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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迷霧重重

  • 大風晚歌
  • 意軒緲
  • 5999字
  • 2021-04-05 10:35:00

打開了劉心妍的心結,東方靖玄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三人在上將軍府內其樂融融的相處了好幾天,兩女對他悉心照料,東方靖玄的傷勢也好的利索多了。因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劉心妍終于依依不舍的離開了上將軍府。

這天東方靖玄用過早膳,打馬去宮內向呂后請辭相府長史職務,他們三人已商議好準備正旦后返回封國,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再不理長安的是是非非。

未料想呂后見面便是關切地問候他的傷勢,得知自己已基本傷愈后,更是饒有興致的和他談論與呂姝兒大婚時的種種安排,甚至還透露出種種栽培自己的意思,并大贊自己是出將入相的人才,媲美呂尚、管仲的治國之才。

臨走之時,呂后的幾句話更是“耐人尋味”:“當今之世,漢室功勛盡皆老邁,陳平多謀而不堪獨當一面,周勃、灌嬰垂垂老矣,遍覽朝臣,哀家最是心儀于你,汝習詩書,曉大義,又即將與我家結為姻親,日后哀家百歲千秋之后,寄望汝保全我家,以免日后劉氏諸王秋后算賬,屠戮我家。日后,皇帝長成你便是他的伊尹、周公…”

東方靖玄默然無語,點頭稱是,知道已無機會辯解此事,只好硬著頭皮去相府報道。

在陳平的丞相府前,東方靖玄躑躅片刻才走上前去,相府門人得知是威名赫赫的上將軍到來,忙把他恭敬的迎進府內。

漢朝時丞相權勢很大,與皇帝坐而論道,共治天下。丞相的屬官極多,其中以司直、長史權力最重,司直負責扶助丞相檢舉不法,而長史則是督帥諸吏,處理各種政務。呂后任命他做長史一則是培養他,好讓他以后能夠總領百官,輔理國政。

而另一個他想到的更可能的原因則是諸呂對陳平、周勃等漢室元勛還是心存疑懼,擔心其對諸呂不利,因此不僅讓審食其分陳平的權力,更讓東方靖玄掌握南北軍,這樣既能架空了陳平、周勃的權力,又可以監視他們的舉動,可他們沒想到的是陳平和東方靖玄之間的復雜關系,他原來正是陳平手中的棋子,可此時東方靖玄并不愿意自己被他人所左右,經歷了那么多事情后,他現在更愿意聽從自己的內心,而不是做別人的提線木偶。

“上將軍請用茶水,丞相稍時便出來。”一名年約二八的美婢為東方靖玄送上香茗,柔聲說道。

“有勞姐姐,丞相公務繁忙,末將在此靜候就是。”

美婢盈盈一笑,施禮退下,東方靖玄在府內枯坐了近兩個時辰,也不見陳平出現,他明白陳平可能心里有氣,因為自己和呂姝兒的事情,更因為自己變得不如以前那般的聽話,他嘆了一口氣,飲了口熱茶,起身準備告辭。

“上將軍有何吩咐?”東方靖玄剛起身,見美婢端著熱茶迎了上來,訝異的問道。

“今日末將還有些瑣事在身,明日再登門向丞相大人報道。”東方靖玄說罷,便轉身欲離開,美婢急道:“上將軍止步,丞相大人已在東廂等候,請隨我來。”

東方靖玄跟著美婢,沿著長廊向東走去,兩人閑聊之余,東方靖玄得知陳平最近身體微恙,在東廂靜養歇息。因此,才讓他在府廳枯等了半日,東方靖玄心里泛起陣陣酸楚,想起以前陳平教導自己的種種情景和他們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更是深感不安和內疚。

“上將軍請進,丞相就在里面。”美婢給了東方靖玄一個甜甜的笑臉,施禮告退。

“末將東方靖玄拜會右相大人。”東方靖玄輕叩房門,恭聲高叫道。

屋內傳來渾厚的應和聲:“請進。”

東方靖玄打開屋門,驚訝的發現屋內竟有好幾人。主位上坐著陳平、太尉周勃,兩邊的榻上老將灌嬰、酈商等宿將也都列席。

東方靖玄趕忙向諸位見禮問好,待他入席坐定后,灌嬰率先發問道:“上將軍決意不顧大義和呂氏結親了?”他語帶譏諷和不滿,眼神中滿是怒火。

“灌上將軍多慮了。孰是孰非靖玄自信分辨的來,絕不會做出背信棄義的事。”

“右丞相對你一直期望有加,悉心栽培,為何你會為了一介女流,糊涂至斯呢,聽老夫一言,回頭是岸啊。”酈商撫著雪白的胡子,顫顫巍巍地勸解道。

“我喜歡她,離不開她,自打兩年前起我就決定這輩子絕不負她。”

“哎,果不出陳兄所言啊。”周勃微微一搖頭,嘆道。

陳平聞之眼色變得愈發黯淡,他輕咳了幾聲,走到東方靖玄跟前來,扶著他寬厚的臂膀說道:“孩子,自你小時候我便深知你的脾性,堅韌不拔,認定的事情誰也不能改變,所謂山河易改,本性難移,老夫等也不勉強你,只要你日后記得秉持自己的信念就好…”

東方靖玄還未答話,灌嬰須發皆張,手按佩劍怒喝道:“這樣可不行,今日必須有個說法,不然日后此人既掌兵又弄權,我等豈不是淪為俎上之魚,任人宰割?”

“灌兄,不可魯莽。眼下木已成舟,我等只能盡人事聽天命而已啦,千萬不可做出不智之事。”陳平一把按住灌嬰已然出鞘的長劍,勸說道。

周勃也走上前來,虎目炯炯地看著東方靖玄,東方靖玄躬身一禮,神色坦蕩的對諸人說道:“末將深受孝惠帝厚恩,日后定會竭誠以待陛下,諸位前輩安心,我東方靖玄絕不允許任何人因一己私欲而妄動刀兵、禍亂天下。可是若有人敢對我所愛的人不利,我也絕不手軟…”

東方靖玄似有所指的說道,目光狠狠地盯視了四人一眼,略一施禮,退了下去。

“看來我們策劃的事他已經知曉。”酈商有些不安的問道。

“那事的確是做的太…對女人下手,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該為的,難怪他和我們變得離心離德了。”灌嬰眼中閃過一絲悔意,不安地說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等為的是漢室正統大業,又不是圖私利,舍一女而還天下安定,孰輕孰重?”周勃目光冷毅,不緊不慢道。

“丁盛彥已將家屬全部帶出長安,杳無音訊,他既不愿點破此事,那我們大可不必為此憂心。為今之計,只好想法子穩住他,不使他徹底倒向呂氏,那時候我們有灌兄和劉章兄弟,還是大有可為的。”陳平看著東方靖玄遠去的背景,對諸人說道。

事實上他此刻內心五味雜陳,十分的矛盾,他隱隱覺得東方靖玄似乎有很多話對自己說,但卻是一句也不曾提起。

東方靖玄行至相府前院時,見服侍自己的美婢正在和一個身材頎長的人說話,且剛好擋在他出府的行路上,他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見那人并不認識,就簡單地一拱手,就欲轉身離去,卻聽那人叫道:

“上將軍留步。”

東方靖玄止住腳步,見那人生的慈眉善目,一臉的儒雅之色,忙還禮問道:“老兄,有何指教?未請教名諱?東方靖玄有禮了。”

“鄙人右丞相長子陳買,上將軍客氣啦。”

“哦,如此是靖玄失禮了,陳兄見諒。不知陳兄有何見教呢?”東方靖玄抬起頭來,微笑著問道。

陳買仔細地打量了東方靖玄一番,笑道:“哦,沒…沒事。只是久聞上將軍威名,卻未曾得見,今日聞聽上將軍造訪敝府,因此在此等候您多時了,想向上將軍討教一二…”

“陳兄客氣啦,小弟不敢當,請陳兄賜示。”

“你我去后園歡飲一番如何,上將軍放心,鄙人不好政事,只愛詩文曲賦而已,來來來…”

東方靖玄還欲拒絕,陳買那還容他推辭,扯著他便向后園走去了。

兩人坐在溫熱的室內,一杯杯的對酌著,陳買果然是學富五車,出口成章的才子,《詩經》、《尚書》、《禮記》、《周易》、《樂》…等皆是信手拈來,從容不迫,聽得東方靖玄一愣一愣的,和此等大才相比,他這舞刀弄槍的“莽夫”只好自慚形穢地洗耳恭聽罷了。

陳買似乎興致很高,口中吟唱著古老的名謠,倏地將墻上斜掛的一把長劍拔了出來,龍飛鳳舞的比劃起來,他劍招輕盈,像只振翅飛舞的蒼鷹,嗜血的長劍在他手里像長了眼似的靈動無匹,卻沒有沖天殺氣,而顯得柔美蒼勁。東方靖玄看的入迷,杯盞中的美酒溢溢灑出,也毫無反應,只癡癡地盯著陳買發呆…

陳買見狀微微一笑,左掌一揮,一把寒光四射的長劍便飛向東方靖玄,東方靖玄會意,將杯盞中的殘酒一飲而盡,哈哈一笑,接過長劍和陳買在廳里對拆起來,二人劍招大相徑庭,一個霸道十足,一個卻柔美無骨,真個是不分伯仲,精彩絕倫。

悠長的琴聲飄過耳際,二人精神一震,更是斗得難解難分。將近半個時辰后,直到美妙的《高山》、《流水》奏罷,兩人才收劍歸鞘,滿含敬意和欣賞之色的對視一眼,攜手入內室更衣換裝。

再次坐定后東方靖玄飲了口香茗,驚奇的發現適才一直侍奉在側的美婢正小心翼翼地收起古琴,她裝束一新,一副大家小姐的打扮,東方靖玄滿腹狐疑,剛欲開口詢問,卻聽陳買笑道:“這是小女陳雨霏,自幼便喜好音律,尤善撫琴。”陳雨霏見東方靖玄滿眼好奇地打量著自己,嬌顏一紅,低下了螓首。

東方靖玄尷尬的回過神來,忙施禮告罪道:“適才末將不知小姐身份,實在是失禮了。”

陳買哈哈一笑,說道:“上將軍少年英雄,人才難得,這長安城里哪個姑娘不想一睹閣下的颯爽英姿,就是小女也難以免俗啊,所以才充作侍女給上將軍斟酒送茶,想多看你幾眼而已。”

“父親,不許你再說…”陳雨霏大窘,香足一跺,紅著臉看了東方靖玄一眼,便羞得跑了出去。

“不知為何一見到上將軍,鄙人就有種似曾相識的強烈感覺,這可真是奇妙啊!”陳買舉著酒樽,手輕輕地摩挲著上面精細的紋理,感慨道。

東方靖玄茫然的點點頭,表示認同。他看著儒雅有禮的陳買,心兒狂跳不止,一個極其荒誕卻是十分可能的念頭涌上腦海。

陳買見他表情不住變化,又道:“上將軍大婚在即,為何卻不曾見尊駕的雙親來到長安呢?”

東方靖玄一怔,幾乎墮下淚來,他強忍住淚水,淡然道:“不瞞兄臺,末將與雙親已斷絕消息數年了,因此至今仍不知他們的下落…”

陳買神色一暗,抱歉道:“未想到上將軍身世如此凄苦,真是令人傷懷啊。看上將軍如此人物,父母自然也不是凡品,可惜卻無福分相見,實在令人扼腕。”

因見東方靖玄神色凄涼,又趕忙說道:“將軍不必傷感,鄙人猜想若是令尊得知將軍如此功業不凡,自然也是深感欣慰。”

東方靖玄茫然地應了一聲,陳買上前來與他對坐一席,眼中流露出同情和關懷的神色,輕聲細語地寬慰了他很久。

暮色已至,東方靖玄打馬返回自己的府邸…

右丞相府內,陳平正坐在略顯昏暗的燈下觀閱經書,他似乎有些精神不振,才翻了一點,便興趣索然地放下經書,在屋內踱著步子,

“篤篤”的敲門聲傳來,門外傳來陳買的聲音:“父親,孩兒有事求見。”

“進來吧。”

陳買小心翼翼地走進屋子,先給陳平恭敬地行過禮,才緩緩說道:“父親似乎心事重重的,精神顯得有些倦怠,不如孩兒明日去請醫倌給您瞧瞧。”

“沒事,朝廷諸事紛擾,我身為相國憂心國事,所以有些疲累,日后多休息下就無事了。”陳平抬了抬眼皮,心有旁騖地答道。

他這話顯然是敷衍之詞,誰都知道當下朝廷中主事的乃是左丞相審食其,他陳平雖是百官之首,金印紫綬的右丞相,卻只是個空殼子,朝中大小事務皆決于呂后寵幸的審食其。

陳買試探性地問道:“如今上將軍東方靖玄入職相府長史,呂氏權重日益,不知父親有何對策?”

陳平略顯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卻仍是語氣淡淡地答道:“有什么對策可想的,盡忠王事即可。”

陳買深知父親脾性,也不生氣,又道:“孩兒下午和東方靖玄閑聊了幾句,發現此人文韜武略,十分的了得,而且他的言談相貌很像一位故人?”

陳平略顯驚奇地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眼中閃出渴求的神色,陳買低聲說道:“他讓我想起了四弟虞兒。”

陳平膝下育有四子,長子陳買和次子陳甄皆出于正妻,而三子陳元和幼子陳虞皆出于小妾齊氏,四子皆類其父,個個學識不凡,尤以其幼子陳虞出類拔萃。可惜次子陳甄早夭,陳虞也在青年而不幸死去,陳平身邊只剩下敦厚和善的長子陳買和三子陳元,可謂是香火凋零,這事一直是他心中的隱痛,每每提及便痛楚難當。

果然陳平聞聽此語,整個人瞬間就像被抽干了血似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一片,少時他略微定了定心神,說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長相相似有何稀奇的?”

陳買頓了頓,繼續說道:“長相相似倒還罷了,只是孩兒甫一和他相見,就似乎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好像熟識了很久一樣,我那時也以為是志趣相投的緣故,沒太注意。后來菲羽在我耳邊也說‘父親,上將軍和三叔長得好像啊,你看都是濃眉細眼的,還生的那么好看’,我才留心看了看,發現他和三弟不僅外貌就是語氣、神態都是十分相似,而和下落不明的虞兒比起來,那簡直是一模一樣…”

陳平打斷陳買的話,怒喝道:“住口,東方靖玄和我家沒有任何關系,日后不許你再提起此事。”

“父親,究竟四弟當年發生什么事情了?為何他從山東回來后就變得魂不守舍的,不幾日便逝去了?記得當年和他相愛的那位齊國姑娘已育有孩子了,莫非那孩子正是東方靖玄嗎?您究竟對我們隱瞞了多少事情,若是東方靖玄確是我陳家血脈,為何今日我們不能讓他認祖歸宗,重回我家呢?”

“住口,忤逆子,何時輪到你來指責為父了?”

“父親,自從四弟夭亡,兩年內姨娘和三叔都因哀傷過度而先后過世,一家人無不痛楚難當,為何父親鐵石心腸至此,竟生生地將自家的血脈拒之門外,數年來不曾相認?”陳買淚如雨下,神色凄楚地泣道。他生性寬和,數十年都不曾如此在父親面前放肆,今日卻是情入愁腸,難以自制。

陳平看著淚流滿面的兒子,心中扎的生疼,數年前發生在府內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心中的隱痛。

當年,陳平最引以為傲的兒子陳虞奉漢王劉邦的命令去滎陽督促魏王豹出兵抗擊項藉。誰知半年后陳虞回到長安時身邊竟還帶著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名喚田雪兒,當陳平得知此女乃是齊國的王室之女時,他不由分說便強行拆散了兩人。

因為當時漢王劉邦正和楚霸王項藉爭雄,其余諸侯在楚漢間左右搖擺,如同家常便飯,而在這敏感的時刻與正和項藉眉來眼去的齊國人扯上關系,是個極其危險的事情。

正在此時魏王豹叛漢歸楚,劉邦震怒之下,令漢將周苛進攻魏國,把魏豹俘殺。要命的是漢軍在魏豹的宮中發現了漢國朝臣內通魏豹和項籍的私信,劉邦聞訊遂在朝中大肆地捕捉可疑人物,而陳虞剛從魏國返回漢國,陳平深愔反間之道,生怕有人借此大做文章,讓自己做了“范增第二”,只好將陳虞軟禁府內,而將田雪兒偷偷送回齊國。

而他未想到田雪兒頗有膽略,竟然偷偷地又回到了漢國國都長安城,陳虞仗著武藝高強也是最終逃出了府邸,兩人在長安城郊偷偷躲起來,過上了屬于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最終還是紙包不住火,被陳平的政敵發現此事,是時韓信正奉命攻打齊國,陳虞有里通敵國的嫌疑,為了平息事端,深知漢王劉邦多疑秉性的陳平只好將陳虞用藥水迷倒,用一個形肖田雪兒的侍女代替她而被處死,而真的田雪兒則被陳平命令其三弟陳琛送往蜀地。

陳虞不知緣由,急火攻心,以為愛人已死,竟是癲狂發瘋,于一個電閃雷鳴之夜縱馬突破城防逃向了遠方,從此不知所蹤,再也沒有音訊,萬般找尋無望之下陳平為了平息事端只好詐稱陳虞感染傷寒而歿,給他建了個衣冠冢。數月后,陳琛回報說田雪兒也在漢水上縱身跳河而亡…

此事已近二十年,陳平每每想起都是痛楚難當,他雖是以陰謀見長,卻內心是寬仁為懷,他從未想到自己會遇到這樣的情境,時常自責不已,后悔自己以前“詭詐害人”。與東方靖玄相處數年,雖一直以友朋之道相處,卻從心底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般對待,可嘆事與愿違,東方靖玄竟是和呂氏越走越近,而也越來越叛逆,如同自己那英年早夭的幼子一般…

陳平老淚縱橫,看著窗外的明月,身體劇烈的顫抖著,不一時,竟倏地噴出一口鮮血,猝然倒地。

陳買嚇了一跳,忙上前抱住他,大聲呼救,陳平臉色慘白,苦笑道:“孩…子,聽為父的話,不要聲…張此事,虞兒的事我自會告訴你的。靖…玄的身世你可暗中打探一番,切記要絕…對小心,絕不可讓第三人知道。”

陳買含淚答應一聲,陳平點了點頭便又是暈了過去,聞聲前來的侍衛趕忙將陳平抬上矮榻,整個相府頓時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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