乎看不清人,等他走近了瞳孔才發生了變化,看到是他,還扯出一抹笑想要安撫他。

多么好的一個人,怎么能因為其出身就要被牽連,甚至于要面臨魂飛魄散的下場?

顧明掩飾住自己的動容,表現得冷淡厭惡,又有一種潛藏在皮囊之下嫉惡如仇的快意表露,在旁人還在宣揚好友的罪孽時,他朝著好友致命的要害刺了下去。

只有讓其他人猝不及防,密布的神識疏忽時,他才有更大的把握救下對方。

救?

當年的他,真的救下了嗎?

看著鶴子墨仿佛失去生機的樣子,顧明茫然了。

心神失守下,被束縛在心中的魔驟然爆發,侵占顧明的神念。

顧明的眼珠染上了鮮紅的血,神情逐漸邪異,只待靈根被魔氣吞食,經脈逆行,成為魔修。

忽然,鶴子墨的手指動了動。

全紅的眼珠溢出了一點光亮。

被鮮血染紅的地面和衣袍像是時間逆流般退卻,恢復了原本潔凈的模樣。

紅色淡了幾分。

鶴子墨身旁的劍發出滿足的嗡鳴聲,它貼著主人的身軀,以劍身作為支撐把人抬了起來。

有靈性的劍顧明見過不少,但像鶴道人手中的這把嗜血且有靈的劍他還從未見過。

這樣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逝,最重要的是靈劍倘若無主,是絕對不會貿然暴露人前,自由行動的。

確認了鶴道人還活著,顧明松了一口氣,心魔轉瞬間就被他壓制住,身上的魔氣頓消。

下一刻,心神起伏跌宕過猛的顧明,也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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