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貨員小姐姐喜笑顏開。

榮佳佳也是興奮的紅光滿面。

就連方余也是笑的一臉慈愛。

只有方成感到血壓在不斷上升，大有腦血栓的趨勢。

他將方余一把拉到墻角，嘴唇都因為著急上火即將冒泡，急沖沖的說道：

“大哥，你到底要干嘛？！我媽給我的卡里一共就只有50000元，你是想讓我家被這個女人榨干嗎？！”

“被這個女人榨干？”方余冷笑著望向他。“她不是你的完美女友，即將訂婚的準媳婦兒嗎？”

“呃……”堂弟一時說不出話來，滿臉憋的通紅，額頭上也滲出汗珠。

雖然經歷了整整一夜的心里斗爭，早上也下定決心說出實情，但真正面對這一刻，方成才發現還是難以開口。

就在他即將豁出去的時候，方余卻率先問道：

“我問你，她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究竟花了你多少錢？”

“?。俊狈匠烧麄€人愣在原地，半天才在方余凌厲的眼神下低著腦袋回答：

“差不多……有小四萬……”

大哥這么問，肯定是已經猜到了什么，再死撐著已沒有必要。

方余深吸一口氣，強忍著使出一個左正蹬將他踹飛的沖動。

這差不多是這小子打工大半年的血汗錢了，就這么打了水漂。

“哥，咱們趁機溜吧，不能再買了，我自己打工的錢認栽也就算了，好歹保住我爸媽的……”

顫巍巍的拉著方余衣角，話還沒說完就被趕過來的榮佳佳打斷。

“親愛的，你們在說什么呢？”

方成一驚之下舌頭都打了圈兒，半天沒支吾出一個字。

“沒什么，他覺得我眼光不錯，剩下的兩樣也讓我幫忙選選。”

方余倒是很快恢復平常的微笑模樣，朝女孩解釋。

“好呀好呀！”榮佳佳興奮的原地直蹦，“項鏈已經包裝好了，我跟售貨員小姐姐說了，待會兒買齊三金一塊付款，咱們接著逛！”

看著方成一臉生無可戀的被拉走，方余慢悠悠的跟在后面，等待著好戲上演。

……

接下來的時光，榮佳佳幾乎把店內所有昂貴的三金試了個遍。

她的選品極有方寸，都是價格偏高又在方成勉強能接受、但也要咬咬牙的范圍內。

方成氣血翻涌，看到大哥在旁邊興奮的幫榮佳佳挑選，整張臉都憋成了豬肝色。

“佳佳，這個好，這個貴！”

“我看看！”

“這個更好，直接多個0呢！”

“嗯呢！”

……

等他們兩挑完，方成的手都在顫抖。

“6萬多……我上哪變出這么多錢來？”

仰面朝天，生無可戀。

方余倒是很淡定，望著正跟售貨員小姐姐索要相關質保憑證的榮佳佳，轉向已經大腦短路的堂弟說道：

“別廢話，去外面叫一輛出租，準備走人。”

此時的堂弟大腦已經停止思考，連為什么都沒問，就如木頭般一搖一晃的走出商場。

而方余看著榮佳佳走來，也準備給這出戲拉下帷幕。

“方余哥……咦，方成他人呢？”

榮佳佳弄好了各種憑證，一臉興奮的跑到他們這邊，卻發現付錢的人沒了。

方余轉過頭沖她微笑：

“他去忙了。一切東西都辦好了嗎？”

“嗯嗯，可以去收銀臺付錢了！”望著精致的包裝盒，女孩的目光急不可耐。

“哦，這樣啊……”方余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然后臉上堆起笑容，身子往后一靠，直接玩起了手機。

再沒有任何動作和言語。

氣氛忽然有點不對，榮佳佳有點懵。

“哥，你在笑什么？”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狈接嗦朴频幕卮穑骸叭绻暨x好了，就麻煩你付錢吧?！?

榮佳佳的笑容陡然僵硬。

“……什么？”她勉強維持著微笑，假裝沒有聽清。

方余也不廢話，撥弄著手機，直接將一個微信公眾號推送給她。

“帶場戀愛回家”。

“這個經營所謂‘租賃女友’的公眾號，你應該很熟悉吧？”

“16號，小艾醬同學？”

點開公眾號，翻到下單頁面，方余將一個女孩的照片晾在對方面前。

正是榮佳佳。

“你……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能感受到榮佳佳此刻的慌張，但她依舊死撐著。

方余也沒想過她會立馬服軟，繼續翻動著手機，不斷將一些消息發送到對方微信上，一邊向她說道：

“門口那輛GLA并不是新買的，而是上個月20號方成向租車公司租賃的，以你的名義?！?

“普利斯頓學院2017屆海外招生單名中沒有‘榮佳佳’這個名字。你根本沒有出國留學的經歷，就連所謂‘掛個名字，沒上過幾天課’的說法都是假的?！?

“至于朋友圈曬出的那些美照……碰巧，我找到了很多沒有你在上面的底圖原件……”

“還需要我再繼續嗎？”

無數條信息和方余的話語如同子彈一樣，一顆顆擊穿榮佳佳的心防。

她瞪大著眼睛，瞳孔開始顫抖，嘴唇哆嗦著往后倒退兩步，驚恐發聲：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

方余當然不可能告訴她真相，只是淡淡的回過頭：

“看到剛才那位售貨員小姐姐了嗎？她就快完成手上的事情，讓我們過去付錢了。”

一股不好的預感從榮佳佳內心深處升起。

她望向方余，用顫抖著的聲音問道：

“你……想做什么？”

“付錢?！狈接嗟幕卮鸷芷届o，“去把剛才的首飾都買下來。”

“畢竟人家陪了我們一上午，買賣就這樣吹了，也太沒有道德了?！?

就這一句話，榮佳佳感覺大晴天頭頂上霹了一道驚雷。

直到這時，她才明白發生了什么。

從昨晚酒桌開始，方余就把她看穿了。同時也知道方成這段時間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錢，如果當場揭穿，就算自己承認，錢也沒法吐出來。

而知道今天兩人會來挑選首飾后，方余主動表示幫忙。

一上午更是只挑貴的不選對的，目的就在這兒——掌握了證據，逼迫自己挽回方成的損失！

“不可能！”她望著方余低吼。

此刻臉上再無半點先前的甜美笑容，只剩下氣急的猙獰，雙眼望著方余幾乎都要噴出火來。

“本姑娘沒有心情再陪你們兄弟玩游戲?！?

“你那個傻弟弟是自愿為我花錢的，我可沒強迫他！你所說的事情，就算講個警察聽，我也最多就是被教育一下，并沒有犯法！”

“想敲詐本姑娘，你們還嫩著！”

說完她一甩挎包，望著柜臺上包裝好的首飾，狠狠一咬牙，抬腳準備離開。

“沒有犯法？”

“偽造學歷證書，連同其他人將騙來的珠寶首飾販賣到國外，這些都不算犯法嗎？”

方余繼續微笑著刷手機，眼角余光注意到，榮佳佳那見了鬼一般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