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三皇子兩敗俱傷，五皇子成功在明德帝面前露了臉，一切都在主子的預料之中?！?

少年頰面透著股病態的白，靠著引枕斜坐在榻上，綢緞似的長發未束，隨意散在肩上，他垂眸盯著手指，那指頭被包裹的跟粽子一樣，一眼就能看出包扎的人手法極其不熟練，末尾還綁了個歪歪扭扭的蝴蝶結。

真是……要多丑有多丑。

顧凜之眸光落在上面，眼神幽深莫測。

寧一說了半天也沒聽見自家主子的回應，大著膽子一抬眸，居然瞧見主子在走神！

他輕輕咳了咳，顧凜之眼皮微動，收斂了目光，語氣閑散，“李贄那邊呢？”

寧一低頭繼續稟報，“五皇子還要仰仗主子，托屬下向您道謝，另外，他還提出想跟您見一面，親自致謝?！?

顧凜之眼底掠過嘲意，微諷地一勾唇，“該怎么說你心里有數?！?

寧一：“屬下已經回絕了他，說主子您不方便現身，五皇子看起來有些失望?！?

顧凜之正要說什么，捂著胸口蹙眉低低咳了聲，兩頰暈開淺淡的紅，他喘著氣，闔目平息片刻，淡聲吩咐：“盯緊他?！?

“是?！睂幰华q豫片刻，忍不住出聲勸，“主子，您的身子，要不要讓人看看……”

“不用管。”顧凜之打斷他，睜開眼，“我心里有數?！?

寧一抿了抿唇，語氣有些陰沉，眸光陰鷙，“要屬下說，還是便宜了那三皇子，他居然敢對您用刑，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顧凜之眼眸譏誚，不知想起什么，唇角勾起，“這人蠢是蠢了點兒，不過，這次還真多虧了他，若不是這番苦肉計，明德帝也沒那么容易打消懷疑?！?

寧一附和了句，又想起什么，皺著眉，“那個小福子怎么處置？從您枕頭下搜出來的東西就是他放的，不過有點奇怪，不論屬下怎么審，他都不記得是誰讓他做的了。”

顧凜之微凝著眉若有所思，轉而輕哂，下顎斂了斂，有些困倦地半耷眼皮，“殺了吧，處理的干凈點。”

“是?！睂幰挥U著他的神色，“那個小國師，主子打算？”

他干凈鋒利的喉結輕輕滾動，過了一會兒才啟唇，“先別動她。”

“我自有用處?！?

他低低地說。

說曹操曹操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不消顧凜之多說，寧一已經自發地隱匿了起來。

噠噠的腳步聲漸近，不難聽出主人心情的愉悅。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云梨輕快的聲音響起，“顧凜之！”

大片的光涌了進來，云梨就沐浴在光里，頰邊掛著笑，清透的眼珠看過來，一眼瞧見榻上的少年。

她邁著小碎步跑上前，獻寶似的舉起手里的東西，“你看這是什么！”

顧凜之擰眉，瞧見她冒冒失失的動作，正要出聲呵止。

下一秒，她因為跑的太急，裙擺絆了一下，兩三步遠的時候啪嘰一下摔了過來，正好撲在顧凜之腿上。

云梨臉埋在被褥里，撲面而來的藥味，以及顧凜之身上特有的，類似草木香，初聞苦澀，后調清冷似雪。

她深吸了口，并不難聞，還有點上癮。

就是感覺，手底下按著的地方，硬硬的。

……

呀，她好像，壓著了顧凜之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