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地利，薩爾茨堡。

城內的建筑散發著歷史悠久的氣息，以巴洛克式的風格為主，輔以其他各時代的印記。

天公不作美，在從布拉格離開的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來到這座堪稱奧地利管轄內歷史最悠久的城市，已經大雨滂沱了。

余菁菁和父母穿著雨衣，撐著雨傘漫步在寬闊的大街上，腳下是斑駁的方磚。

三人中，余菁菁和母親有些意興闌珊。

這樣的天氣令人困倦，只想臥在床鋪里，靜靜地聽雨落下的聲音。

唯有余父興奮得很，拉著妻女，不斷地講述奧地利乃至歐洲的藝術和歷史。

余菁菁沒興趣聽，又不好掃了父親的興致，便捧著從王柔佳借來的單反相機，躲到了離父母十幾米遠處，只顧著瞎拍一通。

她手機的備忘錄上，還有臨陣磨槍、向王柔佳討來的拍照秘籍。

下一站，要到阿爾卑斯山脈了。

余菁菁充滿了期待，她琢磨著要速成拍照技巧，到時候就能把美美的阿爾卑斯上，搬到朋友圈了。

走了一陣子，雨勢漸緩。

她剛轉過街角，天空驟然放晴，陽光穿透了層層云霧，徑直灑了下來。

水霧蒸騰，倒映出一道彎彎的彩虹橋，美輪美奐。

一切變故，全然發生在十分鐘的時間內。

“真美！”

余菁菁摘下了兜帽，仰視蔚藍的天空，有一群飛鳥展翅劃過。

她從各個角度抓拍了那道美麗的彩虹。

“媽，來我給你——”余菁菁喊道。

轉過頭，四周卻沒有父母的身影。

余菁菁柳眉倒豎：“又偷偷跑去過二人世界，過分了！”

她按照原路返回，轉個兩個彎，終于見到了父母。

一面滿是涂鴉的墻壁處，父母十指相扣。

母親撒嬌地頭靠在父親的肩膀，一邊笑著，一邊說著悄悄話。

“我果然就是一個意外，”余菁菁無意打擾，就退回了大街。

四處張望，她尋了一個大石柱，靠在上面等著。

斜對角的十字路口，一個金發碧眼的少年在吹薩克斯。

他的對面是一個同樣年輕的但滿是雀斑的女生，女生坐在噴泉的邊沿，周圍有幾只白鴿。

女生的眼睛里盡是笑意，滿滿的都是男生。

郎情蜜意，冒著彩虹泡泡。

少年吹薩克斯的姿勢，令余菁菁想起了程帆。

“他在干嘛呢，在麥田上練嗩吶嗎？”

余菁菁撐著下巴，聽著溫柔的薩克斯，腦補起另一番畫面。

“可惜我不會油畫。”

見到這一副甜蜜的情景，余菁菁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已經有了《倒牛奶的女人》和《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再來一副《吹嗩吶的少年》，多么對稱啊！”

一邊望著，一邊遐想，那男生吹奏的薩克斯音符調皮了一下，女生就開懷大笑，親了男生一口。

女生一笑，余菁菁也跟著笑了。

忽然，頭頂傳來笑聲。

“菁菁，喜歡聽薩克斯啊？”

背后突然傳來父親的聲音。

余菁菁清醒過來，她拍了拍衣服：“沒有啊，我是借著薩克斯，來思念國內的嗩吶。”

“嗩吶啊，”余父來了興趣，他對藝術鉆研很深：“嗩吶是個好東西！”

事實上，他也一直在傾心培養女兒的藝術細胞。

奈何余菁菁心靜不下來，活潑好動。

從小到大，只勉強學了民族舞和鋼琴，再也灌輸不下去了。

三個人集合后再次啟程，開始了觀光之旅。

余父借著話頭，講起嗩吶的相關歷史趣事，末了，推薦了一部電影《百鳥朝鳳》。

余菁菁記下了名字，準備晚上回酒店看。

她和母親不太懂歐洲歷史和藝術史，宗教方面更是孤陋寡聞了。

一整天，相當于陪著余父在玩。

幸而黃昏時分，薩爾茨堡降了一場雷陣雨，他們才趕回了酒店。

晚飯后，余菁菁坐在窗邊看電影——父親推薦的《百鳥朝鳳》。

父親推薦的電影，她十有八九不會看的。

但她很好奇程帆的生活，就想看一看，打發時間。

“咦，竟然是秦地的背景？”

她內心十分吃驚，旋即繼續看著。

看到一半時，窗外忽地響起了薩克斯。

她按下暫停鍵，探出身子看去，只見昏黃的路燈下，男生又開始吹薩克斯。

這一次，他們兩人并排坐著，女生靠在男生肩膀，目光看向夜空。

余菁菁也朝著天空看去，下過雨后的夜空似乎是純凈色的天鵝絨布，鑲嵌了忽閃忽閃的鉆石星辰。

“浪漫啊，”余菁菁扒著窗戶瞅了好一會，才悄然離去。

電影看完后，她把鏈接分享給程帆，又問：[你們小時候練嗩吶也是那樣，拿根蘆葦管子吸河水玩嗎？]。

躺到床上，余菁菁很快睡了。

窗外的薩克斯，似乎在半夜響了一陣，要不就是夢里誰吹響的。

……

黑霧科技再次令程帆大開眼界。

健身增幅并不簡單是的倍數疊加，他的瞳孔中，出現了一個類似虛擬人物的形象。

這人物，正是彭于晏。

他剛拿起啞鈴，跟著視頻做啞鈴側平舉。

快力竭時，動作開始變形了。

手機猛烈地震動，程帆一看，原來是百度貼吧瘋狂地冒出提醒消息。

【您的動作已不標準，是否喚醒虛擬健身教練？】

程帆點擊了是，然后彭于晏的VR/AR的虛擬形象就出現了。

‘彭于晏’讓他休息30秒，并且在旁拿著表數秒。

“我擦，跟著彭老師健身……”

程帆已經驚呆了。

“那下一個，豈不是跟著梁朝偉練習眼神？”

哎呀！

虧了！虧了！

早知道填寫哪個女明星了。

程帆拍著大腿，悔恨不跌。

“鄧紫棋東川分棋，用來學習唱歌。”

“高圓圓東川分圓，用來學習表演。”

雜念叢生，程帆瞬間想了許多。

這時，‘彭于晏’晃動了下手臂：“倒數五秒！開始跟我一起啞鈴飛鳥，注意……”

耳邊是急促的運動音樂，程帆立即回過神，專注地跟著健身。

現在是7.2倍的增幅，這周不珍惜的話，后面就只有72%的增幅了。

人應該在正確的時間做正確的事，程帆早有體會。

四大組用啞鈴練肩膀和手臂的動作完成，程帆手臂酸麻，差點拿不住啞鈴。

‘彭于晏’露出陽光開朗的笑容：“好了，你同樣獲得了7.2倍的身體修復，快去補充營養吧！”

程帆扶著墻，來到廚房，往鍋里灌滿了熱水，準備煮雞蛋吃。

他已經沒力氣做荷包蛋了，只能吃最討厭的煮雞蛋。

等待的時間尤為漫長，快眼冒金星的時候，程帆饑餓難忍，關了電磁爐，直接開吃了。

“管球呢！小時候和哥們兒玩，生雞蛋直接往肚子灌，也沒啥事！”

剝開蛋殼，蛋黃果然沒有徹底凝固。

程帆囫圇吞了下去，然后又把剩下的雞蛋吃光了，如法炮制。

“嗝兒——”

等風卷殘云般吃光了所有東西，程帆轉身，見小侄子和虎妞并排坐在廚房門口，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

“叔，你餓了？”李文宏糯糯地問道。

程帆點頭。

李文宏：“冰箱里有我的牛奶。”

程帆：“行，叔先借你一瓶牛奶。”

李文宏搖了搖頭：“不用謝，也不用還。”

說完，他蹦蹦噠噠，溜進了里屋：“叔，我給你去取。”

他最不愛喝牛奶，但是媽媽每天逼著自己喝，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