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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死而復生

  • 大風晚歌
  • 意軒緲
  • 4645字
  • 2021-05-05 11:27:46

東方靖玄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身處在一處漆黑的環境中,他暗想:原來死后會是這樣。突然心念一轉,想喊呂姝兒的名字,卻發覺根本叫不出來,想要坐起來,發現一點力氣都沒有,索性就不再掙扎了,不知又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被人叫醒了…

“壯士,醒一醒…”

“嗯嚀。”東方靖玄睜開惺忪的睡眼,用手使勁揉了揉,坐起身子,打眼一看,見簡陋的木屋內站著個年約半百的老者,正滿臉慈祥的看著他。

“老先生有禮了,請問我現在何處?”東方靖玄忙跳下床榻,施禮問候道,卻未想到腳剛觸到地面,便鉆心的疼,連站都站不穩。

老者忙扶住他,關切地說道:“這里是祁連山腳下,老夫一介山野匹夫罷了,不敢勞壯士如此稱呼,你腿傷甚重,還不能隨便走動。”

“難道我沒死嗎?”

“你這年輕人盡說胡話,你只是腿摔折了而已,身體卻健壯的很,怎么會死?”

“是您救了我嗎?小子陳書彥叩謝老先生救命之恩。”

“你倒懂禮數,老夫只是盡了些綿薄之力罷了,承不起你這大禮,是我孩兒救的你。”

“令郎安在?鄙人還當當面向他致謝才是呢。”

老者臉色微變,還未及回話,卻見他身后擠出個小腦袋,一個六七歲的孩童閃著碧藍色的大眼睛笑道:“父親他出遠門了,是我先在河里發現你的,你也要向我致謝啊。”

老者呵斥道:“阿圖羅,不得無禮,還不快退下。”

小孩沖東方靖玄冷哼一聲,跑了出去,東方靖玄坐到榻上和老者攀談起來,老者說他叫魏虔,原是魏國貴族,秦滅魏后被擄到咸陽。后來秦末大亂,諸侯并起,他就舉家避禍到河西,卻不想遭到匈奴人搶掠,只有自己和一雙兒女藏身到祁連山這處隱秘的山腳下才僥幸活了下來。

魏虔見東方靖玄看著一旁玩耍的阿圖羅發怔,說道:“你好像很好奇這個孩子?”

東方靖玄心中劇痛,他其實是想起來自己的妻兒來,卻不愿在提及,只好尷尬一笑應付過去。

魏虔悠悠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這孩子不是我孩兒的骨血,他是我那女兒被一位胡人擄去后留下的種子,哎,孽債啊…”

數年前,阿圖羅的母親魏少兒和娘舅魏明去遠處的部落換取生活用品,卻意外在河邊走散了,魏少兒被一伙羌人擄走了,糊里糊涂地便有了孩子,后來魏少兒回到家后生下這個孩子,整日等著她“夫君”前來接她,卻是幾年了也沒動靜,魏少兒羞憤難忍,終日以淚洗面,精神漸漸有些失常,時常看著西邊的山谷發呆…前些日子,她趁魏虔父子不注意終于出走了,而魏明也正是出去找尋乃妹去了…

一旁的魏虔早已是老淚橫流,他咬著牙道:“好幾次我都想掐死這個來歷不明的野…孩子,可他長的乖巧,卻是很討人喜歡,我想這就是天命吧,遂放下心中芥蒂,認真地教他學習諸家典籍,希望他有所收獲,長大了有所作為…”

東方靖玄見阿圖羅嘴里嘟囔著拗口的《道德經》,玩的很是開心,欣慰地笑道:“前輩高義,令人欽佩,看這這孩子目明心澈,儀表不凡,日后定是個大人物。”

魏虔注視著遠方的落日余暉,喃喃道:“希望如此啦…”

東方靖玄在這里安歇了幾個月,腿傷基本痊愈了,他跳了幾下見腿上毫無痛感,遂手癢難耐的拿著弓箭帶著阿圖羅去打獵了,天色漸晚,兩人滿載而歸,東方靖玄寬厚的肩膀上搭著三只野雞、兩只兔子手中還抓著一頭壯碩的麋鹿。

“大個子,這些野味怎么做才好吃?”阿圖羅閃著湛藍的大眼睛,一副饞貓樣,幾個月下來他已和東方靖玄相處的很熟絡,總是叫他“大個子”,魏虔也是屢禁不止,只好由他去了。

“以前我行軍時捉到麋鹿了就烤著吃,還可以借著熱酒去掉肉質的葷腥味,那簡直是太美味了。”

“那你就做給我們吃,讓我們也嘗嘗鮮。”

“嗯,可以啊。”

“大個子,為什么父親和姑母還不回來呢,我好想他們啊!”

“明天你睜開眼睛,他們就回來了。”

“真的嗎?”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呢?”

“太好了!”

…………

用過晚膳后,阿圖羅早早進入了夢鄉,東方靖玄見魏虔一臉憂慮的望著天上的星辰,問道:“魏叔在想念少兒和明兄嗎?”

魏虔默然不語,點了點頭,東方靖玄說道:“明日我去找回他們。”

“你的好意我領了,不過你不熟悉路,祁連山山勢陡峭,極其危險,你若是倉促前去,只是枉送性命,鄙人心下何安啊?”

魏虔話音未落,便見東方靖玄閃電般地沖出屋門,魏虔忙跟了出去,見一人滿身血污的倒在地上,東方靖玄趕忙把他扶進屋內,魏虔顫抖著給他灌下一口水,問道:“明兒,你怎么樣?”

“魏叔別擔心,明兄是累倒了,身上的血漬也不是他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

“父親,孩兒有負所托,沒能把少兒救出來,孩兒沒用啊…”魏明睜開眼睛,喘著粗氣歉聲道,見東方靖玄站在魏虔身邊,忙止住話茬。

“明兄,先別說話,你氣虛血弱,先喝下這雞湯暖暖身子。”

“多謝兄臺。”魏明許是餓了,感激的看了東方靖玄一眼,接過熱湯就一飲而盡,臉色一下子紅潤了許多,東方靖玄見他雖是身材瘦弱,卻生的眉清目秀,竟比乃父魏虔更加俊美。

“明兒,這是陳書彥,正是你先前救下的那個人。”東方靖玄忙向魏明施禮致謝,魏明扶住了他,笑道:“舉手之勞,陳兄不必介懷。”

“明兒,書彥是謙謙君子,你不必諱言,趕緊說說少兒現在到底身在何處?”

據魏明所說,魏少兒被一群月氏人擄走了,他曾喬裝混入月氏商隊想營救魏少兒,卻不幸行藏被人發現,遭人追殺,只能狼狽地沿著黑河逃了回來。

魏虔聞言無力的坐倒在榻上,半晌也沒說話,東方靖玄心下難忍,沉聲道:“若是找到月氏國去,明兄有把握認出那家商隊嗎?”

魏明眉頭一挑,肯定的說道:“可以。”

“書彥,月氏人定都在湟水流域的昭武城,要去那里得跨越無邊的河西之地,這些年月氏人和匈奴人時常交兵大戰,昭武城附近危險重重,老夫絕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不瞞魏叔,小子自幼孤苦,倍感孤獨,后來我妻兒也慘遭賊人殺害,我的心早就死了,遂跳崖自盡,天可憐見讓我遇到你們,我才體會到家人的溫暖,如今我已視你們為親人,因此才決意找回少兒妹子,讓我們一家團圓,阿圖羅這孩子不能也沒了母親…”

“既如此我也不說別的了,但書彥你絕不可抱必死之心,我們救起你時,你滿身傷痕,創口無數,手中卻緊緊握著那把玉佩,我知道你定是受了巨大的打擊才選擇墜崖而亡的,不過既然求死不成,說明上天另有安排,你千萬不可再犯糊涂…”

“小子定會謹記叔父的教誨,不再尋死,等找到少兒后我們一道回來,一起在這里好好生活…”

魏明歇息了幾日,身體已漸漸復原,這天二人辭別魏虔和阿圖羅,踏上了西去月氏國的征途…

魏明給東方靖玄服下了一種奇異的草藥,此藥服下后皮膚會變得粗糙些,更像是飽經風霜的河西人氏,這樣就省去了路上的很多麻煩,兩人用獵獲的野味跟羌人換了兩匹純種的良馬,便橫絕大漠,往西狂奔去了。

“明兄,天色漸晚,今晚我們宿在何處呢?”

“大漠中風云變化莫測,危險重重,我們要找到水源才好,不然很是麻煩,要是…”

“明兄你快看那邊。”

魏明沖著東方靖玄所指的方向看去,見十里外的地方,炊煙裊裊,顯然是有人在烹制晚膳。二人對視一眼,便縱馬沖了上去。

“什么人?站住,再往前一步,別怪我不客氣。”兩人縱馬剛到炊煙前百余步時,突然一支帶著勁風的羽翎箭呼嘯著從他們耳邊刺過,遠處一人沖著手持彎弓朝他們大聲呵斥道。

二人忙翻身下馬,魏明打量了下對面的人,凄聲道:“壯士息怒,我們是月氏的客商,因為遭到匈奴賊子劫掠,和伙伴失散了,又困又餓,想借寶地歇一晚,免得晚上被野獸吞食了…”

這時,放箭的漢子已到了近前,他披著長發,古銅的臉上一對虎目炯炯有神,方鼻闊口,警惕著掃視了二人一番,冷言道:“看你說話不似月氏人,且樣貌古怪,定不是好人,快滾,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魏明可憐巴巴地跟漢子訴說一番,卻見漢子冷若冰霜,根本不為所動,只是好奇地打量著一旁的東方靖玄,這時卻聽見身后有人說道:“阿剌迦,就讓他們在那一側歇息一晚吧,一樣也是被匈奴人欺辱的可憐人。”

阿剌迦惡狠狠地瞪了魏明一眼,嘟囔了幾聲,指著一旁的火堆說道:“滾去那邊的氈帳。”

二人感謝一番,退向一側,東方靖玄在氈帳里用了些烤炙的嫩肉,喝了些馬奶,見魏明沖著氈帳的縫隙好奇地打量著不遠處的大帳,遂問道:“明兄,你看什么呢?”

魏明轉過身子,坐在東方靖玄對面,若有所思地低聲道:“這些人不簡單。”

東方靖玄一愣,問道:“什么?”

魏明失笑道:“我是說這伙人大有來頭,很可能是月氏的貴族,看他們的衣著和護衛的數量就可以知道,若是能和他們一道的話,將來找尋少兒或許大有裨益。”

東方靖玄皺眉道:“對方似乎戒心很重,我們要是硬貼著人家,很可能會適得其反,遭他們懷疑,那就得不償失了。”

魏明嘆了搖了搖頭,不再言語,東方靖玄寬慰道:“老兄莫要泄氣,我們靠自己也一樣可以辦得到的,夜了,早點歇息,明日還得趕路呢。”

次日,東方靖玄睜開雙目時發現紅日已正當頭,四周的氈帳早已不見,除了一堆堆的灰燼,“他們”沒有遺留下任何痕跡。他喝了一口水,猛地起身向外看去,見駿馬仍在大樹下休憩著,遂如釋重負的緩了一口氣,魏明“唉吆”一聲也醒轉過來,喝了些馬奶,怒罵道:“可惡,竟然著了他們的道…”

東方靖玄這才會意,原來昨晚用過的飯食中竟有“文章”,他拍了拍魏明的肩膀,說道:“明兄息怒,他們只是不想被我們發現蹤跡罷了,若是他們往膳食中放點毒,我們哪還有命在呢?況且,馬也在呢,他們也只是防備罷了,并無害人之心…”

魏明點頭稱是,二人草草用些干肉,便繼續趕路了。不知走了多久,二人發現前面的土丘上倒著一人,滿身是血,嘴唇干裂,已是奄奄一息,二人把他小心的翻過來,東方靖玄仔細一看竟是昨晚的月氏人中的一名女婢,正是她送來的伴有迷藥的嫩肉。

魏明給她灌了一口水,女婢悠悠醒轉,見是他們二人,臉上很不自然,東方靖玄知她心思,遂道:“好些了嗎?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你會在這里?”

女婢見二人并未責怪她,遂怯生生地答道:“我們遇到敵人了,請二位前去救我們家主人,我烏云珠愿世代為你們的奴仆…”

魏明打斷了她,問道:“還是給你先治傷要緊,看你滿身是血。”

烏云珠脫下外袍,抓著魏明的大手說道:“這不是我的血,我沒事,快跟我去,求你們了。”魏明不再遲疑,一把將烏云珠扯上馬背,和東方靖玄向西北追去了。

三人追到了一處綠洲前時,明月已掛上山頭,借著月光看去,見山腳下駐扎著一伙人,正坐在火堆前大聲談笑著,卻見不到任何月氏人的影子,烏云珠突然叫道:“快看,那是我們主人的座駕,絕不會錯。他們肯定被抓起來了,快去救他們啊。”

魏明一把捂住她的小嘴,冷靜地說道:“別急,先看看再說。”烏云珠朝東方靖玄投以求助的目光,見東方靖玄也是全神貫注地盯著山下的氈帳,根本沒注意到她,她焦急難忍,剛想說話時,卻聽見一聲慘嚎聲傳來,東方靖玄和魏明對視一眼,都聽出來那是阿剌迦的聲音。

三人悄悄的計議一番,便向山下的氈帳悄悄摸去。東方靖玄手持著短刃,附耳在山包近前的一座氈帳前,卻是聽不見任何動靜,突然一聲女子的呼救聲傳來,他下意識地向左側移去,見這個氈帳比別的更大、更豪華,卻是四周沒有守衛。

“呼衍宗楚,你這條餓狼,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侮辱。”

“哈哈,小美人性子挺烈的,今日我要定你了,活的死的都成,誰讓你逃了出來,害老子受這么大罪,嘖嘖,真是個仙子…”

東方靖玄生平最恨欺辱婦孺的惡人,他義憤填膺,匍匐著鉆進了大帳之內,昏暗的燈光下東方靖玄看見一個身材壯碩的匈奴人正壓在一個少女身上,少女身上的衣物大半已被撕扯掉了,露出了修長的雙腿和雪白的臂膀…

匈奴人正粗暴地用手扯她的胸衣,少女死死護著前胸,眼中淚水溢溢而出,匈奴人大罵一聲突然揚起手臂,打了少女一巴掌,少女嘴角流血,剛要大呼,卻掃見了一旁的東方靖玄,眼中滿是驚訝和期待,東方靖玄示意她噤聲,倏地站起身子,一把拽過匈奴人,右手鐵拳直擊在他的面門之上,那人看了東方靖玄一眼,口鼻冒血,便頹然倒地,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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