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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七夜谷之永生

距七夜谷遇襲之事已過去了兩天。

這兩天里,鶴子墨一直待在屋中打坐修養。

期間有許多人來拜訪,都被禁制攔在了外頭。

有貪圖赤木之人,有擔憂他安危之人,也有因一個口頭承諾特意抽時間前來確認,口是心非的人。

今夜,是晏無痕第三次上門。

溫馴的火靈力熟門熟路地用微弱的力道觸動了禁制,讓其提醒布下禁制的人門外有人拜訪。

晏無痕能留在這觸動禁制的時間不長,只有一盞茶時間,一盞茶后,他就得離開。

從開始到結束,屋內始終沒有動靜。

晏無痕不滿的催動剩余的靈力炸出一簇煙火,揮袖離開。

鶴子墨心想,脾氣可真大。

片刻后,鶴子墨拉開了門。

他沒有踏出門,大半身子仍浸沒在黑暗當中,唯有一只手伸了出來,接住一縷皎潔的月光。

“還未修整好,大典就快開始了。”

他自言自語著,“也不知七夜谷是如何選的日子,選在這陰陽混淆之日。”

鞘中劍震鳴,似在附和。

鶴子墨虛握了下手,思索了下,用靈力在掌心上凝聚成一只巴掌大的靈鶴。

他與晏無痕之間唯有一個承諾,晏無痕來找他,無非是希望他履行這個承諾,讓繼任大典順利舉行——他會這么幫他的。

他拘來禁制上殘留下來的火靈力,喂給了靈鶴,蹲下身來。

“去吧。”

靈鶴優雅地抬起腳,從他的掌心上跳了下來,慢悠悠地伸著兩條長腿往前走著。

——七夜谷的禁空陣法還在,光憑一縷靈力化身的靈鶴并不能飛不起來。

鶴子墨不指望靈鶴能做什么,能不能找到晏無痕都無所謂,這縷火靈力上附著了晏無痕的神念,只要離開這片區域就能讓對方知道。

任由靈鶴慢步,他關上門,回屋輕撫著屋內那空白的畫卷,靈力從指尖滲出,讓畫卷上浮現出雜亂的黑線。

那些黑線弧動著,像是在呼吸一樣。

過了會,黑線停止了弧動,雜亂無章的線條擰成人形,“……你找我?”

鶴子墨嗯了一聲,問道:“前兩天的戰況如何?”

“天梯損毀了,七夜谷不知為何死了兩位大乘期,而且是最支持晏無痕繼位的三代長老,我懷疑這次敵襲是沖著晏無痕來的。”

難怪晏無痕急著找他,長老死了兩位,權力更迭之下若是不盡快穩定下來,會影響到之后的繼任大典。

黑袍人似乎察覺到了鶴道人為什么這么問,直接道:“你要幫他?”

鶴子墨否認道:“吾幫的不是他。”

黑袍人不太相信他的說辭,“你既然不是在幫他,那么為何要阻攔我?以我之見,裴玉在你眼里與其他人并無不同。”

鶴子墨淡淡道:“吾所行之事,幫的皆是吾自己。”

“她身上有何值得你看重的?”

“吾若知曉,又何必千里迢迢來此?”

“……我不可能放過這次機會。”

纖長白皙的食指點著畫卷,“吾說了,各憑本事。”

一縷靈力突從門外回歸,鶴子墨收回手,無聲道:“后日如何,屆時自見分曉。”

他抹平殘留在畫卷上的黑線,抬袖打出靈力拉開了門。

門外靈力波動劇烈,不過片刻,挾著暖風而來的晏無痕出現在了門口。

“鶴道人!”

聲音急促又刻意壓低。

鶴子墨平淡地問道:“殿君三番幾次前來,可有要事找吾?”

晏無痕認真道:“你說過要讓繼任大典順利舉行,可是真的?”

“自然。”

“倘若繼任大典無法舉行呢?”

“與吾又有何干?”

“你說過,要揪出禍亂根源,讓繼任大典順利舉……”行。

鶴子墨看著他,無形的氣勢淹沒了他未盡之語,“他們的目標是你,這并非吾所說的禍亂根源,況且,殿君既然敢將大典急匆匆地定在陰陽混淆之日,想必早已有所預料。”

他的容貌在黑暗當中形似魔魅,卻又因一身出塵氣質和境界上無形的壓迫顯得凜然不可侵。

這時候,晏無痕才后知后覺意識到,傳聞中隨莫仙人一直待在山上修行的高嶺之花,并不是一朵潔白無瑕的雪蓮,而是生長在焰淵的翡玉梅。

——那是一種開花前劇毒無比,開花后卻為療魂圣藥的靈植。

它的花瓣色澤如翡玉,透著如火如荼般的光彩,花蕊白里透紅。

翡玉梅樹旁常伴有靈蛇,是翡玉梅的守護獸也是梅樹養分來源的供給者,因其色如翡翠,為梅樹伴生,與翡玉梅同名被稱為翡玉蛇。

據說翡玉蛇生長到極致的時候會脫皮成為灰白色的蟒——不管是真是假,鶴道人束起長發遮擋住的衣袍背后,隱約浮現的圖案就是一條灰白色的蛇。

他早已以毫不掩蓋的詭貌與寓意鮮明的著裝昭告世人,他并非善茬。

鶴子墨懶得揣測對方的想法,久未聞晏無痕言語,便又道:“吾不欲插手七夜谷的家事,但后日繼任大典一旦舉行,吾必竭盡全力以保其順利進行。”

至于晏無痕會不會借勢,就看他自己了。

晏無痕:“……”

鶴子墨轉身走進室內,哪怕無人點燈,作為修仙之人的晏無痕也能將對方的一舉一動納入視線當中。

燃火的眸子閃爍,晏無痕開口道:“鶴子墨,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鶴子墨沒有答話。

晏無痕又道:“赤木的消息本君最多只能封鎖七天,望你在繼任大典之后早日離開。”

屋內依舊沒有回復。

晏無痕不作停留,轉身離開。

木門在他離開后悄然關上,臨時解除的禁制也在靈力操控下重新啟動。

……

次日一早。

鶴子墨倚靠在湖邊亭旁,閉目等待著將要來的人。

鞋履踩在泥土上的聲音逐漸靠近,節奏并不規律,是有兩道腳步聲一前一后。

“前輩,裴玉多帶了一人應邀前來,不知道合不合前輩的規矩。”

輕柔溫和的聲音響起,如冬末化冰時的第一縷春風。

鶴子墨微微側頭,睜眼,看的是裴玉旁邊的寒奚。

寒奚拱手道:“鶴道人,恕寒某不請自來。”

“無事,過來吧。”

裴玉和寒奚相互對視一眼,才走進亭子。

在有限的空間里,他們與鶴子墨相隔不過兩個身位,近距離面對比自己高數階的修士,那種于境界上無形的壓迫感壓得他們幾乎喘不過氣。

鶴子墨又閉上了眼,斂去了幾分駭人的氣勢。

他問道:“裴玉,近日來你身上可出現什么異樣?”

裴玉仔細想了下,“除了這幾日總會做一些想不起來內容的夢,并沒有感覺到有其他不同。”

寒奚聞言,略有些急切的出言道:“修仙之人甚少做夢,一旦做夢不是預兆就是已經中招,裴師妹,你仔細回想一下夢的內容?”

裴玉道:“夢里的內容我實在記不清,但我能感覺到,我很安全,只是單純的做夢,湊巧連著做幾天罷了。”

她詢問道:“鶴道人,您看呢?”

鶴子墨睜眼,與裴玉那雙漆黑到沒有多少光澤的眸子對上。

不過幾日,如秋水瀲滟的眸子仿若深淵,細看之下,又覺得并無不妥,只不過是內斂光華罷了。

“前輩?”

鶴子墨定定地看了會,才緩緩開口道:“是普通的夢,也是某種術法的媒介。”

寒奚搶問,“什么術法?”

裴玉也以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鶴子墨,黑如深淵的眼珠蒙上一層霧氣后更加看不清背后的玄機。

似有所覺,鶴子墨移開視線,看向亭外猶如鏡子的湖面,淡淡道:“是一種出自魔淵鬼域的永生之術。”

裴玉:“!”

“魔淵鬼域?!”

“永生之術是遮蔽天機逆轉陰陽的術法,被施術者雖得永生,但每逢天道巡世之期,必須待在不見天日的魔淵鬼域當中。”

黑袍人想做的,便是讓裴玉獲得永生,與他一起永墜黑暗。

許是迫不得已,許是走投無路。

畢竟,永生之術的施行是要付出代價的。

代價有很多種,除了最為喪心病狂的血祭外,還有一種適用于同心人之間,是一種基于道侶誓約之最的魂契上改來的。

道侶誓約中的魂契是魂魄交融,神識共享,同生共死,若有一方所屬魔淵鬼域,可借此魂契遮蔽天機,混淆生死,雙方皆永生,唯一的缺點是每逢天道巡世之期,他們都將陷入沉睡。

明日,便是施展此術的最佳時機,但即使是代價最小的永生之術,也不是短短幾日就能準備完的事情。

非同心人,施術一方要承擔魂魄撕裂之痛,承擔失敗后魂飛魄散的可能,就算成功,魂魄撕裂痛楚也會永伴施術人,直至將人逼瘋。

無論裴玉與他之間是不是三世之緣,為一人付出這么大的代價,真的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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