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來問過她,說:“阿牛當兵體檢的時候,肺上面有個陰影,接兵團猶豫不決,還是我幫他找李文誠伯伯,李伯伯請人家吃了頓飯,喝了一頓大酒,才糊弄過去的。”
穆慧木然搖搖頭:“不可能。”
秦晴跳過來,面對著她:“這事你忘啦?”
“他本來就沒心沒肺,哪來什么陰影不陰影?”
“到底是怎么了?”
“就是合不來。秦晴姐,你別問了。”
潘思園也來安慰她,她拉著潘思園的手,說:“女人是陶瓷做的,不管是粗是細,只要落地就碎了。思園,你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把眼睛瞅真了!”
潘思園:“你覺得你哥哥穆廣怎么樣?”
“百里挑一!”穆慧抬頭看著她,“你不知道他跟秦晴的事?”
“知道已經晚了!”潘思園神情憂傷,“一只腳已經陷進泥潭里,怕是拔不出來了。”
“這是一個恥辱!”穆廣反復追問穆慧,“那小子到底是什么原因提出要跟你分手?”
穆慧輕描淡寫地說:“雙方脾氣不合唄。”
穆廣從妹妹的閃爍其辭中似乎感到什么,于是打電話回去問秦晴,秦晴告訴他真正的原因。
阿牛在部隊轉了志愿兵,這就意味著退伍后可以安置工作了。身份變了,眼光就高了。
最近,部隊安排他參加一個接兵團到江西南昌接兵。他打電話讓穆慧去一下。阿牛在電話里對穆慧說:“把我們倆做的情侶裝西服帶來。”
穆慧回來告訴母親,母親一時傻了眼,說:“這可不得了,你把阿牛的西服給你哥哥帶走了,一時也抓不回來呀。要不趕緊做一套吧,背債也要做啊。”
穆慧:“一來時間來不及了,二來買不到一模一樣的布料。原來做的是情侶裝,重做肯定有色差。”
母親:“那就再做兩套嘛。”
“我瘋啦,為了跟他見一次面,做那么多西服干什么?那種西服平常根本就穿不出去。以后,捧著西服當飯吃?當了幾年兵,變洋貨了。”
“我們做錯事了,怎么辦呢?不能因為你哥哥,影響你們的感情啊。”
“我們感情如果這么脆弱,那還值得維護嗎?”
“我不能聽你的,這筆錢我出。還是做兩套什么情什么裝。”
穆慧一甩手:“不行,阿牛和穆廣哥哥都不在家,我們不知道尺寸。”
“那你想不起來尺寸?”
“想不起來。再說,他的身材也在變化。據說都長啤酒肚子了。”
到了南昌,穆慧能感覺阿牛對她不如從前那么熱乎。晚上,趁著酒勁,他把穆慧關到自己房間,硬要跟穆慧來真的。
穆慧拒絕了他:“阿牛,我已經是你的未婚妻了,我終究是你的人,你現在就不要為難我了。”
“是啊,你終究是我的人了,還怕什么?”
“我怕輿論。江心洲的風俗是很保守的。”
“我們在這里睡覺,江心洲怎么知道?”
“阿牛,如果你是這樣一個人,你在外面,我恐怕真的不放心了。”
阿牛坐了起來,穆慧坐在床邊,拿手指理弄著被他揉亂的頭發。
穆慧:“阿牛,你冷靜冷靜。你想過沒有?江心洲就那么大,我還沒到南昌,估計全村人都知道,現在已經議論開了。我回去后,那些大娘大嬸恐怕天天都盯著我的身子。如果有什么變化,你還讓我活不活?好吧,我們出去走走。”
阿牛:“我不走。要走你走!”
“你趕我走?是你叫我來的。”
“別跟我摳字眼,我這會兒沒這個興趣。”
穆慧從心底里提起溫柔來,抱著阿牛的胳膊:“去嘛!我陪你到熱鬧的地方玩玩,外面涼風一吹就好了。你電話里不是說南昌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嗎?”
“那些地方是不能穿軍裝的。”
“那你就穿便裝。”
“我要穿我的西服。”
“一見面不就跟你道過歉了嗎?那西服借給我哥哥了。他掙到一個業務員職位,不容易。你做妹婿的……”
“打住,我還不是他妹婿。”
“就算是未來的妹婿吧,你都是革命軍人,馬上又轉志愿兵了,捧鐵飯碗了,走南闖北見過大世面的人,度量就這么小?這么一點貢獻都不能給你大舅哥嗎?”
“你少教訓我!你懂什么?”
穆慧起身拉著他的手:“好,我不教訓你。哎喲,你現在整天給人家新兵家長捧著供著,滿耳朵都是拍馬屁的話,哪能聽得進我一個村姑的話呀。”
阿牛順勢一把將穆慧攬在懷里,嘴上吻她,手在下面亂摸。穆慧一把推開他,阿牛:“答應我的要求,今天就給我,西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什么叫追究?我犯了什么錯誤了?為了一套破西服,我就要賣身給你?”
“你把我們定情的衣服給了別人,你心里還有我嗎?你那么愛你穆廣,你跟穆廣過啊!”
“混賬!”穆慧指著墻,“隔壁就是你們首長,我要去問問,這就是部隊培養出來的志愿兵。”
“穆慧,我的要求是正當的,你別胡攪蠻纏。”
“你侵犯了我,還是正當的?”
“到部隊探親的,不管結婚沒結婚,都住一塊。”阿牛感到委屈,“如果不是首長默認,怎么會這么安排?”
阿牛把電視的聲音調高,穆慧雙手捂著耳朵,阿牛順手把燈關了,摟著穆慧,抱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