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是有用。

但更多的時候數據比錢更有用。

上次的唐心怡，還有這次的柏小寧，雖說全都是張繼用錢砸下來的，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她們的個人信息被系統扒光了。在這世界上誰都有弱點，有的放矢自然百發百中。

柏小寧簽的賣身契也是藍海文化的制式合同，只是多了一些附加條款。

從簽約日起柏母所有的醫療費用包括但不限于治療尿毒癥，全部由藍海文化先行墊支，日后從柏小寧的薪資中逐步扣除。如果合約期滿醫療費用仍無法還清，則合約自動續簽。

柏父已經帶著柏母去魔都看病了。

馬主任想要讓張繼幫忙搞一臺春晚，所以時間緊迫，張繼也就沒讓柏小寧跟著父母一起去，他還想讓柏小寧出出個節目呢。

不過魔都那邊也都安排好人了。

而且這次去也只是前期會診，手術還遙遙無期呢，得等腎源。柏母已經排隊一年半了，平均等待兩三年，但等十年以上的也有。

一臺節目五百萬！

張繼當初聽到馬主任的報價直接就被砸懵了。橙州衛視前幾個月還發不出來工資呢，一轉眼就豪橫到這種程度了？

后來聽了詳細要求才弄明白。

原來這五百萬不是用來買節目的，是用來買流量的。

馬主任的意思是給《東方姑娘》再續一個小品版的結局，就別讓東方不敗死了，讓她和令狐沖隱居山林從此過上沒羞沒臊的生活。

這可是一張金字招牌。

別管晚會辦完最終的收視率如何，反正只要有這個節目撐場面，忽悠廣告商肯定是一愣一愣的。

張繼一臉地不厚道：“得加錢！”

雖然主意是馬主任出的，但這節目無論拿到哪臺晚會都不止這個價錢。

馬主任眼淚巴巴地看著視頻里的張繼。

最后經過一番拉鋸雙方達成共識。

除了小品《東方續集》，藍海文化另外再出四個歌舞類節目，整體打包價格七百萬。

包括許靜的《笑紅塵》，趙新宇的《滄海一聲笑》，唐心怡的新歌對唱《隱形的翅膀》，以及柏小寧的新歌獨唱《揮著翅膀的女孩》。

張繼這次是真的撿到寶了，他也沒有想到柏小寧竟然會在唱歌這方面有天賦，而且是天賦極佳。

優秀到什么程度？

其實張繼也不懂，反正他年薪百萬聘來的音樂老師，每次給唐心怡上課的時候脾氣都暴得跟炸雷似的，等輪到柏小寧就笑得合不攏嘴。

柏小寧音域廣，胸腔音有爆發力，音色也很有特點。

雖然流行音樂不那么強調天賦更側重于特色，但走到最后拼的終究還是硬實力。

張繼平時也總觀察柏小寧。

唐心怡是有什么事都寫在臉上的，柏小寧則正好相反是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情商高，交際能力也強，跟誰都能打成一片。

說到底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師，就藍海文化這幾顆蔥幾頭蒜，哪比得了夜場酒吧的魚龍混雜。

“你在我這里不用活得那么小心翼翼。”

柏小寧抿了下嘴：“習慣了。”

柏小寧其實是一個很安靜的女孩。

張繼在琴島的時候還問過她，怎么不愿意說話。

她說上班的時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把話都說干凈了，下班以后就想安靜地坐會兒，把腦袋放空什么也不想。

“我過來是想告訴你，梁教授那邊已經出會診結果了，你母親的情況還算樂觀，只要腎源一排到就立馬安排手術。我的建議是就別讓你爸媽回琴島了，回頭公司給你安排一個兩室一廳做宿舍，你們一家三口就全都留在京城吧。”

雖說在京城的生活成本要比琴島高，但有些話張繼是說不出口。

能等到腎源固然是好，但要是等不到呢？以柏母現在的情況就是挨日子，過一天少一天。

柏小寧什么也沒說扭頭看著張繼。

“怎么了？”張繼有點糊涂。

“你這么幫我圖什么，總得圖點什么吧？”

柏小寧這幾天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

她之前在琴島的時候還覺得張繼可能是看上自己這個人了，但等到了京城見到唐心怡，她就徹底否定了這種可能。

《東方姑娘》火了以后唐心怡被大家“心怡姐”、“一姐”的叫著，還真找到了點感覺，氣場也跟著起來了。再加上她顏值高身材好而且還是大骨架，往人群里一站耀眼奪目跟超模似的。

也不知道是哪個腦殘的形象指導，給她弄了好幾雙恨天高。

張繼都不愿意往她身邊站。

相比之下柏小寧的形象就很小家子氣了，無論是穿什么樣的衣服，或者是化什么樣的妝，都壓不住身上的那股少女感。

“我圖什么？我圖你下輩子給我當牛做馬。”張繼白了柏小寧一眼，“別胡思亂想了好好練歌吧，你爸媽還得靠你養呢。”

這次橙州春晚柏小寧的出場費是三萬。

唐心怡的出場費是二十萬。

許靜二十萬。

趙新宇的出場費是最多的，因為他又要演小品又要唱歌一共五十萬。

畢竟不是自己公司的藝人，張繼也不好把價格壓得太低。另外還有一位和唐心怡對唱的蒙古族歌手也被公司簽了，出場費三萬。

總共加起來還不到一百萬。

張繼剛從柏小寧的練歌室出來就被唐心怡給堵住了。

“張繼我找你有事。”唐心怡緊皺著眉頭，這也是她第一次對張繼直呼其名。

“除了換搭檔什么事都好商量。”

唐心怡差點沒哭出來，和她做搭檔的是一位光頭大叔。

張繼完全是按照騰閣爾的標準給她找的。

“你有什么好委屈的，人家馬格里可是民族歌唱家。”

唐心怡攥著拳頭和張繼對視：“我當然委屈了，為什么柏小寧就能自己獨唱，我就得和光頭大叔對唱，這不公平。”

張繼一愣，這原因還真是有點出乎意料。

自從柏小寧進了公司，唐心怡的危機感就來了，以前努力都是做給別人看的，現在她是暗地里使勁偷偷地下功夫，就怕自己一姐的地位不保。

張繼給了唐心怡一個寵溺的眼神：“傻。”

“啊？”

張繼故意把唐心怡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道：“知道什么叫反差萌嗎？你和馬格里站在一起就是反差萌。我是怕你唱功不行被柏小寧比下去，所以特意給你安排了一個幫手。”

“是這么回事呀！”唐心怡一臉震驚。

“我看好你，加油。”

張繼給唐心怡比了個心。

哎。

反差萌的確是反差萌，就不知道最后是你成全了馬格里，還是馬格里成全了你，騰閣爾老師的鋼鐵翅膀實在是太魔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