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筱晴打開行李看到里面多了一個塑料小盒子,竟然放了各種藥,有治腹瀉水土不服的、有治感冒的、有治消化不良的,肯定是滑嚴放進去的。可他究竟是什么時候打開自己的行李箱,而且他又怎么知道密碼的?葉筱晴的密碼是她姐姐名字的開頭字母加一,難道滑嚴因為懷疑上次的事情去查過她了?
現在她腦子有些懵,不想思考這些事,呆坐在門檻上吹了會風。
她敢確定自己是感冒了,摸了下額頭好像有點低燒。平時她那樣坐在下面吹空調或者把衣服撩起來都不會吹病了,這次就這么稀奇。關鍵時刻掉鏈子,非在出來玩的時候生病。她找了感冒藥吃了一顆,坐在床上捂著被子,希望能趕快好起來,明天她還想坐快艇呢。
翻來覆去睡不著,刷了一會兒手機覺得無聊,葉筱晴把胡趣的小狗帶進屋里逗了半晌。她的過敏性鼻炎大部分刺激原因都是因為貓毛和狗毛,逗了沒一會又開始打噴嚏只能送了回去。無聊至極,她想起滑嚴來了。打個視頻電話看看他干嘛呢。
電話響了兩下對面就接通了,正中要害,“你怎么了?”
葉筱晴帶著鼻音道:“你能盼我點好嗎?”
滑嚴笑道:“我覺得你沒事不會給我打電話。”玩瘋了還能想起他來?
葉筱晴撓撓鼻梁,眼睛因為想打噴嚏打不出來憋紅了,實話實說,“我有點發燒。”
滑嚴一拍桌子,桌上的筆一顫,多年審問的習慣總是改不了。“你買的什么泳衣,我看看,是不是穿得少吹風了,嗯?”
葉筱晴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沒有,我就是吹了下空調。”
“貪涼了,我就說你這個毛病不好,以后給我改掉。”
她反駁:“這怎么能說改就改得掉?”
滑嚴一笑,“回來我幫你。你別轉移話題,是不是學別人穿得少?”
葉筱晴把手機靠在床頭的燈前,滑嚴能看到她這邊整個人的情況,她捂著一床被子坐在床上,動作和猥瑣大叔似的,把被子打開。“你看……”
滑嚴瞇縫著眼生怕又看到不該看的,可見葉筱晴打開被子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她身上穿的和她的睡衣有些像,寬大的白色T恤,只不過這件衣服是特意露出一邊的肩膀,里面還有一件黑色的寬吊帶。
葉筱晴解釋,“這就是泳衣,滿意了嗎?”
這是泳衣,這么正常?他有兩年沒往海邊跑了,不知現在女孩子的泳衣竟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滑嚴難掩自身好奇的顏色,葉筱晴“嘻嘻”笑道:“不知道了吧,這是現在流行的學生款式,方便安全時尚。”
滑嚴莞爾,自己擔心她學別人買了暴露出身體部位較多的泳衣會引來不必要的目光,沒想到小丫頭還挺會買的。他很滿意葉筱晴給自己挑的泳衣,內心打了個勾。
葉筱晴躺在床上非要滑嚴陪自己聊天,滑嚴坐在桌旁看著書,兩人有意無意的聊著,沒多久藥勁上來困意襲來葉筱晴就睡了過去。臨睡時嘴里還嘟噥著,“滑嚴,我會給你帶禮物的。”
葉筱晴的身體非常皮實,頭疼腦熱吃個藥睡一覺就能恢復得很好。她醒來的時候胡超他們恰好剛打完沙灘排球回來,準備回各自的房間洗澡。胡嬸正站在門口和兩個游客說話。她聽到他們在詢問住房的價錢。
“胡超,你家還做民宿?”早在來的時候葉筱晴就看到他們住的房子后面還有個通道,以為是他家的庫房就沒多問。
胡超手里端著盤子點頭,“忘了告訴你們,游客都是住在我們后面,門也是走后面的大門,不會影響我們的正常生活。”
葉筱晴看著盤子里有些發白的液體問:“椰子水?”
胡超憨笑,“聰明,正想給你們送過去。你先喝一杯,不夠跟我說,這椰子水去火正對你的癥狀。我媽說你就是學習上火了,稍微一放松就生病。”
“太感謝了,真好。”葉筱晴發自肺腑的感謝,覺得胡超一家人真的都非常熱情憨厚。這么說真得感謝系主任當初讓他們幾個去學校幫忙才能彼此認識。
胡超道:“客氣啥,我先去給他們送飲料,晚上想吃啥可以告訴我爸。”
話雖這么說,但葉筱晴作為客人白吃白住也不好意思再讓人家麻煩,更何況她也不怎么挑食照單全收。
吃完飯,葉筱晴陪著胡趣玩了一會兒玩具,不禁感嘆現在小孩的玩具都這么有智商,一起折了幾個紙模型好多都沒看懂怎么拼的。
胡超刷完碗回來坐在她和胡趣中間,拿起模型的卡紙看了幾眼開始拼,“常樂他們三個人去了街上的酒吧,那邊太亂我就沒叫你們三個女生。”剛說完看到胡趣撥開一個棒棒糖放在嘴里,“趣趣,哥哥不是說過晚上不許吃糖的嗎?”
胡趣把糖藏在身后,呵呵笑。
葉筱晴看著自己給胡趣的棒棒糖,她自己總吃就順手給了她一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胡超朝她搖頭,施壓給只有五歲的胡趣,“趣趣,如果晚上吃了糖要做什么?”
胡趣稚嫩的回道:“刷牙。”
葉筱晴探著頭看張婷婷和另外同行的女生劉雨一起幫胡嬸撬貝殼,覺得自己在這坐著不太好,“我也去幫忙吧。”
胡超攔住她,“哎呀,不用客氣。你得養病,好了明天才能好好出海玩啊。”
“對了,你之前說的那個許愿瓶在哪里賣,明天我可以去買嗎?”
胡超打了個響指,“你看看我差點忘了說。這島上好多地方都有賣的,但做得最好的就是鯨魚島上的那家,也是明天咱們要去的那個島。咱們得早去要不就該賣完了,所以你得好好休息。”
自打認識胡超,葉筱晴就習慣了。他的記性總忘事也不是一天兩天,如果別人不追著問他,忘了那就是永遠忘了。
葉筱晴笑著點點頭,覺得沒什么事正好可以聊聊天。試探道:“胡超,你覺得是婷婷好啊還是劉雨好啊?”
胡超一愣,手里接著疊紙,“這怎么能比呢?”
“這怎么不能比,你就說你把婷婷和劉雨當什么?”她這么直白的問,傻子也明白了。
胡超隔著簾子望了望那邊,“不瞞你說,我,我喜……我……”
葉筱晴看他一身粉紅色,要命要命,堂堂男子漢為了個“喜歡”給折騰成這樣。她安慰得拍了拍胡超,湊近道:“我知道你喜歡我們婷婷,我倆可是不分你我的那種姐妹,想追她你得問我,別自己瞎琢磨。”
一聽她這么說,胡超立馬雙手抱拳,“那日后還要多仰仗您了。”
葉筱晴也回敬他,“客氣客氣,好說好說。”
胡超一直覺得葉筱晴挺不錯的,聰明大方還漂亮,尤其是她這樣的學霸一點架子都沒有,平時他們不明白的她都耐心給講解。胡超愿意跟她相處,不單是為了張婷婷。
既然話說到此,不妨他也八卦一下,“筱晴啊,總是來找你的那個男的是你什么人啊?”
葉筱晴看了一眼他,“你說滑嚴?”
“對啊,除了他也沒別人。”
葉筱晴道:“你看我倆像什么?”
胡超回憶了一下自己每次看到他們的場景,說了句違心的話,“……哥哥?”
葉筱晴給逗笑了,“算是哥哥吧,隔壁家的哥哥那種。”
“啊!你們倆該不會真是……情侶吧,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那種?”胡超表情非常豐富。
如果當年不是發生了太多的事,也許她和滑嚴說不定真能成為這樣的關系。葉筱晴解釋道:“不是,就是照顧我的哥哥。”
胡超非常堅持自己的想法,每次她這位隔壁的哥哥見到他們說話時都一副想要吃了自己的表情。旁觀者清,葉筱晴自己看不到,但他能看明白。人家就是不喜歡男生跟她說話,嫉妒也好生氣也罷,反正不爽。
他打了個哈欠,抱起胡趣,想到滑嚴總是開著那輛汽車來接葉筱晴。“郎騎竹馬來。筱晴,等著你的郎來吧。”說完帶著快吃完棒棒糖的胡趣去刷牙了。
葉筱晴猝不及防,胡超這么文縐縐來了一句。自言自語道:“什么“郎”,我看是狼來了吧!”她之所以說滑嚴是狼原因很簡單,草原上的食肉動物天天站在高處盯著下面的食草動物,滑嚴就跟這狼一樣,總是看著她哪有錯立即跑過去咬她一口。為了宣誓自己的地位,還總“嗷嗷”念個不停。
人就是這樣,說別人的時候都看不到那人對你的好,可等你需要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好得不得了。葉筱晴現在還不知道早晚有一天,她會被自己“啪啪”打臉。
一夜無夢,有了胡嬸給熬的安神湯,她睡得格外舒服。第二天清早就能活蹦亂跳,連鼻炎都好了起來。
清晨五點,葉筱晴一人蓋過男生的飯量,喝了三碗海鮮粥后拍著鼓鼓的肚子在張婷婷和劉雨的攙扶下上了快艇。她印象里在電視上看到的都是那種只能坐下三四個人的小船,沒想到是那種一次能容納十個人的大快艇。
他們在海上飛速前進,快艇拍打著海浪,被一波一波的海水沖上去又掉下來,真正體會到乘風破浪的感覺。葉筱晴體重太輕,屁股幾乎是全程跳動著離開座位的。她不會游泳遇到這種玩法就算穿著救生衣,手也根本不敢從欄桿上拿下來,慫得連自己都怕了。
快艇是胡超家的民宿項目之一,等船快開到鯨魚島附近的時候他叫船長停下來讓大家喂海里的魚。H市的海水都是湛藍和靛青兩種顏色,遠離環境污染,淺處清澈見底,深處幽邃神秘。面包屑剛一扔下去大批的魚兒蜂擁而至,場面熱鬧非凡。
葉筱晴在島上玩得不亦樂乎,身心得到了釋放。整個人攤在沙灘上,蔚藍的天空上棉花糖般的白云朵朵漂浮,陣陣海風溫柔地吹拂。一時將那些不好的記憶拋之腦后也不失為一種放松的辦法。她暗暗決定以后有機會能和滑嚴一起來的話,也要試試把人埋在沙灘里的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