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喜扶著他坐穩，貼心地問了句：“您喝水嗎？”

顧凜之點點頭，迎喜連忙轉身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遞上來。

顧凜之垂眸抿了口，潤了潤沙啞的嗓子：“我是怎么回來的？”

迎喜彎腰恭敬道：“是國師大人和裕王送您回來的。”

顧凜之回想起昨晚的情境，眼底掠過一抹復雜之色，話音略頓了一下，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國師幾時走的？”

迎喜偏頭沉思了一會兒才答，“約莫是寅時吧，您一直不醒，國師大人不放心，守了您很久，直到天快亮才離開的。”

他說著，臉上露出贊嘆，“要說國師大人對殿下可真是好，不但事事親力親為，甚至還為了您和裕王殿下吵了一架呢！”

顧凜之喝水的動作一頓，他把茶杯托在手里，光滑溫潤的觸感令人有些愛不釋手，他臉色看不大清，語調略微上揚，似是隨意道：“哦？你可知他們具體為什么吵架？”

迎喜搖搖頭：“這奴才就不知道了，當時奴才守在外邊，只隱隱聽見裕王殿下似乎有些生氣地吼了幾句什么，然后便氣沖沖地出了門，那臉色，可不是一般的難看……”說著，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顧凜之眸光若有所思，眸子輕斂：“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這里不需要伺候。”

迎喜沒有立即退下，遲疑片刻：“藥已經溫好了，您看要不要先喝……”

見顧凜之黑漆漆的眸子看過來，眼里露出意味深長的情緒，迎喜聲音弱下去：“國師大人交代了，要監督您喝藥……”

顧凜之沉默片刻，抿著唇抬了抬手：“去吧，把藥端來。”

“誒，奴才這就去！”

沒一會兒，迎喜端著藥回來，顧凜之望著藥碗旁邊的兩顆蜜餞，朝著迎喜挑了挑眉。

迎喜訕訕道：“這……也是國師大人吩咐的。”

顧凜之輕輕哼了一聲，倒是沒再說什么，他平靜地將藥碗中的藥一飲而盡，目光落到那蜜餞上，頓了頓，神色自若地捏起來，送進嘴里。

甜蜜的滋味立即壓下了口中的苦味，他不動聲色展了展眉。

迎喜瞧在眼里，心中微微驚訝。

伺候顧凜之有一段時間，他也多少知道了這位殿下的口味，并不喜甜食。

果然，還是國師大人的面子大。

——

云梨回到寢宮，先是補了個覺，一覺睡醒后，她懶洋洋召來煤球：“讓你去做的事，辦的如何了？”

煤球啃著小魚干，掃她一眼：“我辦事，你放心，都已經安排好了。不過話說回來，容祁那廝可是記仇的很，你這么整他，放心回頭他報復回來。”

云梨托著下巴好整以暇歪頭：“我等著他來。”

煤球嘖了一聲，意味深長看著她：“你到底看上了顧凜之哪點，居然能為他做到這個份上，別說容祁想不通，就連我也想不通。”

云梨無辜地眨了眨眼，“我天生愛多管閑事，同情弱小，不行嗎？”

“行行行，你開心就好。不過我可警告你，盯著他的人多呢，容祁有句話說對了，你能護他一次，還能每次都護住嗎？”

她眸光微動，輕輕的笑：“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