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城葉家大小姐生了，生了個白白胖胖的丫頭，葉家上下和孟家都開心得不得了，尤其是葉家老太太，常年威嚴的臉上，看到自己的孫女時，也忍不住帶上笑意，一整天都是開心的模樣。

葉元儀昏睡中不方便，孟闌笙便代替她同林止暮道謝。

“當時情況兇險，幸好你在這邊，”他真誠地對他道謝，昨晚葉元儀難產，情況極其兇險，若非有林止暮這個當世神醫，還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林止暮笑了笑，“母女平安就好，我在挽城還有事，得先回去了。”

“有事？”孟闌笙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苦笑：“是沅沅嗎？”

林止暮默認。

“我好久都沒有見過她了，她……怎么樣？”孟闌笙問得忐忑，低垂下腦袋不敢看他，兩只手攪在一起，看上去糾結得緊。

林止暮眉眼也黯淡下來，扯了扯嘴角：“她快不行了。”

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孟闌笙下意識抬頭，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焦急萬分：“什么意思，你說清楚，什么是不行了？”

孟闌笙的心情，他感同身受，悲傷的情緒在身體里轉了轉，涌上了喉嚨，化成了一片苦澀。

“她快死了，沒多少日子了。”

直到林止暮離開，孟闌笙都還維持著那個拽袖子的動作，整個人像個雕像，沒有一點鮮活氣息。

死了？

沅沅要死了？

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上次看到她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為什么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他顫抖地張了張口，眼淚落到嘴里，澀澀的。

這時候產婆來找他，說葉元儀已經醒了，想見他，他這才匆匆忙忙將眼淚擦了，趕了過去。

葉元儀虛弱地躺在床上，臉色慘白得厲害，婢女正小心地給她喂著姜湯，卻喝了幾口幾擺手說喝不下了。

門被人推開，她見到孟闌笙從外面踏進來，走到了她的窗前。

她看他眼睛紅的厲害，還以為是擔心自己，心下一暖，握住他的手。

“別擔心了，我已經沒事了。”

他點了點頭，眼睛看向了誰在小床里面的女兒。

剛出生的小團子皺巴巴的，顏色也很不好看，他走上前，也不敢抱，就那么直愣愣地看，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這孩子產婆說，可是難得的好看，還夸咱們有福氣。”葉元儀也看了過去，笑得十分溫暖。

眼淚又掉了下來，孟闌笙還來不及擦，就被微涼的手心抹去了。

“你看看你，哭什么，多開心的事啊。”

他俯下身，將她抱在懷里，頭埋在她的肩膀處，身子顫抖：“是啊，多好啊……”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沅沅是不是不會死了……他們是不是會更好啊……

他閉緊了眼，他知道自己不該想這些東西，更唾棄自己的想法，可是……

為什么啊……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啊……

蕭澄他們到底是怎么保護她的，她為什么會要死了，當初見她明明還好好的。

“好了好了，都這么大的人了，哭什么。”葉元儀拍了拍他的脊背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