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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見 姐姐

這天,坐落在北平中心的一座高大建筑,發生了一件大事。

一間雅致而又不失奢華的書房,當中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并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

端坐在桌子旁的中年男人,身著中山裝,頭發梳的的整整齊齊,臉上滿是凝重的看著,前面站著的予彭瑞。

“大統,不知您叫前來,所為何事啊。”

“彭瑞,我有一件事要交予你。”中年男人凝重道。

“何事?大統請講。”

“我的兒子,也就是鐘予,我想讓他去你家生活,不知是誰將我有兒子給透露出去了,讓日本人給盯住了。”

“大統,這萬萬不可啊,屋舍簡陋,實在是怕招待不周啊。”予彭瑞甚是惶恐道。

“無妨,現在外界動蕩不安,時刻有人在暗處刺殺我,他待在我的身邊,實在是太危險了,你家是最好的選擇?!?

“這———既然大統對我寄予厚望,定然不辱使命,不會讓公子受到半分傷害?!?

“好!”

殊不知,他們的對話都被男孩聽到了,只見他輕攥住西裝的一角,目光淡漠的望了進去,看著那二人的身影,轉身走了。

獨自走在后院的石路上,這就是男孩每天可以活動的地方,只有兩個傭人,而且還是簽訂保密協議的,不準讓任何人發覺到男孩的存在,還有一個就是私塾老師,每天教授男孩知識,果不其然,也是簽訂了協議。

他的日子無非是灰暗無光的,沒有看過外面的世界,更沒有感受過外面的風土人情,整個人身上充滿了陰郁的氣息,不準別人靠近。

夜晚,季羨國來到這個小院落里,看到男孩正靜靜的坐在外面的石桌旁,仿佛正在等待著誰。

“鐘予,這么晚了,還在外面坐著,怎么不進屋?”

“今天你在書房里說的話,我都聽到了?!蹦泻⒙奶痤^,平靜的說道。

“你都聽到了。”季羨國慢慢的坐在了男孩的對面,注視著他。

男孩不做聲。

季羨國輕聲道:“鐘予,你的身份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你作為我的兒子,你的一生注定是不平凡的,因為你注定會走上一條布滿荊棘險阻的道路,你的母親,她就是最好的例子,我不能讓你也變成那樣?!?

“你不配提她!當初你明明有機會救她,但是你在干什么,你眼睜睜的看著她在你面前倒下,是你,是你親手殺了她!”男孩好似被火點燃一般,噌的站了起來,平時一向冷靜的臉,也漲紅了起來。

“當初那件事,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那其中的因果關系不是現在的你可以了解的。”

“我親眼看到的難道有假嗎,這都是你的借口,在你眼中,權利才是最重要的,母親可以舍去,我也可以?!?

“這件事,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再提起。我今天來是為了告訴你,明天,我會派我的副官,暗中送你去我的一個朋友家居住,暫避風頭,現在我的那些政敵,不知從哪里得知了你的存在,為了你的安全,這是萬全之策?!?

“恐怕你是怕威脅到你的地位吧。無淪你怎么想的,我會去的!比起待在這里,我更愿意去外面,因為這里的空氣壓抑的讓我透不過氣,包括人?!蹦泻⒄f完最后一句話,便起身,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房間。

只留下季羨國一人獨坐在那里,只見他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水,輕輕的將兩杯端起,將其中的一杯一飲而盡,剩下一杯握在手里細細端詳著,平時雷厲風行的大統,此刻只是一個思念妻子的中年男人,眼神中溢滿了哀傷。

抬頭望著空中掛著的一輪孤月,嘴里喃喃道:“婉君,我真的做錯了嘛,我好想你,你在那里過得好嗎,我已經讓鐘予去彭瑞家住了,那里是最安全的,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他的,不會再讓他受到半分傷害,你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去找你!”

透過那輪孤月仿佛可以看見,她那張恬靜而又溫柔的笑臉。

次日,副官便暗中將男孩送到了督軍府,因為予彭瑞事先吩咐過下人,不要再男孩面前說這里是督軍府,也事先和幼時的予姝和予之昂說過,不要讓男孩知道他們的身份,原因是害怕嚇到他。

予姝和予之昂不以為然,因為他們從不在乎什么身份,只是比較好奇,這個男孩的來歷,因為予彭瑞說這是他一個朋友家的孩子,父母出國,不方便帶著他,所以就將他暫時寄放在這里。

副官將男孩送到之后,便悄悄的走了,予彭瑞上前親切的問:“公子,你看你還有什么缺的,我立馬給你置辦?!?

男孩環視了四周,房間里的設施也都應有盡有,處處透露著雅致。

“謝謝予伯伯,這里一切都好,不必麻煩了,您叫我鐘予吧,這段時間恐怕要叨擾您了。”男孩一本正經的說道,小臉上滿是超乎他這個年紀的平靜。

“不麻煩,不麻煩,那公…鐘予你先休息吧,這一路辛苦了!”

“好的,予伯伯再見?!?

“哈哈哈哈,哥哥你不行啊。小黃咬他,咬他!”

“小黑,別慫啊,上!給她點顏色瞧瞧?!?

稚嫩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字里行間都洋溢著喜悅,這是季鐘予從來沒有感覺過的。

他就這樣呆呆的站在窗邊,雙腿不受控制的走了出去,走向了聲音的來源。

一個身穿白色紗裙的女孩,肌膚似雪,巴掌大的臉上鑲嵌著精致的五官,甜美的笑著,雙眼彎彎的,勝是好看。季鐘予不禁看的失了神,一時間竟不知該做些什么。

突然予姝回眸,看見了季鐘予,于是就好奇的問著哥哥:“哥哥,這是不是那個小男孩啊,好帥啊,就是看起來有點呆呆的,他的眼睛怎么都不動啊?!?

予之昂剛從“戰局”中回過神,就聽見予姝說的話,也好奇的轉過身看向季鐘予:“好像是有點呆啊?!?

予姝拉著予之昂走向他,笑盈盈的道:“你好啊,我叫予姝,他是我哥哥——予之昂,你叫什么???”

此時,季鐘予終于回過神來,看向女孩,輕啟唇瓣:“季鐘予。”

“我們名字里面都有予,按書里的說,我們這是有緣啊,哥哥你說是不是啊。”予姝興奮的道。

“那有那么神,整天就信那些神話迷信的。”予之昂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季鐘予神氣的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小予了,我比你們都大,所以我是哥哥?!?

“好。”季鐘予低聲道。

“哎,那我豈不是最小的了,我想當姐姐啊?!庇桄曇魫瀽灥牡馈?

“廢話,你不是最小的誰是,小舒比你大,小予也比你大,你就老老實實的當你的老幺吧?!庇柚翰灰詾槿坏牡?。

“姐姐!”季鐘予稚嫩而又冷靜的聲音響了起來。

“啊———你叫我什么?你叫我姐姐哈哈哈哈”予姝睜大眼睛笑道。

“嗯。”

“哈哈哈哈,好弟弟,姐姐今后罩著你!”予姝一本正經的拍著胸脯說道。

“小予,你沒事吧,沒生病吧,沒人威脅你吧。”予之昂做勢要摸他的額頭,想試試體溫。

予姝一個箭步將季鐘予護在了身后,怒道:“你干嘛,小予他叫我姐姐,那他就是我弟,我不會讓你碰他一下的?!闭f完,護的更緊了。

季鐘予呆呆的看著面前還沒有自己高的女孩,緊緊的將自己護在身后,這種感覺非常奇妙,那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頓時感到心被什么東西填滿了暖暖的。

“好你個沒良心的小東西,竟然這樣跟哥哥說話。”說完狠狠的捏了一下予姝的小鼻頭,頓時紅了一塊。

“啊———”予姝叫了起來,捂著紅彤彤的鼻子,雙眼漸漸浮起了水霧:“予之昂,你完了!”說完便沖向他,予之昂拔腿就跑,二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趕,好不歡樂。

季鐘予靜靜的看著這個畫面,又回想起剛剛這一幕,不禁嘴角微微上揚,眼中也溢出了溫柔,微啟薄唇:“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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