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飛驅車行駛在上班的路上,他在不停想著今早晨會的事情,自己因為剛剛接手這個這個子公司的管理工作,在許多方面都有些陌生,需要跟下屬們進一步協調與溝通,雖然創科實業是一家跨國公司,但是他以前都是在國外的分部工作,雖然都屬于科技類部門,但在人員配置、商業環境、工作方式、以及人情往來等等方面與國內的情況相比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想到這里,他下意識的打開車窗透了一口氣。
等信號的時候,他瞟了一眼身邊的文件夾,那是一個廣告宣傳專案,策劃目標為公司的視界旅游項目,相關內容已經報上去了,總公司那里已經批了,其中一項重要內容就是為瞳游網物色一名代言人,雖然都是年輕人,但因為先前所處的環境不同,他所耳濡目染的都是國外的一些明星,而現在是在國內,感覺找一位內地的,至少是亞裔名人會更接地氣,畢竟現在的世界也都在哈亞裔明星或亞洲文化,這時不知為何,袁飛的眼前又浮現起影受驚時那可愛的窘迫模樣,他不禁傻笑起來。巧的是早餐的時候母親告訴他,今天紅色策劃工作室在市公園要為一家公司舉辦一場新品發布會,而影是這場發布會的主角,袁飛決定忙完手頭的工作就去現場看看,最好能和影當面談一下,希望能釋懷第一次相遇的不快。
科技分公司處在一座封閉式大院里,擁有新舊兩棟建筑,靠前的那棟古典的四層小樓是一座擁有近百年歷史的法式建筑,古香古色,工藝繁復有致,據墻角銘牌上的介紹,它建于上世紀二三十年代,曾經是一名法國傳教士的居所,雖經歲月滄桑,但經過總公司的精心修復,已是挺鶴發換童顏,它的主要功能是會客、員工party、高層會議和袁飛的辦公室。
后面則是現代風格的玻璃幕墻式的辦公樓,是公司員工工作的地方,整體設計的哲學秉持簡潔、冷峻的風格,體現出職業和科技氛圍。
一古典,一現代,兩棟建筑相持而立,成功把人文與商業合二為一,將過去和現在凝結于同一空間卻毫無違和感。
袁飛走進會議室時候,大家已經坐好了,沒有什么客套,晨會立刻開始了。
里面正開會的時候,大院門口一輛藍色的BENTLEY CONTINENTAL GT緩緩開了進來,車子停穩后,初惠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初惠是科創實業集團董事長林崢業的小女兒,同時也是集團的CEO,除了要處理公司各個部門的日常事務,她還掌管著餐飲業的法蘭捷酒店和零售業的錦迪百貨兩個獨立部門,可謂位高權重,不管自己是否承認,是否百般無奈,幾年的風霜浸染,變成了業界口中少見的御姐型高層。
她今天是來找老同學的,也是自己一手提拔的下屬袁飛的,走到會議室門外時,她聽到大家在開會,初惠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PATEK PHILIPPE7200,金質的寶璣刻度閃著溫潤的光澤,兩只浮在蛋白色盤面上的桃形針正指向八點四十五分,時間還來得及,她便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媒體傳訊部門要重新做瞳游網的宣傳方案。”袁飛說道。
“為什么?這方案的推廣內容很合適啊。”媒體傳訊經理說道。
“不是內容的問題,應該是一開始就弄錯了目標群體。”袁飛笑了笑。
“那是……”
“許多人都有外出旅游的愛好,就像是流浪一樣,其實這想來是一件挺美好的事情,因為這個愛好既可以放松心性,又可以懂很多東西,但是你要把它當做一種生活的話,那你的生活可能就一團糟了,它甚至會傷害到你的親人、妻子和孩子,因為一旦你有了家庭,他們就有權決定你的生活,更重要的是你往往沒有那么多時間,又或者受錢包所限,那怎么辦呢,這種心思只能是偶爾想一想,或者是攢夠了年假。當然,這其中也包括我們上班族,就像很多人說網游是宅男宅女的最愛,據我我所知有不少的同事就在工作時間里也玩的挺嗨,沒錯吧?”袁飛笑著說。
會場上響起一陣笑聲。
“我們看了也這樣認為,這個項目不應該僅僅適合宅男和宅女們,其實,它的目標群體是很廣泛的。”開發部門經理說道。
“嗯,現在的人整體收入,生活質量是提高了,但也越來越忙,時間也越來越少了,希望這就話能給你們一些啟發。”袁飛說的。
“袁總,這是最近一批新進員工的相關情況,請您再過目一下。”人力資源部經理說道。
“不用了,你按公司規定看著安排就行了。我們每一步的職業生涯都是這樣開始的,希望你們部門凡事能為他們考慮到了,不要讓他們為難,這樣我們的員工才能安心工作。”
“袁總,我想問一下,現在那么多正常人等著找工作進不來,您為什么偏要雇傭一個手有殘疾的人呢?”
“是啊,我們公司畢竟不是殘協,而且這樣的人站在公司門口也會影響公司的形象。”
“呵呵呵,你們是多慮了,”袁飛望著自己游移不定的下屬笑了笑接著說,“首先,雖然他的手有殘疾,但是這并不影響他進行工作,另外,我們這也是在為社會減壓啊,至于你剛才說的公司形象問題,那要看你怎么想了,站在我的角度我會覺得,我們是一個有高度包容性的公司,只要你能勝任,并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任何人都有機會。”
一席話說得在座的人都默默點頭,這時,秘書走過來在袁飛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今天的會就先到這里吧,大家散會。”袁飛站起身說道。
袁飛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初惠正背著手站在窗邊。
“林總你來了。”袁飛笑道。
“沒人的時候叫我名字吧,這樣自在些。”初惠說道。
“還是叫老同學吧。”袁飛點點頭說道。
“怎么樣,這里還習慣嗎?”初惠坐下來。
“唉,自己剛來,德不服眾,慚愧啊。”袁飛自嘲道。
“行了,別謙虛了,我剛才可都聽到了,你一頓舌戰群儒把他們收拾的挺服帖的。”初惠夸獎他。
“哪有啊……”袁飛不好意思起來。
“不過啊,你可是我一手帶來的人,不許給我丟人,聽見沒有?”初惠板起臉來一本正經說道。
“是,林總。”
“又來?”
“老同學,行了吧。”
“我這次來是想……”片刻后,初惠沉吟道。
“哦,我已經查過了,楊恩營運著一間叫天之翼的偵探事務所,還跟一個酒吧的幾個朋友成立了一支樂隊,可能是因為工作原因,他跟一個女客戶走的挺近,聽說是一名舞者,兼職舞蹈老師,還開了一家舞蹈學校,有一個女兒……”
初惠聽著袁飛的講述,坐在那里一言不發。
“其實,老同學,聽我一言,事情都過去那么長時間了,彼此也都有自己的生活了,該放就放吧,你不像是那種拖泥帶水的人。”袁飛接著勸解。
“這事兒不能怪他,算了,不說這個了,”沉默了一會兒,初惠又說,“我哥他……”
“怎么……”
“我總覺得他有點問題?”
“林霄,他能有什么問題?”
“我覺得有必要嚴密觀察他的動向。”
“我覺得你不要老戴著有色眼鏡看他,你們畢竟是一家人。”袁飛笑道。
“怎么說呢,袁飛,雖然他不是我的親哥哥,但這不是原因,我不是那種小雞肚腸的人,我觀察他好久了,總讓人感覺陰沉難測,做事有些離譜總好像里面帶著陰謀。”初惠沉吟著說。
“作為一個公司高層,做事與眾不同往往在所難免嘛。”袁飛說。
“不對,以我的直覺,總感到他心里壓著很重的心事。”初惠邊說邊搖了搖頭,“之所以說他做事離譜,是因為最近的一出拆遷糾紛,他竟然跟黑社會牽上了關系。”
“你這是從哪里道聽途說的,人人都知道房產項目是非多,有糾紛也在情理之中,但也沒那么嚴重吧?”
“我要是連這些事情都不清楚,這么大的集團還怎么掌控,”初惠轉身望著袁飛,目光銳利,“我爸近來身體不好,他還不清楚這件事,你知道我為什么把你調到這個位置嗎?聽下面人在講,他現在不停的在集團內部籠絡勢力,我怕他會對家族不利,我雖然統管著整個集團,但是他所掌握的地產生意舉足輕重,是集團資產的重心,同樣,高科技領域是未來炙手可熱的行業,如果我不把科技生意安排下我的人,那整個局面就可能失衡。”
“你們兩位老大斗法,我不會成為犧牲品吧?”袁飛苦笑道。
“怎么,你有意見?”初惠負手望著他笑。
“不敢,開玩笑。”袁飛低下了頭,搖著雙手表示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