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佳佳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

如果是前面都只是小打小鬧，那這回真的就是擊中命脈。

“你……你胡說！有種拿出證據，別血口噴人！”

抱著最后一絲僥幸心理，她用怒氣掩飾心中的慌張。

方余當然不會愚蠢到將查出的業務記錄直接扔她臉上。

這么做會暴露自己入侵過對方郵箱不說，鬧得太嚴重，說不定逼得榮佳佳和她背后的人跟自己魚死網破，結局就太不值當了。

更何況他本來的目的，也就是完成測試任務，順帶挽回堂弟的損失而已。

“別緊張，妹子。我不是警察，拿證據這種事還輪不到我來查?！?

他揮了揮手，淡定的說道：

“不過……如果我將這事報警，真正的警察能不能查出證據，我就不清楚了?！?

“所以，你要不要冒險試試？”

榮佳佳從未覺得方成手上的那部手機，有現在這樣礙眼。

內心不斷掙扎著，權衡對方裝腔作勢的可能性。

畢竟自己不是第一次行動，之前和團伙中其他人配合從未出過岔子。

她怎么也想不通，這次是哪個環節被方余抓住了把柄。

但終究騙局已經被揭穿，榮佳佳深吸一口氣，緩緩從挎包中掏出銀行卡，遞給正一臉懵逼的售貨員。

“我！來！付！”

她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努力從臉上硬是擠出微笑。

售貨員小姐姐望著嘴唇已經發紫的榮佳佳，又望望淡定無辜、心安理得的方余，搖了搖頭：

“我就猜到，軟飯男?！?

收拾好東西，榮佳佳看到方成正木訥的走了回來。

她一把將東西都塞進方余懷中，冷漠的說道：

“方余，我們走著瞧！”

說完便抬腿準備離開。

“別急，外面那輛租出就是給你準備的。走之前，還請把剩下的東西也還給我們?！?

“比如GLA的鑰匙、西鐵城的腕表、芙拉挎包……”

……

商場大門門口，正上演一出好戲，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女孩發瘋般扯下身上的各處東西，統統砸進男孩懷里，然后氣沖沖摔門而出的。

先前的售貨員小姐姐也在跟同事們一起，邊喝著茶邊欣賞，時不時還感慨兩句。

“嘖嘖嘖，又是一個被傷透了心的姐妹?！?

“為心愛的人付出那么多，到頭來連訂婚首飾的錢都不愿意付。”

“哎，女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是啊，愿世上沒有渣男?！?

……

方成望著氣沖沖鉆進出租車的榮佳佳，愣愣的來到大哥這邊。

“哥，這是怎么了？”

方余將東西一股腦塞進他懷里：“你們已經分手了，我說的?！?

看著傻傻的堂弟還明白吧，他一邊往外走一邊把事情的經過告知。

方成看著自己大哥，滿臉崇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跨上自己的小電瓶，方余臨走前沖他說道：

“回去見到你媽，就說那女的看不上鎮里的珠寶店，直接走了。過段時間隨便編個分手的話糊弄過去就行。不然以她老人家的好強勁，你怕是會少一層皮。”

“這些首飾和名貴物件，就說是榮佳佳留給家里的，怎么處置隨你們便?！?

“以后別再信‘租賃女友’這種東西，走了。”

說完便一溜煙離開，深藏功與名。

回到家已經是中午，隨便扒了幾口午飯，方余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掏出手機，打開筆記本電腦，新建一個word文檔開始記錄：

“榮佳佳，真實身份：以‘租賃女友’業務為名的詐騙團伙成員?！?

“2017年4月，榮佳佳認識了陳曉和Andy.Chen（化名），共同申請開通了‘帶場戀愛回家’微信公眾號，經營‘租賃女友’業務。目標為單身、長輩催婚、文化和收入水平不高的男性群體?！?

“2017年10月，接到富家子弟的訂單，但因榮佳佳學歷過低而遭中途拒絕。三人開始對榮佳佳進行包裝經營，包括制造假證書、全球旅行假照等?！?

“2018年7月的一次業務中，意外接受了目標對象父母贈予的珠寶首飾，而后轉手賣出獲利4萬多元。由此將業務拓展到租賃假訂婚業務，騙取目標對象購買婚嫁首飾再轉手賣出?！?

“2019年5月，因交易行為過多怕被引起懷疑，成立空殼公司‘陌見文化’。將一應業務轉移至公司名下，同時也將販賣渠道拓寬到海外。”

“2021年1月，接下方成‘租賃女友/假訂婚’業務訂單，開始與方成接觸。期間共引誘方成購買各種首飾、衣物等近4萬元?！?

將所有信息一條條捋順，方余保存后點開QQ，發送至“安經理”。

幾分鐘以后，原本頭像還是灰白色的“安經理”立馬上線，并發了一段文字過來：

“恭喜你，方先生，入職測試任務已通過！”

“任務完成耗時：19小時22分鐘?！?

“全國同批入職者中排名：11位。”

“測試評級：A?！?

“可獲得合同：A版?！?

方余望著對方像機器一樣發送著一行行自己看不懂的信息，不由插嘴打字問道：

“請問，評級是什么？全國排名有什么意義？”

“A版合同中還有我們之前商量好的待遇嗎？”

他最關心的還是合同問題，畢竟牽涉到工資待遇。

安經理倒是沒有再說活，而是幾分鐘后向他發送了一個文件。

點擊接收，下載，打開。

“天明數據網絡公司聘用協議書（A版）”

還未來得及打開，就聽到QQ聲又想起，安經理發來一句話：

“你有一周時間來研究合同內容。如果同意入職，請于7天后前往高明市財富廣場C座1120號，我們將進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線下面談?！?

“具體工作情況和方式，以及你有哪些疑問，都會在這次見面中解答。”

“我們過期不候，同時也期待你的光臨?！?

說完，她的頭像便再度變成了灰黑色。

一周時間……

方余算了算日子，差不多正好是開學前幾天。

如果自己真的花費3天才完成任務，那么公司安排見面的時間就是5天后了吧？

果然是針對個體進行的測試。

想通了這一點，方余對這個數據網絡公司更是充滿了好奇。

官方部門的資質認證不會有假，基本能夠排除是非法組織的可能性。

但從它給自己的測試任務來看，怎么也不像是正常公司該從事的任務，而且范圍還遍及全國。

不知道與自己同一批次的人選有多少，但居然只排到11位，還是令方余感到意外。

雖然說為了挽回堂弟的損失，不得不多耗費一上午。但自己畢竟是有系統、有全知數據庫這樣的“外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