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刑偵科的氣壓低得嚇人。
白塘和肖圃出完外派回到警局,正準備吃了員工餐再匯報工作,可剛進刑偵科就嗅到了一絲火藥的氣息。
肖圃隨手攔住一人,問“今天刑偵科怎么那么安靜??氣氛不對???”
只見小警員無奈地擺了擺手,嘆了口氣說“今兒大早談隊就不高興,估計是和韓春梅的案子有關聯?!?
那個小警官說話時聲音也不敢放大聲,他用下巴指了指談宛惜地辦公室,說“大伙兒沒人敢問,要不圃哥你去探探情況唄?圃哥我還有事先去忙了?!?
小警官說完一溜煙地跑了,剩下肖圃和白塘站在刑偵科大門前面面相覷。
肖圃站在談宛惜地的辦公室門口,深呼了一口氣后敲響了門,只聽見里頭談隊不悅的聲音說道“進來!”
一進辦公室的門,就見談宛惜眉目不展,以她為中心方圓幾米開外都凝著一股壓抑的氛圍。
電腦桌上一片雜亂,關于韓春梅案子的文件堆積在電腦桌旁,但這都不是最要緊的。
最最關鍵的,打從肖圃進入這間屋子就注意到了,那瓶擺在桌上的熟悉的黃色藥瓶。
“什么是讓我們談警官那么不高興啊?”肖圃走上前去,將藥瓶收進一旁的柜子里“這個藥怎么又開始吃起來了?”
這是一種叫有本二氮卓的常規鎮定藥劑,具有鎮靜情緒抗焦慮的作用。
談惋惜將電腦挪到肖圃面前,對他說道“你過來看看這個?!?
肖圃疑惑地湊上去,“這電腦看著眼生,哪兒來的?”
談宛惜沒有回答,只管讓肖圃看。
當肖圃的視線剛放到電腦屏幕上時神色還十分平靜,越往下看,眉頭越來越緊蹙。
直到他看完所有內容,肖圃倒吸了一口冷氣。
里頭記載的是死者韓春梅生前記載的長篇日記,從一開始是如何與王志認識一直到王志威脅自己,事事詳細都記載并保存在了電腦的私密文件夾內。
肖圃失色,道“王志拍了死者的裸照發到暗網竟然還以此勒索死者?”
他們起先只直到王志和韓春梅有不正當的交易,卻險些被王志避重逐輕的話給騙了,他倆的交易關系已經不僅僅是用‘不正當’就可以概括得了。
他與韓春梅是從情侶開始卻以勒索結束,王志趁機撈錢的行為確實惡心到了別人。
肖圃將筆記本電腦合上退到一旁,說“不過我們見過的犯罪行為還少嗎,你也不用為了這件事生那么大的氣啊。”
自從幾年前醫生告知談宛惜不能情緒起伏太大時,她就很少在局里發火了。
肖圃是知道的,哪怕白塘總是與法醫部的人吵架,談隊也不過說白塘幾句就打發了,不似更早時那樣大發雷霆。
外頭陳祥受韓聿宗的命令來刑偵科送韓春梅的尸檢報告,見談宛惜的辦公室門緊閉,還以為沒有人。
白塘見到陳祥后心里頭高興,趕忙拉著他說話,“你干嘛來了?”
陳祥舉了舉手上的一疊尸檢報告,“韓主任讓我來送報告,你們談警官不在嗎?”
白塘壓低了聲音,在陳祥耳邊低語道,“在是在,不過......這樣,你把報告給我吧我替你送去,免得你撞槍口上?!?
“談警官在發火?”他往辦公室大門又看了一眼,里頭靜悄悄的,“這是怎么了?”
白塘想了想后說道,“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剛才聽科里同事說,談隊一大早就下令要見王志,我猜想估計和王志有關?!?
陳祥靜思了片刻,隨后展露出笑容摸了摸白塘的頭,說道“我先回法醫部了,遇到什么事再和我說~”
白塘點了點頭,此時此刻她看著陳祥只感覺滿心歡喜,臨別時依依不舍,把人送到法醫部門口才作罷。
她捧著一疊法醫報告,敲了兩下門后推門進入辦公室。
只見辦公室內,談隊正坐在電腦桌前悶聲工作,而肖圃則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翻閱著資料。
“談隊,這是死者韓春梅的尸檢報告?!卑滋羴淼秸勍鹣У淖雷舆?,側眸隱約看見電腦上的‘強奸勒索’兩字。
談宛惜發現了白塘閃爍的目光,將電腦屏幕扶正確保白塘看不清屏幕后,說“聽說最近你和法醫不的人往來密切?!?
“?。俊卑滋列睦镆惶?,“談隊在說什么呢?”
談惋惜停下手中的工作將背靠在椅子上,看著白塘的眼神讓人捉摸不透。
說“你以前和丁元他們關系鬧僵,現在卻和韓主任的貼身助理往來密切,讓人覺得我們刑偵科趨炎附勢曲意逢迎?!?
肖圃聽了也覺得談宛惜說的有理,放下手上的工作問,“別說談隊覺得你倆親近,連我看著都覺得你和那法醫部的陳祥親密有加,你們不會在一起了吧?”
正在此時,辦公室外又有人敲門,外頭的人隔著門說王志來了。
談宛惜說,“知道了,把人送去審訊室我稍后就來!”
門外的人應聲回了句是后就離開了。
她伸了個懶腰,從電腦桌前站起身來,“你們兩個,準備一下材料,等下跟我進審訊室。”
白塘有些差異,指著自己問“談隊我也去嗎?”
要知道白塘實習到此為止大多做的都是些跑腿的活兒,但凡有點技術含量的事也輪不到她,而現如今跟著談宛惜不過幾日,竟然都能夠進審訊室了。
“不想去?”談宛惜問。
“不不,我去!我這就去準備~”白塘高興壞了,臉上掩飾不住興奮跑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與白塘輕松的狀態正好相反,談宛惜則滿臉愁容,有一種奔赴戰場的肅穆。
肖圃還以為談隊緊張,便打趣說道“以前審殺人犯的時候也沒見談隊如此正經嚴肅,你該不會在緊張吧?”
上一秒肖圃還得瑟著嘲諷談宛惜,下一秒就被談警官拿文件夾打了頭。
“你還調侃起我來了?我只是覺得王志這個人狡詐油滑,不容易說出我們想聽到的真話,覺得有些難搞罷了?!?/p>