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著阿哲陪我逛街,看到哪個門店貼出招工廣告,就闖進去試一下,連續幾天一無所獲。
給家里打個電話,也會有人一直“陪”著。我從小到大,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
阿哲的“朋友們”認為我給她帶來許多麻煩,開始勸我回家或者去別的城市找工作,我求之不得!阿哲大約是不好開口,只是遠著我。
我就奇怪了!阿哲在學校讀書時,《馬克思主義哲學》這一類課的成績,每個學期都是班級前三名,才得了這么個綽號。
他們這種“營銷”模式,連我這個中等生都能看得出來違背了最基礎的經濟循環規律,阿哲為什么反而看不出來?
我是出來打工掙錢的,不是出來糟踏家里的錢的!
我找了個機會,試圖勸說阿哲一起離開。沒想到阿哲對我的“策反”極為惱火,大聲呵斥我:“你自己不求上進,混吃等死,還想要拉我下水?從今天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我望著眼前這一個陌生的阿哲,不知道是喜是悲。
事后,有人“和稀泥”,對我說:“阿哲已經當上了‘講師’,每個月有工資領了。你要向她學習。干我們這一行的文化水平都不高,憑你的口才,有3~6個月,也可以當‘講師’領工資了……”我對此完全沒有興趣。
阿哲的親弟弟也來了,還有一些“新朋友”三五天內將會陸續到來。我這個“壞榜樣”留在那里,無疑會對他們的利益構成威脅。
我去火車站買票,準備換一個地方生活,她們立刻熱心的幫我打包,阿哲也對我重現笑臉。
2002年10月底,我結清了伙食費和房租水電,前往東莞塘廈某工業區的一個電子廠,正式開始了打工生活。
出于禮貌,我還是打了一個電話給阿哲,告訴她我已平安抵達目的地,最后希望她哪天想明白了可以來找我,雖然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但是同窗三年情分猶在。
阿哲笑著說:“應該是你扛不住苦和累,來找我才對吧?”我長嘆一聲,別了,阿哲!
我父母怕我再出什么岔子,把監護權委托給我三表哥夫婦。其實18歲就是成年人了,誰讓我輕信他人,出了這種事呢?
新員工培訓的所有內容,我用三張A4紙就記錄得清清楚楚。拉長笑著問我:“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我回答:“理論知識沒問題啦,實際操作恐怕就要經常麻煩你指導我了。”
試用期三個月,基本工資每8小時10元,加班費1.875元每小時。兩班倒,每班12小時,等于每天加班3小時。
一個月轉一次班,白班是早8點到晚8點,晚班是從晚8點到次日早8點。
每月工作26天,周日1.5倍工資,全勤獎30元/月。績效獎試用期80元/月,三個月后120元/月,做得好的員工160元/月,最優秀的員工200元/月。伙食補助75元/月。
一個月算下來,應發工資632元,扣伙食費150元(在公司食堂吃飯)和管理費10元,實得工資472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