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現身
- 卿麟
- 顧爍輝
- 2337字
- 2021-03-01 22:30:02
鐸王府大廳內寂靜無聲,臉似黑炭的張緣岳此時多么希望有個人出來打一下圓場,可惜事與愿違,同門道友無一人出聲,就連主持大局的洪炎玉鐸與盧文淵都低眉斂目,張凌飛是把盧文淵給哄舒服了,可盧文淵這人精似的人物,又怎會得罪場中唯一一位九極天師。
最終張緣岳一咬牙就要從椅子上起身,祁卿麟卻一擺手:“罷了,好歹你張天師也是一門掌教,你就免了,你們龍虎山尊師重道的傳統就讓那位張凌飛道友一人體現吧,來吧,好徒孫!”
張凌飛此刻已經快氣炸了,他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一個無論怎么選擇都會成為笑話的處境,既然如此干脆就賴賬。
“哼,剛才我已經行過禮了,就算你輩分高我也沒有二次行禮的必要。”說罷退到人群后把頭扭向一邊。
一直作壁上觀的盧文淵心中一嘆:“能伸不能屈,庸才也!”
這次眾人反倒是把目光放在了祁卿麟的身上,想看看他作何反應,如何處理這由來已久的太虛龍虎之爭!
天下道門看似一團和氣,可實際上卻并非如此,千年傳承的龍虎山歷代掌教天師降妖除魔的功績如何不談,但各個都玩了命的經營道門,做夢都想坐實了這實至名歸的天下第一,可惜無論他們如何努力,哪怕是做到了人數天下第一,規模天下第一,整體實力天下第一,收錄的道法數量天下第一,卻始終有一座大山壓在他們的頭頂,那便是太虛門,因為含金量最高也最能標榜實力的戰力天下第一歷來都屬于太虛門。
近百年間舉辦的幾次道門大會龍虎山皆是鎩羽而歸,那時天下道門對于這太虛龍虎之爭都持中立的態度,可五十年前的一件事不僅讓太虛門淡出了修道界,甚至還讓天下道門靠向了龍虎山一邊,至于是何事,現如今除了各大掌教和那些上了年紀的長老外,年輕弟子一概不知,因為那件事是所有人都不敢也不愿提及的禁忌!
萬眾期待的太虛龍虎之爭卻沒有上演,祁卿麟的處理方法充分貫徹了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他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扶著腦袋翹著二郎腿一臉笑意卻默不作聲,正好趁著這功夫好好看看所謂的天下道門,可這一看他卻看出點不一樣來,場中之人看自己的眼神大多是好奇中帶著點避諱閃躲,唯獨那位一身仙氣的女子,那眼神像是恨透了自己,可自己明明是第一次下山與她素未謀面,這哪來的深仇大恨呢?
終于,張緣岳繃不住了,兒子丟臉老子賠,要是祁卿麟真的咄咄逼人他反倒好下臺,可如今這般反應他要是不接著丟的可就是龍虎山的臉面,無奈之下站起身對著祁卿麟一揖到地。
“祁師叔,犬子頑劣還望您老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
“爹!”
“住口!”
有心偏袒祁卿麟的洪炎玉鐸眼見火候差不多了適時開口:“祁道長,方才你說那觀想推衍之術你能施展?”
祁卿麟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正色道:“不錯,這觀想推衍雖沒有仙人之法那么夸張,但也是一項極其玄奧且耗費道法的法門,確切的說是一道陣法,我一人沒辦法施展,但若是請五位七元以上道法高深的掌教為我壓陣,我便可以施展!”
洪炎玉鐸眼睛一亮:“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就勞煩幾位掌教天師為祁道長壓陣!”
張緣岳,無欲師太,玉機真人,殷婉婉,再加上極樂禪院的度航禪師剛好五人,各位掌教似乎不太情愿,因為這壓陣之事向來是由弟子來做,可洪炎玉鐸的話語里帶著不容質疑的威嚴幾位掌教只能無奈起身,在祁卿麟的指揮下盤坐在各自的陣腳掐起法印,祁卿麟也端坐在陣法的中心手印不斷變換,不多時他連同幾位掌教便成了入定觀想的狀態。
廳內眾人默默等候,足足過了半個時辰,祁卿麟突然睜開雙眼,眼神中竟有幾分慌亂,隨著祁卿麟出定,幾位掌教也同時睜開雙眼,范惠便緊跟著問道:“祁道長可尋到那妖邪的所在?”
面對眾人探尋的目光祁卿麟一拱手:“貧道道法淺薄,耗盡了法力也未找到那妖邪的位置。”
“這樣……”本來對祁卿麟充滿信心的洪炎玉鐸目光暗淡了幾分。
祁卿麟卻緊接著說道:“此法不行,也不代表無計可施,這妖邪并非身上沒有陰氣,而是陰氣極淡而已,一張引氣符加上羅盤再加上眾多道友細細搜尋肯定有跡可循,貧道方才想起還有些重要的私事,就先行告退了。”
說罷也不等其他人說話,祁卿麟轉身便往屋外走去,眼見祁卿麟匆匆離去,張凌飛再次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
“什么有私事,我看他根本就不會這觀想推演之法,根本就是在這故弄玄虛,欺騙王爺和盧丞相!”
急切想報復祁卿麟的心情再次讓他成為了小丑,滿屋的道門中人沒有一個跟他有一樣的想法,就連洪炎玉鐸和盧文淵這兩個外行都從五位掌教那蒼白臉頰以及淋漓的汗水中感受到了剛才那一個時辰所耗費的法力,況且是不是故弄玄虛這些參與進去的掌教還能不知,可他們現在還沉浸在剛才那推演觀想所帶來的震撼中,隱隱對他們的道法修行都有了不小的啟發。
張緣岳再次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平時在山上他怎么看自己這兒子都是一副曠世奇才的樣子,怎么一帶出來到處丟人現眼,可龍虎山的人還未丟完,千雪峰那位老嫗再次補刀。
“這祁天師的說法還算合理,這陰魂怎么可能沒有陰氣,既然有陰氣哪怕是再淡老身也有辦法搜尋。”
“就是,就是,沒有陰氣那還了得。”
“嗨,原來這么回事啊,鬧了半天我還以為什么了不得的妖邪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皆是在表達有了陰氣可尋這都不是難事,言下之意是想讓洪炎玉鐸知道,并非我們無能,而是這情報有誤,所有人眼神還時不時的撇一下天下道門名義上的領袖,張緣修,后者仿佛被這道道目光所化的利劍穿的無地自容,洪炎玉鐸與盧文淵皆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這也不怪其他人這般反應,主要是這陰魂身上沒有陰氣實在是駭人聽聞,就好比一個正常行動的人,你說他氣息很弱和沒有氣息那簡直就是天差地別的概念。
狐家兄妹的小院中,狐不語手抓一顆棋子,一會瞪瞪眼,一會揉揉鼻子,一會又抓抓腦袋,就是不知道怎么落下手中這顆子,琢磨了好一會干脆把棋子往前一扔。
“認輸認輸,不玩了!”
隨即又露出了那賤兮兮的表情看向棋盤對面:“姐姐,你跟祁大哥是什么關系呀?”
對面身著紫衣的嬌柔女子施施然一笑答道:“我們倆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