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妃病危的消息散播得很快，皇家大肆招大夫入宮看病，其動靜之大，趕得上先皇駕崩時的情景。

絡繹不絕的大夫們接了榜，皇宮入口不同于往日的蕭瑟，人山人海，不知道得還以為爆發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柳瑤躺在床上，人事不知。顧燕辭坐在床邊，看著她泛黑的嬌顏，心痛得難以呼吸，甚至恨不得將她與他換一換。

這是柳瑤昏迷的第八天。

八天內，無論是宮里的太醫，還是外來的許多大夫，都對她的病情搖了搖頭，常聽到的一句話是。

“王妃氣息微弱，脈象接近無，恐怕時日無多，王爺節哀呀。”

節哀節哀，節什么哀，她明明那日早上還活蹦亂跳的，怎么會在幾個時辰之內就成了這副將死模樣！

他還記得那日剛進府的情形，管家、小廝和婢女都跪了一地，都戰戰巍巍地告訴他，王妃出事了。

光聽到這個消息，他腦子里就有些恍惚，連同他一起回來的太子連忙將他扶了一把。

后來發生了些什么不太清楚，他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抱住床上的她哭得不能自己。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他們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老天爺為什么要這么作弄他們。

是他做錯了什么嗎，否則心愛的人剛愿意同自己度過余生，他就要面臨徹底失去她的事實。

當時柳瑤發下誓言的時候他不慌，因為他知道，這天大地大，他一定會找到她，可是如今呢？

“皇弟，梨園的管事和洮西已經抓起來了，下了大獄，你要振作起來，還弟妹一個公道。”

太子的勸言還在耳畔，他顫了顫，連日來迷蒙的眼睛終于清醒了些。

“好……我要親自去審問……”

天牢內這些日子的慘叫越發凄厲，顧燕辭坐在桌前，冷漠地看著渾身是血，被掉在房梁上的人。

“你為何要毒殺寧王妃？”

滿是血跡的臉龐再不辨往日角兒的風采，他似乎被折磨的有些神志不清，像個瘋子。

“哈哈哈哈哈……為什么……不為什么……哈哈哈哈哈……”

梨園的人全部被抓，管家指認洮西是給柳瑤下毒的真兇。

洮西承認得倒也痛快，旁人問他為什么，他就說他上次因為柳瑤送他東西受罰，心里不甘，所以想害她。

“心有不甘？”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顧燕辭都快被氣笑了，捏著椅子的手都開始發白。

“蠢貨，這怎么可能，定然是另有原因或受他人指使。”

原本要立即處死的梨園全部人，就這樣被留下了。

顧燕辭心里有疑云，作為前梨園主人的太子這些日子日日陪著他，時常同他說說話，兩人同吃同寢，幾乎形影不離。

這日過來審問的時候，梨園的人神志都有些傻了，什么都不太問得出來。

從天牢里處理的時候，望著天上刺目的太陽，他不知不覺地眼淚從眼眶里滑落出來。

“皇弟不再多問問了嗎？”太子從身后追了上來。

顧燕辭不想問了，柳瑤就要死了，就算知道她被暗害的人又如何。

他心上的小姑娘要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